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更到,第五更應該在九點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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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東擂台百十丈,此時已成為京城萬眾矚目之地,那些躲得遠遠觀戰的人們恍然大悟,君公子非是懼而不戰,而是想在他曾經大放光彩的城東擂台,獨戰大煜三英。兩次戰京城,兩次重傷敗北,今日君公子將要從城東擂台起,斬殺大煜強者,重拾他京城無敵之名。

年輕人們緊緊盯著那柄呼嘯而來的君子劍,心中的熱血隨著那道劃破空氣的裂痕一點點地沸騰開來,而被殺意籠罩的渺雲則冷笑著,張開雙臂,腳步變幻,不住移動身形。與紫微神王和異人王不同,他雖早知君公子之名,卻未嚐一見,更別談交手了,眼見君公子隻是個二十出頭的青年,心中難免升起輕敵之情。

“所謂的七州第一人居然是個毛頭小子,這七州的修煉者當真衰敗如斯。”渺雲道人嘴角浮起不屑,早已忘記了眼前的男子是那個殺光山海通天的絕世強者,此時他心中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酣暢淋漓地斬殺此人,取而代之成為這七州第一人,名動天下,享受世人敬畏的仰視。

誰說修煉者清心寡欲,他們被枯燥的道意條令約束了百十年,入世後,往往會比世俗人還要貪婪無數倍,利欲熏心,就如同眼前隻渴望收獲名聲的渺雲道人。

手捏法印,磅礴的氣勢從渺雲身上騰起,他猛地張開手臂,虛影從他掌上漫出,層層疊疊,乍一看去,他的雙手卻是在瞬間變大了無數倍,宛若樹蓋。

“恒河大手印!”

渺雲低喝一聲,手捏印法迎向周繼君。山海秘境之北有一河,河此水勢極大,貫穿三山五島,河水卻古怪異常,夏寒冬炎,卻是和這天時規律背道而馳。天山修士往往都會在冬夏之時靜坐於河上,感悟天時之變,若幹年來,創出無數神奇的功法,而這恒河大手印卻是所用功法中最為神秘強大的那個,非首席弟子不能習。

“不可!”

“道長切勿正麵接那劍!”

卻是一旁的紫微神王和異人王同時出聲勸阻,他們或是和周繼君交過手,或是見識過他的本領,自然知道君子一劍之威,更何況數月不見,以君公子遠超常人的修行進度,這君子的威力劍定然又強大不少。可心比天高的渺雲哪能聽的進,他隻當兩人想要搶功,心中微急,死死盯著呼嘯而來的君子劍,手中法印飛快地轟出。

兩隻巨大的手印浮於半空,一紅一白,分別攜著極炎極寒的氣息,宛若火山冰河,重重地撞上君子劍。

“原來你這老兒比我還要狂妄,這天底下的確有人能接下我這劍,可卻不是你。”

周繼君滿臉冷意,心念一到,君子劍以一分十,各攜接近百萬斤的巨力刺入手印中,如蛟龍鑽騰,刹那後撕碎了火山冰河般的大手印。惡君子道意隨著君遠伐轟向渺雲道人,渺雲口吐鮮血,慘白著臉,難以置信地望向轉眼被破去的恒河大手印。彈指刹那後,他回過神來,驚叫一聲,就欲轉身而逃。

然而,那十柄銀劍仿佛與大地融為一體般,強大的道意席卷而來,這一瞬間,他隻覺得雙腳被大地黏住,動彈不得。全身道力猛地流轉至腳底,渺雲道人用力抬起雙腿,可就在這時,餘光中閃過道道白影,卻是君子十劍已然飛至身前。

“不!”

渺雲道人慘叫一聲,不可思議地看著那十柄銀劍在他身體上下破開或大或小的洞口,鮮血汩汩流出,白骨清晰可見,而全身道力也隨之流逝。

“哢嚓!”

君子十劍合為一體,將他倉皇欲逃的心神斬於頭頂,渺雲道人身體微晃,努力轉頭望向周繼君,張了張口,隨即一頭栽下。這山海秘境第一人直到死前,都是滿臉不甘,不甘心他苦修了一百餘年,竟然不是那個青年的對手,不甘他剛剛踏入塵世,還未享盡榮華富貴,就命送於京城。

“想問我是不是通天嗎。”周繼君嘴角微翹,眼中流淌起一黑一白的漩渦,精氣漩渦浮於頭頂,將渺雲的屍骨血肉盡皆吸入三道之種。三隻小狻猊眼見又有美食,爭先恐後地撲將上來,風卷殘雲般,不多時,那渺雲道人已然徹底消失在天地間。

異人王沉默,紫微神王皺眉,遠處圍觀的人群中發出驚呼聲。那渺雲道人乃是天下有數的高手,強悍如斯,竟也不是君公子一合之敵,初一照麵,就落得個屍骨不存的下場。無數道目光射向擂台,男子一身白衣翻飛,傲然而立,若臨風剔羽的孤鷹,這京城的仙神修士、無數高手仿佛隻是他的獵物。

“果然,他太小看君公子了,高手相爭,若懷輕敵之心,必死無疑。”

蕭破天淡淡地說道,他張口吞吐,玄氣若絲,悠悠地漫上天穹,風卷流雲,京城上空的天象因他吐出的奇異道氣不住變幻著。

“是啊,就剩我們兩人了。”

紫微神王開口道,眼中陡然散發出灼熱的光芒,如中天之日,光華四散將京城千百府院籠罩其中,身處其中的百姓無不生出高山仰止之情,微微彎下腰。紫微乃主星之君,不輕動,而他紫微神王曆來也隻喜虐殺準仙神,尋常的修煉者,即便再強大也進不了他的法眼。然而,眼前男子雖也是凡人,卻曾將他打得重傷而逃,紫微神王回轉京城後,重塑身體,更是請千若兮助他煉化了那些收集數年的神君之位。此時的紫微神王已今非昔比,一身法術與那天上的真正仙神相差無幾。

“看來你們都準備用全力了,準備得差不多,那就上擂台吧。”

周繼君掃過將氣勢醞釀至巔峰的二王,淡淡一笑,翻開右手指向擂台,卻是在邀請他們上擂。齊靈兒嘻嘻一笑,乖巧地退到擂台邊緣,目光落在不遠處意氣風發的男人身上,心中湧起一股說不上的情緒,有暢快亦有懷念。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見到過這樣的師父了,隨著周繼君修為道意愈發高深,他的一舉一動也愈發符合君子之道,時而飄逸時而沉穩,卻幾乎不再有眼前這般漏*點火熱的風采。

原來師父是回到了他少年時候大殺四方的地方,所以才會這樣呢。

齊靈兒頰邊掛起甜甜的小酒窩,點了點頭,心中暗道。

“怎麽,不敢接受我的邀請嗎?異人王,紫微神王,兩位別再猶豫了。”

周繼君打量著麵色陰晴不定的紫微神王,嘴角揚起,大手一揮。袍袖翻滾間,腳下的擂台竟又蔓延出去,轉眼已擴張至三四百餘丈,直延伸到兩王身前方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