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更到,今天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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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天禧五年,武林大會在中原大明湖畔召開,華山、少林、武當三派主持,遍邀天下高手,一來重新排定座次,二者則為推舉新的武林盟主。是時武林門派眾多,可華山三派的地位卻始終未被動搖過,不談門派中高手輩出,就連獨坐京城中的皇室也從未斷絕過對他們的支持,蓋因數名大內供奉皆出自三派。然而兩年前,魔教重現江湖,依仗他們詭譎的功夫在武林中掀起腥風血雨,如今正逢武林大會,魔教亦傳書天下,放言要和各大門派的高手一比高低。

江湖中暗流湧動,有人忐忑有人興奮,可都無比期待著即將召開的武林大會,是時不僅有正邪兩道的對決,一些成名近百年早已隱世不出的高手也會紛紛登場,甚至連無真觀也派出了傳人前往,因此這注定將會是一場空前絕後的盛事。

距湖不到百裏的小道上,一輛馬車飛也似地行駛著,車身奇大,約有二十丈,若此時途中有人看見定會驚駭無比。不僅是為它奇快的速度,而是因為這輛馬車居然無人駕馭。灰色的大馬眸子茫然,可卻極為嫻熟地避開路中的坑窪巨石,疾走如飛,遇到小溪山包竟會懸空騰起,在半空飛躍數十丈方才落下。

陌道九曲回腸,彎彎繞繞,鳥兒低鳴著盤旋在枝頭,車窗外風景如梭流過,青山碧水凝成一幅幅畫麵,看得陸臨風和扈三姑一臉呆滯。直到現在他們也無法忘記半個時辰前,白衣銀發的男子招手一揮,滿地沙石飛舞旋轉,轉眼後凝成了他們現在所乘坐的這輛馬車,那番場景就仿佛做夢一般,可又無比的真實,讓他們心情複雜,迷茫之中又微微有些激動。李益夫婦倆的震驚絲毫不弱於陸臨風和扈三姑,可他們是隨著周繼君來到這方世界,蒙受大恩,此時已將自己當作周繼君的門人,即便再驚詫也會強作鎮定,故作淡漠,自持身份,不想在陸臨風和扈三姑麵前丟人。

“大魔頭,你是準備在這裏遊玩起來了嗎。”

碧華偎依在周繼君懷中,美目中流淌著慵懶的繾綣,在這方世界她和周繼君都是高高在上的超然存在,不像在東勝神州時,處處危機,整天要謀算許多。而聽陸姓男子所言,這個世界也並非無趣,很多新奇的事物讓碧華心生好奇,即便要去那個武林大會,也仿佛遊玩般怡然自得。這種感覺甚是舒服愜意,就連空氣也變得輕靈了起來,全身上下輕鬆無比,碧華有些貪婪地享受著。

“就呆兩三日吧,這裏也算一個藏身的好地方,我助你恢複修為,順便玩耍一番,等五日後還得去東海宗謀奪異寶。”

萬事皆有因果,我陰差陽錯來到這裏,或許也是一場大機緣也說不定。

周繼君心中暗詂,他掃過正襟危坐的李益夫婦,又看向神色微微激動的陸臨風和扈三娘,淡淡一笑道。

“這馬車兩位還坐的慣嗎。”

聽得白衣男子和顏悅色地與自己說話,陸臨風一臉肅然,拱手道。

“回稟前輩,這馬車甚是寬敞舒服,臨風還是第一次乘坐這樣的馬車。”

“前輩”

碧華公主噗哧一笑,促狹地看了眼周繼君,柔聲對陸臨風說道。

“這位公子恐怕已年過三十了吧,大魔頭他比你還小上幾歲,稱他前輩也太抬舉他了。“

話音落下,馬車內闃寂無聲,隻有風的呼嘯和車轤混動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傳來。

李益夫婦、扈三姑和陸臨風表情呆滯,怔怔地看著周繼君,半晌沒有回過神來。他們心底早已將周繼君當作傳說中的陸地神仙,既然是神仙,那少說也是活了上百年的存在,誰料竟也是隻有二十來歲的青年。

“就呼我君公子吧。”

周繼君沉吟著,問向陸臨風。

“如今這個王朝存在多少載了?”

“不足兩百年。”

陸臨風恭恭敬敬地回答道,他偷眼望向周繼君,越看越覺得他和傳說中的開山祖師爺有那麽幾分相像,同樣的氣質卓然,能使出神仙才會的法術。無真觀自古都是一脈單傳,曆經數個朝代,源遠流長,在武林中的地位超然,然而連他們自己也不知道本門開山祖師爺究竟是何方人物,據說第二代祖師隻學了一點皮毛,連半成都不到,就已獨步武林,打遍天下再無敵手,也讓無真觀一舉成為武林聖地。

眼見周繼君望向車窗外,似乎在想著什麽心事,陸臨風深吸口氣,鼓足勇氣問道。

“敢問公子仙鄉何處?”

略一思索,周繼君嘴角微翹起道。

“我和你無真觀的建派祖師爺來自同一個地方。”

陸臨風心道果然,剛想繼續問,卻被周繼君岔開了話頭。

“如今的宋朝武學造詣最高的就是你無真觀吧?”

“正是。”

陸臨風傲然答道。

“不知羞。”一旁的扈三姑輕聲嘀咕著,眼見周繼君朝她看來,不由得雙頰微紅,輕聲開口道,“如今武林格局紛亂,正道自然以無真觀為首,華山、少林和武當也是武學大派,緊隨其後,可那邪道的高手也不容小視,魔教教主任天遊一身功力已臻化境,一年前和陸臨風他師父大戰於洞庭湖,七天七夜不分勝負。而在神機先生的天下高手榜上,排名第一的則是任天遊。”

聽得扈三姑娓娓道來,陸臨風臉上浮起羞赧之色,漲紅著臉,揚聲道。

“我師父一心求道,對於祖傳的武功不甚重視,即便如此,那魔教教主也奈他不得。今日我去武林大會就是要會會任天遊,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有何能耐,竟以邪道的身份問鼎天下第一的寶座,當真欺我正道無人了。“

“這方世界中,正邪竟如此分明。”

眼見陸臨風和扈三姑在自己眼前爭執了起來,周繼君嘴角浮起耐人尋味的笑意,喃喃自語道。腦中浮起適才心念掃過的情形,習武之人雖多,可大體分為兩類,一類滿臉正氣,時時將情義掛在口邊,另一類橫行無忌,殺人不眨眼,為行己事不擇手段。

“東勝神州各大勢力早已成氣候,我想橫插一腳奪得立足之地須得出奇招才行,若若,你看這裏如何。”

鼻間芳澤怡然,周繼君附上碧華公主雪白的耳朵,輕聲道。

“奇招?莫非你是想將這方世界收為你的地盤?”

碧華公主眸中浮起深思,耳邊傳來火熱的嗬氣,麵頰不由得微微發紅,重重地捏了把周繼君,隨後沉吟著開口道。

“你有斬破虛空之能,何不取一劍下世界作為根基?這裏的武林中人雖然也稱得上身懷奇技,可修為太低,最高不過地境巔峰,即便征服了又有何用?再者,你又哪來這麽多時間處理此間事務?”

指尖卷起一綹青絲,周繼君透過車窗,望向遠方的碧天山野,悠悠開口道。

“劍下世界太過詭異,而且裏麵大多是異類,即便掌控了我也會覺得不舒服。這裏的武林中人修為是很低,可個個好武喜鬥,若讓他們知道在所習武功之上還有另外一番天地,定會不惜一切代價來求,長生又能成為神仙一般的存在,誰會放棄?”

“這麽說來,你是想在這裏傳下君子一脈的功法道意,日後可作奇兵?”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