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睿是個外表開朗,內心孤獨的人;曹睿是個裝成熟愛耍帥,行為幼稚的人;曹睿是個嘮叨偏激,細心體貼的人;曹睿是——總之,他是個嘴巴很賤,脾氣很大的人,就是這樣一個毛病一大堆,複雜的曹睿最近被低氣壓籠罩著,他對著無聊的節目能狂笑不止,每晚偷窺隔壁女生洗澡,回來大讚一番,並對穆玲東嫌西嫌,這是低氣壓過境嗎?是的,穆玲從他反常的行為中可以感覺到他的失落。醫院他也不常去了,反而悶在家裏,或者發呆,或者找茬和穆玲吵架,從蔣家回來,他嚷者不信邪,要享受自由的非人生活,但從他性格的側臉中,穆玲讀出了他對生的渴望,他心中充滿了怒氣,怨氣,急需找個出口發泄。他的狀態讓穆玲不安,痛苦起來。

“我們去看電影吧。”下班,穆玲偷偷躲到廁所裏往家打電話,等了好久才被接聽。電話那端沉默。

“有好幾不新片想看呢。”其實她有兩年沒進電影院了。完全不知道演什麽,“去吧。”

“沒興趣!找別人吧。”

“別人沒空。”她現在隻想陪他散心。

“我很閑嗎?”曹睿有些發火了,其實閑也是生命不能承受的輕!“那個什麽學長呢?”

“他沒空!”她沒找過他,“你不是不想看,是不願意跟我這個大你6歲的老女人看吧。”如果他真的這麽想,她就要他好看。

“哼!”他沒心情看電影。“神經!誰能看見我跟一個的自己6歲的老女人看電影啊?”

“那你今晚必須跟我看電影,你沒有拒絕的理由。”

“不想去,不行嗎?”他想掛她電話,

“不行,我是為你好!”穆玲真怕他這麽消沉下去會想不開。“我被男朋友甩了,需要你的安慰。”她瞎掰博取同情。

“大姐有男朋友嗎?”那麽大的人了,還扯這種一看就破的謊。“你進提那怎麽了?一直發神經。”

“真是的。30分鍾到華都影城門口,不見不散。”不待他回答,穆玲趕忙收線。當好人都這麽困難啊!

快到7點時,穆玲焦急的等待才宣告結束,曹睿極其不情願地閃到她麵前,穆玲滿意地笑了。

“女人一上了年紀是不是都瘋瘋癲癲的?”在曹睿的眼中,上了年紀的穆玲便是個不按常理出牌的家夥,強迫別人陪自己看電影,“大姐更年期了吧?”

真是好心被雷親。“青春期!”穆玲晃晃手裏的兩張票,往入口走去。

“得了吧。老女人裝嫩。真惡心!”雞皮疙瘩都掉了一地了。穆玲壓下怒火,他有精神和自己吵架,那也就沒什麽好擔心的了。

這場電影人不多。“什麽片子?”曹睿強迫中獎很不耐煩。

“不知道。”穆玲舉起電影票,借著入口的光看了看,“假發。”應該是個喜劇吧。

“請問,我可以坐在這裏嗎?”一個年輕男人走過來問。“這個片子女生自己看不安全。”他的臉上掛著害羞的笑容。

“不好意思,有人了。”

年輕人尷尬地幹笑兩聲,搔搔後腦勺往後排走去。

曹睿撇撇嘴,翹起二郎腿。“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人家也不像壞人。比那麽説。”穆玲對這種小插曲感覺很奇妙,她頭依次被別人搭訕。

“壞人腦門上刻著字嗎?”存在的渴望襲上心頭,曹睿想光明正大地和她看電影,他想被認可,被感知,而不四像空氣一樣被忽略,他什麽也不能做,特別無力!

“世上還是好人多!”穆玲怎麽會理解小男生的嫉妒心思呢?

那個男人説的沒錯,今天的影片不適合一個女人單獨觀看,《假發》是韓國恐怖片,音樂陰森,氣氛詭異,劇情離奇,演員嚇人,卻正對穆玲的口味,別看她平時有些膽小怕事,卻對恐怖片情有獨鍾,連眼都不眨一下,看得津津有味。曹睿正好和她形成強烈的對比,開始他禁閉雙眼,捂住耳朵,後來幹脆抱住頭,靠在穆玲肩上,嘴裏不住咒罵。所以電影結束散場時,他蒼白的臉色和穆玲紅潤興奮對比鮮明。

“曹大少爺,天不怕,地不怕,怕鬼片哦。”逮到統一的弱點,她忍不住都頭上一呈威風。

“變態!”她是個變態的女人。“血六成河你還能吃得津津有味。”想想就惡心!

“無所謂啊,假的嘛。”她把剩下的爆米花塞到嘴裏,嚼給他看。“你怕什麽啊?你也是鬼啊。”

“我是我的靈魂!”曹睿決不能容忍她視自己為那種東西,靈魂可以回到身體裏,鬼能嗎?

“差不多啊。”她可真懂得打擊報複!

“電影也看了,我可以回家了嗎?大小姐!”他感到有點虛弱。

“真掃興!我本來還計劃看電影後去唱歌,吃宵夜呢。”為了幫他開心,他計劃得滿滿的,她還打算偷渡他去夜總會一飽眼福呢。

“殺了我吧!”他痛苦地捂著臉仰天長歎。“你自己去瘋吧。”他現在必須回去補覺。

“我也是為了讓你開心呐。”她很委屈的。“誰知道你碰到鬼片嚇得元氣大傷啊。”

“誰怕啊?我隻是覺得惡心!”他不理她往回走。

怕就怕唄,裝酷給誰看呢?“假發!”穆玲大叫一聲,曹睿驚慌地到處亂竄。“嚇你的!哈哈——”不怕嗎?

“穆玲!”誰被耍能不氣急敗壞?尤其被害人還是毫無紳士風度可言的靈魂呢。狂吠一聲,一陣冷風襲向穆玲的頭,得罪了小氣鬼,不,是小氣扒拉的名叫曹睿的靈魂,穆玲原本柔順的長發成了爆炸雞窩頭,氣得抓狂,頂著如此誇張新潮頭發的,一路被人指指點點的穆玲帶著切膚的決心揚言回去後要好好和幸災樂禍的大魔頭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