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更到,元旦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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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裏雄,你真的就不怕天怒人怨嗎。m)”

一劍劈下,從黑風中鑽出一隻怪爪擋住君子劍,周繼君騰雲而執劍,掃了眼身下群情激昂的百姓,轉而遙望向府城中央靜悄悄的宮殿,低聲喃喃道。

“女人懷英雄塚,我還真未曾料到你的雄心壯誌這麽快就就被紅顏傾散。紅顏禍水,此言不虛嗬,更何況,她還是”

君子劍再出,周繼君攜著天地人合一之勢力斬向那股黑風,黑風中傳來憤怒的咆哮,隨後一隻巨大的頭顱從中伸出,吐著信子咬向周繼君,周繼君劍勢陡沉,左手幻化出一道清風卷向那怪物。黑風被清風震散,月光下,一頭已然生出兩隻小爪的巨蛇出現京城百姓們眼前,它通體黝黑,蜿蜒懸浮於空,身體粗壯,竟有四五十丈長,雙目閃著紅光,赤如血潮,無比的猙獰可怖。

“上人原來是蛇妖嗬,怪不得如此不通世事,又貪吃無比。”

周繼君冷冷一笑,巨大的蛇尾掃來,攜著傾天之勢,周繼君張臂而退,眼中射出七尺電光,向巨蛇的雙目飛去。那蛇妖怒吼一聲,張口吐出一道綠色的**,擋住電光,爾後身形陡然一震,張開大口,天地之勢盡被它奪取,不留半點給周繼君。

轉瞬間,蛇身盤旋而上,滑過道道虛影,將散去通天之勢的周繼君緊緊箍在其中,看得京城中的百姓麵色發白,心中惴惴不安。可轉眼後,輕揚的鳴嘯聲蕩在天頭,月光下,一隻雪白的巨鷹扇動著翅膀,撲向蛇妖。自古以來,凶禽就是長蟲的天敵,禽類修煉成*人,哪怕修為比蛇妖低上一個境界,也不畏懼,萬物相克,神乎其神的變化之術正是以此克敵。周繼君變化成巨鷹,翻手扭轉戰局,那蛇妖眼中浮起恐懼之色,在巨鷹的喙啄爪襲下倉皇逃竄。

庶民百姓們何曾看過這種鬥法,君公子變化成巨鷹,早已違背人們以往的認知,倒是像極了那些虛妄飄渺的傳說,傳說中,也隻有神通廣大的神仙眾人,才會有這種無窮變化的手段。在京城百姓火熱的目光中,巨鷹已在蛇妖身上啄出數道血痕,那蛇妖連戰連退,神情慌張而又惱怒,眼見大勢已去,它咆哮一聲,卷起漂浮在空中的竹籠掃向巨鷹,爾後化作黑風向平南府中央之地逃竄而去。

巨鷹拍打著羽翅,漸漸變成一個白衣銀發的男子,他伸手卷過胖雲,那些裝著男童的竹籠安然無恙地落到雲端。

歡呼聲響徹平南府內外,無數百姓激動地看著戰退蛇妖的君公子,眼中的崇敬和仰慕之情宛若洪水泛濫。就見君公子彈指射出一道勁氣,將十餘個竹籠打碎,臉上還掛著淚痕的男童們小心翼翼地爬在雲端,膽大的還忍不住探頭向下望去,隨後都咯吱咯吱地笑了起來。待到他們玩耍夠了,抬眼望向帶著他們駕雲而落的那個高大身影,卻都安靜了下來。

“你就是那個連天上神仙也打的過的君公子?”

一名膽大的男童直勾勾地望向周繼君,開口問道。

聞言,周繼君有些哭笑不得,在這些男童的父母口中,自己定被描述得神奇無比,或許因為這北朝千萬子民都希望有一個神奇無比的人永遠保護著他們。

眼見故事裏的男子對自己頷首而笑,成兒膽子又大了幾分,他期盼地望向周繼君。

“那你能教我法術嗎,成兒也想當神仙。”

周繼君淡淡一笑,腦中卻突然閃過一個念頭,迎風而漲,一個宏偉龐大的計劃漸漸呈現在周繼君腦海中。

沉吟著,周繼君望向奔跑而來接自家孩兒的年輕夫婦們,嘴角劃過莫名的笑意,頷首輕聲道。

“當然會。不過,也要等到這天下平定,等你們長大。”

找回孩子們的夫婦們激動而又恭敬地望向周繼君,就要下跪,卻被周繼君拂袖攔下,而那些孩子丟了數日的人們則欲言又止地望向周繼君,滿臉複雜。

“再等幾日吧。”

長街上傳出醇厚的聲音,百姓們聚於街頭,就見白衣銀發的男子駕雲而起,卻在半空中按住雲頭。

“吾為國禦,自會護佑爾等,三日裏定會將你們失散的骨肉安然無恙地送回。”

白雲扶搖而起,直向府城中央飛去,府城中,萬人長跪不起,口中念念有詞,卻是為他們的年輕國禦祈福。

“娘,他說要教成兒法術呢。”

男童探出頭,笑盈盈地望向將自己死死摟在懷中再不肯放手的女子。

“別胡說。”

雲娘輕啐一聲,忍不住又摸上男童的臉蛋,微微抽泣著,卻是喜極而泣。

“娘別哭了,等成兒將來當上神仙,連妖怪也不敢欺負爹娘。”

男童輕聲說道,眼見爹娘都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臉色不由得微微黯了下去,可雙拳卻捏得緊緊。

每一個注定成為傳奇的故事都有個迷一般的開頭,總會有一場奇妙無比的機緣在那方開始的地方,今日看不見,可等到無數年後回首再看時,卻會恍然大悟,原來在那時候,自己心中就已經種下了成為傳說的種子。

成兒捏緊雙拳,直勾勾地望向天頭那衫白衣,小臉緊繃,眼中浮起大人才會有的堅韌和篤定,心中暗暗發誓,等長大後一定要去找那個人。於是乎,另一段傳說在這無人入睡的夜晚漸漸開始,可這卻又是另一個故事了。

平南府上空,周繼君冷著臉向皇宮方向飛去,就在這時,一隻白鴿撲棱著翅膀飛來,周繼君將它輕輕抓住,就見它腿上綁著一個小竹桶,上書四個字,門下無病。從中抽出絲帶,周繼君細細看去,嘴角微微翹起。

“白啟,終於等到你了。想要來收局嗎,也罷,就讓這平南府成為葬你夢中壯誌之地吧。”

思索片刻,周繼君從懷中掏出幾隻錦囊,分別向數個方向拋去,錦囊變化成白鴿,撲棱之翅膀沒入夜色。就當最後一隻即將出手時,周繼君眉宇間浮起深思,微微猶豫,重新拆開錦囊,拾筆劃去原先的篆文,重新寫下。

轉眼後,這最後一隻錦囊也被周繼君扔出,在半空中化作獵風,身形如電,直向南方豫揚走廊飛去,轉眼間已越過數裏。

“我給你最後的機會,就看你如何選擇了,世子”

周繼君望向腳下笙簫歌舞絡繹不絕的宮殿,眼中閃過莫名的光華,幽幽一歎,爾後降下雲頭。

午夜時分,豫揚走廊前的北朝軍營中燈火通明。午夜升帳,眾將揉著惺忪的睡眼,滿臉疑惑地走進帥帳,卻陡然一愣,就見李平一身鎧甲鮮明,端坐於帥座上,而在他下首,坐著一個白麵無須的中年宦官。

“諸位將軍都到齊了吧,嘖嘖,我北朝的大將們果然個個如獅如虎。”

那宦官幹笑兩聲,爾後起身掏出金黃的聖旨,清了清嗓子,斜視了眼帳內眾將,朗聲道。

“陛下命下官前來宣旨,眾將堂下聽令。”

“鎧甲在身,不便行禮。”

身後傳來沉厚冰冷的聲音,那宦官餘光瞥去,就見李平大馬金刀地坐於帥座,目不斜視,麵色冷硬。

“鎧甲在身,不便行禮。”

“鎧甲在身,不便行禮。”

壓抑的氣氛彌漫在大帳中,眾將心中漸漸升起古怪的感覺,看了眼正襟危坐的李平,微微猶豫,也學他般拜而不跪,神色冷漠,帳內的空氣變得僵硬了起來。

那宦官皺著眉頭疑惑地看了眼帳下諸將,爾後掀開那張聖旨,當他目光落到那行行禦筆親書的大字上時,臉色陡然變得無比慘白,雙腿打著顫,背上已然冷汗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