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戰如何。”

“以小傷換孔宣退。”

“阿彌陀佛。”

準提道人,也就是如來佛口喧佛號,目光深沉如海漠,透過殿頂遙望向天穹高處,眉頭微微一皺。

“怎麽了,準提”

“那猴頭差點想起前世我給它安排的輪回故事竟被一人打斷,卻是我之前未曾料到的。”

靈山佛殿中,蓮花綻放,梵音響起,飛花漸漸凝成一張鏡幕,矗立在半空。鏡幕中,卻是天宮朝會殿中的場景,白衣銀的男子麵露痛苦之色,咬著牙直直盯向將他團團圍住的仙神。飛花散去,鏡幕不再,準提道人冷笑一聲,掐指捏算,半晌開口道。

“此子名號君公子,玄天修為,也算新出世的強者,七年我曾在七州遇過,那時還隻是通天。”

“哦?”

化身大佛的接引道人麵容古樸,如團髻,膚色微微黑,就見他淡淡一笑,回眸看向準提道。

“本應是那猴頭大鬧天宮,爾後被太上擒獲,如今卻換了個人。看來這場布局已被太上識破,特放此子來攪局。”

“他能攪的了一時,卻攪不了一世,光是強求太平就讓他頭痛無比,想要阻擾我的布局,他卻是沒那功夫了。”

準提嘴角浮起陰霾之色,轉爾恢複一臉端莊肅穆,雙手合十。

“接引,這一世你可選好了。”

“在那封神輪回中有一位古佛,法力高強,身懷法寶無數”

嘴角浮起濃濃的笑意,接引雙手合十,低喧佛號。

“阿彌陀佛,燃燈古佛見過佛祖。”

朝會殿中,諸天仙神忌憚地看向周繼君,眉宇間殺氣濃烈。

“看來這蟠桃大會也是為我而布置的了,料想我殺入朝會殿,腹中饑餓定會不顧其他,吃食蟠桃美酒”

周繼君忍住腹中的疼痛,開口道,三道蛇人聚於他身前,警惕地看向那些雙目通紅的仙神。

“哈哈哈君公子,你太高看自己了。蟠桃大會乃是招待各方仙神的盛會,和你有什麽幹係,隻不過為了防止蟊賊和仙女們偷嘴,特意在假酒中下了毒。”

“龐天君何須和賊子多言,如今他已無戰力,諸位聯手,將他擒下!”

模糊的眸影中,諸天仙神猙獰著麵龐,撲殺上來,戰天宮半途而止,即將身陷囹圄,周繼君臉上浮起苦澀,心中不甘,可已無還手之力。

“道主,尚有一計,莫忘了三國輪回。”

耳邊傳來詭道蛇人陰鷙的話語,周繼君心頭一喜,可轉瞬後麵容僵硬。將這些仙神收入輪回雖是妙計,可如今自己道力全然無法掌控,就算將他們收入輪回後,亦無力鎮壓,一旦讓他們在三國演義中悟出前生,修為突破通天範疇,顛覆輪回,自己辛苦得來的一身修為就會付之東流。

“道主,勿再猶豫,如今之計唯有這般。”

耳邊傳來蛇人們焦急的聲音,周繼君深吸口氣,目光凝直,與其他承受被擒之辱還不如拚死一試,至少尚有兩三分生機。

“道主,你可如此這般”

意識即將模糊之時,詭道蛇人悄然附耳說道,眸中躥出一抹精光,周繼君哈哈一笑,不再猶豫,手心中浮起半黑半白兩團漩渦,輪回道意隨著君子道意轟然而出。

輪回困

偌大的漩渦浮於朝會殿中,雷、火、瘟三部正神滿臉驚疑不定,二十八星宿心中惶恐,四方魔帥神色大變,下一刻他們齊齊被收入輪回之中。

漢朝末年,天下大亂,黃巾之後又有西涼刺史名曰董卓者擁兵自重,直入京城,罷黜老臣,廢先帝、立陳留王為帝,座龍庭宿後宮,天怒人怨,天下皆是討伐之聲,可忌憚其麾下一員勇將,隻得合兵聯盟,共商勤王之計。卻說那員勇將可謂萬人敵,驍勇善戰天下聞名,姓呂名布,字奉先。好戴束金冠,披百花戰袍,內穿唐猊鎧甲,係獅鵉寶帶,手持方天畫戟,座下一匹赤兔馬,戰遍天下幾無敵手。

時有三公之後袁紹,立詔聚天下豪強共討董卓,共有十七鎮諸侯前來,南陽太守袁術、冀州刺史韓馥、河內郡太守王匡、西涼太守馬騰、北平太守公孫瓚諸侯麾下猛將近百,皆為一時之雄。

且說諸侯齊聚汜水關,卻被呂布麾下一猛將所阻,此人名姓化為雄,身長九尺,虎體狼腰,豹頭猿臂,武藝群,諸侯連派去數員戰將,皆折損於他刀下。諸侯大軍停滯不前,於是聚眾相商,問有肯與華雄一戰者,皆不言語。那袁紹感慨連連,掃視一眾諸侯,忽見北平太守公孫瓚背後立著三人,容貌異常,皆冷笑連連。袁紹微怒,便開口問曰,“不知公孫太守麾下這名大能姓名為何,諸侯議事,竟無故笑?”

公孫瓚眼見眾人向他看來,不由得微微得意,捋須道。

“此乃平原令劉玄德以及他兩位兄弟,關雲長和張翼德,昔日大破黃巾正是這三人,關張二人都有萬夫不當之勇,料想斬殺華雄手到擒來。”

袁紹神情稍緩,賜座於劉玄德,當夜無話,次日,華雄引鐵騎下關,派人來到諸侯營地大罵搦戰。袁紹環視一眾諸侯,開口問曰,“誰敢去戰。”就聽太守韓馥道,“吾有上將潘鳳,可斬華雄。”袁紹大喜,賜酒水於潘鳳,命其前去迎戰。潘鳳手提戰斧,踩鞍上馬,急匆匆火燎燎殺出關外,就見華雄已然手持長刀,等候多時。

縱馬而出,潘鳳看著華雄,心底愈古怪,隻覺哪裏有些不對勁,他正想著,卻不防華雄橫刺裏一刀砍來。

身死存亡之際,潘鳳微微渾濁的眸子陡然一亮,似乎想到了什麽,看著凶神惡煞撲來的華雄,臉色大變,張口喊道。

“你是張天君”

話音未落,他已被長刀斬成兩截,西涼兵自然歡呼連連,唯獨華雄凝視著潘鳳的屍身,長滿虯髯的臉上浮起疑惑之色,心生怪異。目光飛向軍陣中,當先一匹棗紅色的神駿,正是天下聞名的赤兔,馬背上端坐一人,身高八尺,麵白如玉,容貌俊美,眉宇間卻透著攪亂世間的濃烈殺氣。民謠裏,人中呂布,馬中赤兔正說的是自己這位天下聞名的上官,可近日華雄看向呂布,隱隱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勁。

是了,溫侯向來身披百花戰袍,內穿唐猊鎧甲,可近日為何一身白衣,也不束冠,任憑長飄於身後。

華雄眉頭皺起,心底深處似乎埋藏著什麽隱秘,可又仿佛刀山火海般,讓他不敢往深裏想。正迷惘間,華雄隻聽陣陣馬蹄聲傳來,抬頭看去,就見溫厚來到自己身旁,臉上掛著一如既往的傲慢之色。

“恭喜華將軍了,今日又斬潘鳳,想來主公定會大加賞賜。”

“溫厚大人言重了。”

華雄生怕呂布吃味,小心翼翼地答道。

“不過明日之戰華將軍當小心才是。”

聞言,華雄微微一愣,疑惑地看向呂布,就見呂布輕笑一聲,指向敵營中一麵如重棗的大漢。

“若本侯所料不差,明日那袁紹定會派出此人來戰,那人姓關名雲長,論及武藝卻和華將軍不分上下,亦為通天中品,不過此人擅借勢,明日定會趁著鼓聲大作時飛馬來斬將軍。他隻有一刀可用,此刀後華將軍若能身還,便能贏下這一戰。”

長笑聲回蕩在耳邊,華雄微微恍惚,再看去,那衫白衣已然飄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