“還請師父教我!”

李車兒喜出望外,微微猶豫便要跪下,卻被周繼君抬手托住。

“身為男兒怎麽老是跪來跪去?你若真想成為我的徒弟,這輩子便不得再向任何人折腰下跪,包括我。”周繼君不滿地瞪了李車兒一眼,開口道,“不出意外,吳國兵馬當在兩日內殺至錢國都城下。而你爹爹保不住錢國,定會自刎於沙場前,以死報君。那時你便上前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將他打暈再說,然後帶著他飛向北疆,其餘無需多管。中途他若醒轉,你便以父子之情動之,他見你現在這般情形定會欣喜萬分,死誌也會漸漸消淡。你找到北疆王世子百裏雄後,便報上我的名號,他會將你們安置妥當。”

周繼君頓了頓,看見李車兒眼底飄過疑惑,微微一笑道,“我叫君公子。你這兩日便藏身於此,修煉三招武技,然後在錢國城破君亡的最後一刻將你爹爹救走,以斷絕他的念頭。”

說著,周繼君掏出兩片紙頁遞給李車兒,在紙上記錄著《玄武神經》中的三樣武技:破萬訣、風影無蹤步以及五嶽訣,修煉這三樣武技正好可以助李車兒殺入千軍萬馬之中將李平救走。

天上烏雲翻滾,遠處地動山搖,李平接過紙片抬頭望向周繼君漸行漸遠的背影,忍不住開口喊道,“師父你去哪?”

“我去見一個老朋友,不出一月便會去雲州找你。還有,記住了,你現在還沒有資格叫我師父。”

別了李車兒,周繼君徑直向吳軍方向飛去。對他而言,錢國之局已了,那寶塔統帥李平被他收入囊中,將來便是北疆軍的主帥了。卻不曾想棋局變幻莫測,隱匿多年的洛繼傷竟然也在這錢吳之地落子布局,兩人各自所布的局雖不衝突,可周繼君又豈會放過探悉洛繼傷勢力的機會。冥冥之中周繼君能清晰地感應到,洛繼傷如今就在這兩吳聯軍之中,這是一種玄而又玄的感覺,篤定無比。

天野下府城一格格地排列開,雨水澆灌著混亂不堪的錢國城池,來勢洶洶的吳國大軍雖隻是攻陷了錢國邊境的兩座府城,可那些異人修士卻已為他們斬殺了後麵一座府城的戰將,城門已開,隻要大軍趕至必定勢如破竹。

就在那些飛舞在半空的高手們剛想回轉接應吳**隊時,耳邊傳來一陣聽著異常壓抑的咳嗽聲,傾盆的大雨也在這陣低嗽聲中悄然寂靜,被血水洗刷過的府城內外氤氳起濃濃的殺氣來。吳國的高手們微微驚訝,轉臉看向城頭,隻見一個穿著白衣、銀發翻飛的青年孑然而立,淡淡地望著他們,他的目光原本就很冷,在染上潑天雨霧後愈發的冰寒徹骨。

“還沒殺幹淨嗎?”一名背著劍匣的修士冷笑著望向站在城頭血屍之上的周繼君,譏諷道,“身體不好就別出來淋雨,整一個病簍子還想裝神弄鬼?”

他話音方落,一道寒光從雨幕中射來,瞬間將他劈成兩半。血肉混著雨水跌落在地上,其餘數十名異人修士呆呆地看著被秒殺的同伴,半晌,臉上浮起惱怒之色。

“你是何人?”

咆哮怒吼聲回蕩在城下的曠野中,數十名吳軍高手圍於城池半空,死死盯向那個兀自看著雨的白衣男子,卻沒人率先上前。被周繼君一招斬殺的是來自山海門派的高手,地境巔峰的修為,在這數十人中也排在中上,更何況他專修劍道,身形奇快。饒是如此,也被城頭看不清虛實的男子輕而易舉地滅殺,這數十名吳國高手自然不敢輕舉妄動。

“我是來殺你們的人。”

周繼君冷冷一笑,從雨幕中收回目光,忽明忽暗的眼底飄過兩縷星光,指間虛影連連結成一個奇異的手印。殺氣陡然彌漫開來,一柄比周繼君還要大的虛影之劍憑空生出,劃破雨簾向那數十名高手斬去。吳軍的異人修士們紛紛避開,可那柄巨劍卻瞬間散出萬丈光芒卷起漫天雨花將他們籠罩其中,仿佛一個巨大的陣法般算盡了他們招數的變化,須臾間,十數名高手被劍氣擊中,身體被絞成肉泥,心神飛出,卻在轉眼後被密密如針的雨箭射穿。

“真是煩人的節氣,每到雨天就忍不住想殺人嗬。”

周繼君負手漫步在城頭,冷冷看向被巨劍剝奪了生命的那一個個吳軍高手,銀白的長發飛騰在風雨中,忽地,他目光急轉望向東邊天際。

隆隆梵音漸漸響起,仿佛從天地盡頭傳來,不多時就將曠野覆蓋。巨劍之陣中,最後一名光頭修士眼中浮起希冀,他不住躲避著如影隨行的巨劍,仰頭向東方嘶喊著,“教主救我!”

教主?周繼君眉頭挑起,眼中浮起一絲陰霾。

冷漠無比的聲音破開梵音遙遙傳來,潑天大雨為之一緩。

“若時你臣服於我,今日又怎會有此一劫。可惜,你的命數在你不肯信仰我教的那一刻已經定下,這是命劫,避無可避。”

光頭修士渾身劇顫,臉上泛起死灰之色,下一刻他已被周繼君的虛影巨劍斬殺而亡。

天幕下方,一座銀白的鑾駕出現在周繼君眼前,八名穿著黑氅氣息強大的男子抬著駕梁,其後跟著八名手持書卷和香壇的妙齡少女。他們目光篤定而又虔誠,臉上貼著金色的符文,看起來端莊肅穆。端坐在鑾駕中的青年淡淡地望向周繼君,良久,他起身從鑾駕中走出,漂浮在半空,眼中陡然暴綻出火熱的光彩,開口道。

“你,願意信仰我教,並臣服於我嗎。”

周繼君微微一愣,隨即肩膀抖動著,忍不住大笑起來。整整十數息過後,他才止住笑意,嘴角翹起古怪的弧線望向滿臉肅然的洛繼傷道。

“洛繼傷,你真是讓我大吃了一驚嗬。你的天行者呢?莫非都被你變成教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