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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兄弟回轉,那便無需我現身了。”

穿著青布衣的男子遙望向燈火通明的山巔,喃喃自語道,山色青朦,他也是一身青衣,行於山麓,就仿佛落入山水畫中的墨點,絲毫不引人矚目。烏雲拂過天頭,轉眼後,拉開一場疾風驟雨,雨滴如柱澆灌向積雷山,亦灑落他一身。

一百四十七年,虛柯清楚的記得他漫長的逃亡歲月,一路坎坷艱辛,九死一生,卻無數次抓住那最後一絲生機,逃脫性命。在那個病態的南柯國中,男吃女,少吃老,強吃弱,他虛柯卻是獨一無二的異類。他也吃了許多人,可每次都是被逼無奈,他若不吃人,便會被人吃,即便每次吃完後,他總會幹嘔許久,可終究還是吃了。

腹中絞成一團,惡心的感覺泛起,虛柯深吸口氣,張開雙臂站在大雨中,似乎想讓雨水將他一身看不見血汙洗滌幹淨。

終於可以喘口氣了。

良久,虛柯幽幽一歎,臉上浮起輕鬆之色。

在四大部洲和虛行天你死我活爭鬥了這麽久,虛柯從初時的毫無還手之力,到不久前已能和那位南柯皇子分庭抗禮,內中所經曆的磨難也隻有他自己知曉。可不知從何時起,虛柯隱隱察覺到那虛行天行蹤變得詭異起,似乎不再專注於追殺他,虛柯心中好奇,便匿行追蹤,隨著虛行天來到積雷山。站在莽莽群山之隅,虛柯施展奇門異術,隔著迢迢山道清晰的聽見了積雷宮中的爭鬥,他也曾想出手相助周繼君。可周繼君能占得幾分道理,卻因虛行天的殘暴不仁,倘若他虛柯現身,同樣是南柯國之人,卻無異於讓周繼君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陷入窘境。

還好,月兄弟回來了,一身修為似乎已到達了穹天上品,也不知道他在山海輪回經曆了怎樣的奇遇。不過,有他在,想必君兄在那聯盟中的地位當會提升一大截,平天重傷,玉皇折虛行天,陸壓和鎮元子心思難測,眼下君兄得羅刹便能真正和他們平起平坐了。

嘴邊浮起濃濃的笑意,虛柯又看了眼積雷山巔,遙遙拱手。

“君兄為虛某斬殺宿敵,卻讓虛某又欠下好大一個人情......前些日子聽人說起穹宇西南一有趣的古洲,等虛某前往流連幾日再來相助君兄。”

虛柯喜好遊山玩水,非是月羅刹那等沒心沒肺的閑逛,而是真正的縱情山水。一袍青衣,一壺烈酒,不理世間瑣事,若非背負這南柯國荒誕的命運,或許他早已是天地第一的旅人,或許和周繼君、月羅刹錯過,不會如今時般相交莫逆。

雨幕分開,虛柯轉身,邁步向山外走去。

可就在這時,他心底一動,猛地扭頭回望。

熊熊大火燃燒在積雷山山腰處,大雨撲襲,卻猶如火上澆油,非但沒有減小火勢,反而讓那團金黃色的大火越燃越旺。

“什麽!”

目光落到火光中那個仿若鬼魅的身影,虛柯神色陡變,下意識的叫聲出來。

大雨嘩啦啦的降下,滌淨火影,火中的男子一寸寸的浮出身形,嘴邊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虛行天......”

虛柯身軀一顫,咬牙切齒道,他的宿命之敵,他又怎會認不出。

“怎麽會,他不是被君兄斬殺,已經粉身碎骨......心神?”

虛柯神色一怔,目光所及,那個正在融合的身體中央現出一顆金黃色的心神,正是因為它的存在,生出一絲渾厚而玄奧的道力方才重新凝聚出了虛行天的身體。

“我南柯國子民隻修神念,從不修心神,他怎會有......”

虛柯喃喃自語著,滿臉驚疑不定,可他卻沒時間去多想,他和虛行天之間隻有一個人能活下去,眼下正是徹底斬殺虛行天的良機。

張開雙臂,虛柯縱身而上,眸中寒光冷冽。

他的身法也殊為奇妙,卻不同於虛行天跳躍虛空,而是類似縮地成寸,可每越過百丈地,他的氣息便提升一成,千丈山路轉眼邁過,他的一身戰意殺氣已醞釀至巔峰。

“南柯輪回!”

虛柯手捏印法,低吼一聲,迎向雨中大火而去。

紫色的花兒朵朵綻放,鋪散如海洋,轉眼就將那團大火淹沒。

南柯輪回之中,虛柯無敵。

可就在他的施展殺招攻向虛行天時,就見虛行天猛地張開雙眼,隨後放聲大笑起來。

“聖人心神,原來如此。隻有舍去一身皮囊,以神念吞心神,破而後立,浴火重生方能從中參悟出聖人之道。”

虛行天笑得歇斯底裏,笑聲中,虛柯隻覺他離自己越來越遠,明明已經陷入南柯輪回中,可就是難以靠近。

“穹天之上,聖人無敵。虛柯,你這頭喪家之犬,莫非想挑戰聖人的威嚴?”

“裝腔作勢。”

虛柯冷哼一聲,同為南柯國傳承者,他又怎會不知南柯秘法的缺陷。若強行吞食修為實力比自己高上許多的修煉者,雖能借此提高實力,吸收戰技,可吃食後卻會虛弱上數日,也需花上許久才能完全煉化融合那人的道力和戰技。即便他虛行天真的吞食了聖人的心神,此時也是強弩之末。

心意一動,虛柯按下手印,散去南柯輪回,右手變化成一柄百丈長的巨刀,攜著數十星的道力毫不留情的劈斬向虛行天。

“阿彌陀佛。”

火光中的男子麵容端莊肅穆,口喧佛號,在他眸子深處卻透著幾分虛弱。抬手,虛行天按下古佛大手印,卻和積雷宮時又有所不同,手印中所含的道力隻有數星,可道意純粹,隱隱中帶著佛家獨有的宏大威勢。

一刀一掌轟擊在積雷山間,餘力傾灑如波,方圓十來裏的群山無不搖晃顫抖。

“哈哈哈,虛柯你也就這點能耐了。待到本王修煉成聖人,再回來收拾你,到那時......哈哈哈......”

借著虛柯的一刀之力,虛行天倒飛了出去,雖口噴鮮血,滿臉頹然,可他卻笑的十分暢快。

“本王注定成聖,而你終將被本王斬殺,此為宿命,從你方出生便已定下的宿命。”

夜色青朦,大雨漸止,穿著紫色披風的男子穿梭於虛空,兔起鶻落間便消失在積雷山界。

“宿命?”

虛柯遙望向遠方,麵色冷凝喃喃道,他收回手刀,細細看去,掌心處那縷金黃色的心神殘片光暈奪目。

適才那一刀雖未能斬殺虛行天,卻已將他重創,更是陰差陽錯下卷回一縷心神殘片,毫無疑問這定是屬於聖人的心神,雖隻有指甲大小,可若虛柯吞食了,舍去皮囊浴火重生,未嚐不能像虛行天般踏上修聖之路。

猶豫半晌,虛柯深吸口氣,還是將心神殘片收入袖中,而後腳不離地,朝著虛行天遁逃的方向飛奔而去。

他本以為從此往後可以過上憧憬了許久的逍遙日子,孰料這虛行天竟機緣巧合下參悟出聖人之道,若等他大成而歸,虛柯性命堪憂。因此,那古洲之遊隻得暫且擱淺,在虛行天參悟透徹前還有很長的一段日子,這段日子屬於虛柯,亦是他追殺虛行天的最後機會,

拂曉前的雨水將山腰處的血肉骨骼衝刷了一遍又一遍,深埋泥濘,再過些時日倒也能用來肥土。

而神秘南柯國最後的兩個傳承者,一先一後遠遁出積雷山,爭奪屬於他們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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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狗血的複活~下午有事更晚了,第二更正在寫,九點左右到。)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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