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

“為什麽?”

“這丫頭性子強,套不出什麽話來。我想請你跟著她,看看她去了哪,來這浪城到底做什麽。”

步空堂微微一笑道,“我還以為你解了心魔發了善心,沒想到卻是為了這般,你是在擔心你父親吧。”

“心魔?”周繼君微微一怔。

“你沒感覺到你今天有些不對勁嗎?一身儒氣的你居然做出挾持公主順帶非禮的事來,真可不想你嗬。”步空堂眉宇間浮起揶揄,“公主的味道如何?”

麵對黃話不斷的步大將軍,周繼君撇過頭,臉上有些發燙。

好像確實有些過分了,似乎是碰了不該碰的地方,這便是心魔嗎?

周繼君抓了抓頭發,我也碰過依依啊,那也算心魔?

看了眼腦中開始胡思亂想起來的周繼君,步空堂輕咳一聲,“還有,我們隻是盟友而已,你似乎沒有理由指派我吧。”

“的確隻是盟友,不過……步大將軍,我們似乎也有共同的敵人罷。大煜想要為難我爹,你去找大煜的麻煩,我不相信你不樂意。”

步空堂此時隻覺得眼前的少年真的很磨人,分明隻是個不通世事的孩子,心思卻又如此詭譎,還真是矛盾嗬。

周繼君雖然出生大世家,童年也曾顛沛流離,然而這七年來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對這世間猶如隔著層膜般漸漸有了些距離。他又是修的詭道,詭道能算,因此心思自然而然地有些複雜,連帶著性格也有些捉摸不透起來。

“我當年是恨過大煜,恨過那德帝,不過卻是老久以前的事了,你挑撥也沒用。”步空堂幽幽開口道,眸子看向遠方。

“你在害怕。”周繼君直視步空堂,硬逼著他的目光回到自己身上。

良久,步空堂無奈地歎了口氣。

“好吧,你這激將法其實嫩的很,不過我確實好奇到底是什麽使得你父親竟然引來這麽多方勢力,風雲匯聚啊。”

“多方勢力?”周繼君臉色微變,“還有什麽人?”

步空堂神秘地一笑,隨後飄然而去。

沉著臉,周繼君走進房間,看著正在打坐修煉的蒼怒子,沉默半晌,隨後開口問道:“老蒼,適才老步說這裏多方勢力雲集……他指什麽?”

“道師境?”蒼怒子也如同步空堂般微微驚訝,可他畢竟是尊級人物,而且還是個總喜歡裝深沉,一副如今滄海難為水的憂鬱叔叔。彈指刹那間他的臉色便恢複了正常,俊美的眸子幽幽如水地望向窗外。

“你看那。”說話間,蒼怒子眼中陡然閃過死死光芒,如閃電般刺亮了窗外的一顆大樹。

順著蒼怒子的指示,周繼君放眼望去,隻見黑夜裏被照亮的大樹上赫然顯出一個渾圓的印刻,上麵浮現著奇怪的圖紋,卻讓人不知其意。好似天不再是天,地不再是地,天地完全相融,眾生處於其間卻無絲毫等秩。

“那是什麽?”

“那個是……天行令。”蒼怒子長吐一口氣,收回目光,嘴角劃過冷笑,“除了他們,這來福客棧的老板娘和那店小二都不簡單嗬,那老板娘更是武侯天品的強者。”

周繼君倒吸口涼氣,目光漸漸變得凝重。

“你說的天行令又是什麽,他們又是誰?”

“他們是這萬千年來一直靠著信仰傳承的戰士,他們相信這世間眾生平等,天地無序。夏、殤、周、大新……乃至如今的大煜無數的王朝沉浮數千年的曆史中都有他們的身影,他們以天行令為號,以打破皇道獨尊為信仰,化身萬千隱於世間。”

“誰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是哪些人,或許王朝中某個手握兵權的將,或許是天下大派的長老,或許隻是街頭碎大石的賣藝人。然而天行令出,所在之地的天行者們便會暫時丟下世俗中的身份,隱於黑色的大氅中,執令而行。般,沒有邊際。這滄海不僅大,而且充滿著危險和變數,一般的船隊即便用鐵鏈串成連環船,也不敢輕易駛往那滄海深處。不僅僅因為那裏充斥著暴風雨和大漩渦,更是因為在傳說中,滄海深處住著神仙、妖怪和凶獸。”

“我為情傷,孤身縱帆遊於滄海。世間紛擾種種隻在浪間灰飛煙滅,如此寬廣無盡頭的海洋似比天宮還要開人胸襟。三月後,我至歸墟。”

“《滄海經》中道:滄海有大淵,名曰墟,位於海之東際。墟邊掛飛瀑,方圓萬千裏,深亦萬千丈。我一直不相信,直到那日入了歸墟,我才發現,原來這滄海盡的歸墟竟是連同天宇銀河的……”

p:關於歸墟的描述摘自09年的拙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