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香消紅袖感風寒

琉璃的死並沒有驚動很多人,次日冷傲軒抱著琉璃從屋內走出來一直往外走,府裏的下人還沒有起來,自是沒有人看見。

唐煙想叫他卻有不敢叫,三人一直默默的跟在他的身後。倒不是怕他想不開,若是冷傲軒連這點都承受不了,唐煙倒要鄙視他了。

“你們不要跟著我,我很好,我要帶琉璃去一處安靜的地方。那裏沒有人打擾,隻有我們兩個人。”冷傲軒說完,一聲口哨吹去,一匹黑色的馬很快滴滴答答的跑過來。抱著琉璃,冷傲軒輕聲一躍,人已經穩穩的坐在馬背上絕塵而去。

“冷兒,冷傲軒不會有事的。他縱容情深卻也明白什麽該所為什麽不該為之,你還是早日收心的好。”唐煙冷聲道。

倒不是冷傲軒不好,恰恰相反他重情有情有義,隻是他太重情了認定了就不會再改變。冷兒對他明顯有好感,到什麽程度了她不知道,這種事情還是快刀斬亂麻的好,省的日後更加的牽扯不清。

冷兒收回目光,淡淡的道:“煙兒,你的擔心是多餘的,我對太子隻不過是,是——”是什麽,冷兒卻說不出來。

南宮離淡淡道:“煙兒,也許這是好事呢,我們啊不要管呢麽多了。冷兒已經不是孩子了,我相信她自有自己的看法,我們還是默默的觀看是了。”

冷兒知道她這名義上的大哥不會平白說這些話,心裏有些感激又有些疑惑。

自那天一早冷傲軒策馬狂奔後,已經三天沒有露麵了,就連早朝也沒有去。朝廷上不免有些議論紛紛,更有人甚至大膽的對皇上說太子殿下這般是為了一個女子,隻是那個女子現在死了太子傷心欲絕才會這樣,不問事事整日買醉。

一時間眾說紛紜,說什麽的都有。皇上心裏雖然不相信大臣的七嘴八舌,但心底卻也不滿。貴為太子,連續三天不上朝連個原因都沒有,這讓他怎麽麵對底下的大臣。要真如大家所言,是為了個女子才這樣,那他們皇家的顏麵該往哪裏放。

已經三天了,冷天運每日派林德海去太子府,府裏的人皆說太子不在。他心裏是又驚又怒,要不是往日裏太子並無過錯,隻怕冷天運一怒之下已經把這個太子給廢了。

第二日早朝,冷傲軒突然出現,臉上的表情平靜看不出任何的情緒。

跪在地上,朗聲道:“父皇,兒臣前幾日事有起因但兒臣不願說,請父皇責罰。”

冷天運心思莫測,冷冷的看著堂下一向沉著冷靜的兒子,這會竟然在他眼裏看到一絲傷心和對一切無所謂的眼神。心裏微微一痛,冷聲道:“不管所為何事,你身為太子皆不該無故不早朝。朕也不處罰你了,你自己看著辦吧。林德海,退朝。”

皇上的心情明顯的不好,就算有些大臣本來有事要奏,此時也不敢留住皇上。事情可以延遲一兩天,可命就隻有一條啊。都說伴君如伴虎,皇上本來心情還挺不錯的,這麽突然間有烏雲密布轉陰了。這些重大臣隻是在心底這麽想想,誰敢議論啊。

“退朝。”

冷天運冷著臉走出去,林德海尾隨其後,看了冷傲軒一眼無奈的搖搖頭。

重大臣也不想自討沒趣,恭敬的道:“太子殿下,臣等告退。”一瞬間走的一人不剩。

冷傲塵從外麵折回來,道:“大哥,你這是怎麽了,好端端的你怎麽會無故不上朝。你可知道,這三天來父皇為了你的事情發了多少火,底下大臣更是說什麽的都有,他們還有人說你是為了一個女子才把自己搞成這樣。”冷傲塵的語氣有些責備的道,他是斷然不會相信他一向冷靜的大哥會為了個女子做出這麽荒唐的事情來。

冷傲軒倪了他一眼,“他們說的沒錯,我就是為了一個女子。”

“什麽,你說的是真的?”冷傲塵驚訝的大喊,意識到是在哪裏才降低聲音道。

“總之她已經不再了,日後不要再跟我提及此事。”冷傲軒的聲音難得的有些冰冷,一時間到讓冷傲塵有些無措,眼前的大哥似乎一夜之間變了許多。

“大哥,你——”

“塵,除了相信自己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母後。”冷傲軒說的極為認真,不像是在開玩笑。

冷傲塵一直在回味著這句話,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母後,難道是母後做了什麽事傷害到了大哥?他心裏多多少少知道皇後做過的事情,隻因為是自己的母親而不好多說什麽,包括當年買凶殺害唐煙的事情。想到那麽小的女孩差點慘死刀下,而幕後凶手竟然是自己的母親,冷傲塵的心裏有說不出的痛苦,這些事情他不敢告訴任何人。

每當午夜夢回時,他都會夢見自己的母後派人殘忍的追殺隻有六歲的唐煙,而唐煙就那樣倒在血泊中一動不動。隻是雙眼圓睜,不甘心的看著自己,似乎在問為什麽。每每想起這些噩夢驚醒的鏡頭,冷傲塵心裏總是生出對唐煙的愧疚,更多的是對自己母後的無奈和失望。

“大哥,難道你也……”冷傲塵想問的話終究是沒有問出口。

“哈——啾!”郡主府內又傳出一聲不可抑製的打噴嚏的聲音,明明是初夏的天氣唐煙卻患了風寒。

“煙兒,你還是聽我的話喝點藥吧,這藥都快涼了。”冷兒苦苦勸說道。

南宮離今天被皇上召見宮去了,本來唐煙也是要跟著去的,奈何天不遂人願一直噴嚏連聲。說來也怪,南宮離走後唐煙竟然開始不停的大噴嚏,伸手自己給自己把把脈竟然得了風寒。在這樣稍嫌悶熱的天氣裏,這麽多年不曾有病的唐煙竟然病了。

唐煙捏著鼻子,嫌惡的看了眼黑乎乎的湯藥,“不喝,快拿走,苦死了。”

冷兒苦笑不得的看著她,藥不苦怎麽會有效果,心知自己說不動她。唐煙固執起來的話自己是怎麽說也沒有用的,現在隻能等大哥回來了。對於大哥的話煙兒從來都是不會拒絕的。

南宮離在禦書房裏也不知道跟皇上說了些什麽,出來的時候一臉的凝重,就連林德海問候他都仿若未聞。

“郡主,三皇子又來了。”老管家苦著一張臉進來道,這些天那位三皇子是早也來晚也來,隻是都被唐煙拒之門外,理由均是郡主生病一概不見客。

這理由已經用了四五天了,今天老管家又用這借口那三皇子卻不像往日一般就此走了,而是堅持要見瑞儀郡主一麵。老管家也是見多識廣的人,心知這三皇子是知道郡主在誆他心裏惱火了,要是今日郡主再不相見,隻怕會——

“沒看本郡主病了嗎,不見。”唐煙的鼻子紅紅的,語氣裏有明顯的鼻音。

郝連君從遠處走來,正好聽到唐煙的最後兩個字冷聲道:“郡主就算不喜在下可也不用避之不見吧,這於情於理都不太好吧?”

“哈——啾!”唐煙忍不住又打了個噴嚏,證明病了的事情所言非虛。淡淡的道:“三皇子你未經允許就闖我郡主府,這於情於理似乎更不適合吧?”唐煙不冷不熱的道,語氣沒有絲毫的熱絡。

郝連君心裏陡然升起一股怒氣,憑什麽南宮離就可以住著裏,而他隻是想見見她都不可以。勉強壓製住心底狂升的怒氣,笑道:“我以為郡主說病了是誆我,所以才,一切都是我魯莽了還望郡主見諒。”

不管郝連君說的如何,唐煙一改不想理會。此時受了風寒,更加不想理會於他。“三皇子,本郡主身子不適就不奉陪了要是你想繼續坐會請自便。冷兒,陪我回房間休息。”唐煙冷聲道,要是郝連君沒有這麽盛氣淩人的話或許她還可以把他當作一般的朋友老招待,可以沒有那麽多如果。

“煙兒,你這樣不怕得罪三皇子嗎?”剛才離開時,她無意看到郝連君的眼裏閃爍著勢在必得的光芒,這樣的人隻怕不好對付啊。

唐煙不屑的笑笑:“冷兒你看我什麽時候怕過,隻要不傷害到我身邊的人我才不怕任何人呢。對了,我累了,想休息下阿離回來了叫他來找我。”唐煙很快沉沉的睡去,熟睡中的她仿佛是個孩子,那麽的無暇和純潔。

冷兒怔怔的看著她,這般的容顏這般的聰明,這般的驕傲這般的自信對煙兒來說究竟是幸抑或是不信?或許正是因為這樣,煙兒以後的路或許會更難走,隻願煙兒可以和大哥一切平安。

冷兒突然想起冷傲軒溫和卻又嚴厲的臉,心裏莫名的感到一陣難過,不過很快就被她掩飾過去。他那樣的人與自己簡直是雲泥之別,煙兒說的對不是一個層次的人是他們是沒有希望的,更別提那個人對自己全無半點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