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世宇,瞧瞧你幹的好事。”放學後,小班辦公室裏蔣晶惡狠狠地指著對麵桀驁不馴的小男孩。“這麽小就會欺負女生。你為什麽要拉寶儀的辮子?啊?”閻世宇這個小鬼是1班最淘氣,最不好管的小孩,欺負遍他們班的同學,又把魔爪伸向了2班正一臉梨花的小公主的頭發上去了。

“我就喜歡拉她的頭發。”小男孩一副我喜歡,你能把我怎樣地抬起下巴,但一看到寶儀纖細,抖動的肩膀,他有些心虛地低下頭,女生真是麻煩!

“爸爸説喜歡誰就要欺負她!”

“你爸爸可真是個好爸爸!”什麽樣的家長會教小孩子這麽無禮霸道?沒錯,閻世宇的爸爸,一個漂白的黑社會頭頭。“她好像不喜歡你哦。”小男孩一聽,有點傷心地擰著眉。蔣晶看著這麽早熟又個性的小鬼,怒氣早就煙消雲散了。“你把人家欺負得哭成那樣,她討厭你怎麽辦?去哄哄她。”

閻世宇目光焦急地瞪著窩在穆玲老師懷裏的小女生。“你別哭了,你哭得我的心都碎了!”

“哈哈——”蔣晶忍不住爆笑出聲,這孩子的打哪裏學的啊。

閻世宇沒覺得這句話怎麽著,他爸就是這麽哄他媽的。但看到老師笑死人的樣子,他幼小的自尊心仿佛受到了很大的打擊,於是他的脾氣上來了,紅著臉對哭得更凶的寶儀很正經地威脅道:“你要再哭下去試試看,再哭,我以後見到你就拉你的頭發。”他不就是對她説他喜歡她,咱們以後結婚吧,她就嚇地跟小白兔見到大灰狼那樣,他看見她的頭發又黑又亮,想摸摸看,她急著跑開才扯疼頭發的。他覺得自己遜斃了,委屈得不得了,尤其她還哭個沒完,他更煩躁了。

小男孩異於常人的道歉安撫方式令大人們啼笑皆非,餘寶儀抬起小臉,紅紅的大眼睛怕怕地偷看總愛欺負他的小男生。“老師,我要回家。”

“一會兒,張嫂就來接你了。”穆玲安撫地拍拍她的背,她們早就通知雙方家長了。

“小子,一會兒要你好看。”蔣晶用手敲敲小男孩的頭。

“哼!”小男孩倔得要命。

這時,兩個高大的男人有説有笑地走了進來。餘寶儀一看來者,高興地揚著甜甜的嗓音叫喚:“爸爸!”高大英俊,穿著時尚,簡潔的男人接過穆玲懷中的小女孩,愛憐地親了兩口。

他就是寶儀的爸爸?穆玲被這個事實震驚得説不出話來。不是因為他是餘寶儀的爸爸,而是餘寶儀的爸爸竟然是他。這個驚人的事實衝擊著她的思維,震得她大腦暫時罷工,無法正常思考。

“穆玲!”餘正南對於很久未見的學妹是女兒老師的事情倒很開心。“好久不見!”

“是啊,”歲月流逝,洗去的是年少的青澀,留下的是沉穩,洗練。洪亮豪放的聲音打斷穆玲對似水年華的追憶。

“臭小子,給我惹什麽麻煩了?不是叫你在外麵收斂點嗎?”男人的語氣根本沒有責備的意思。

看他張揚粗獷的隨性,打死蔣晶,她也不認為閻家父子在外麵能有多收斂。“喜歡誰就欺負誰是你教的吧?”有其父必有其子。

“嗬嗬。”閻凱尷尬地給兒子一記爆炒栗子。“這種事怎能外説呢?”直接做就好了麽。他埋怨地瞥了撇嘴的兒子,又轉想餘家父女這邊,“南哥,你女兒啊,水水嫩嫩的好可愛啊。”他決定也要生個像老婆一樣人見人愛的女兒來養。“咱們兄弟久別重逢,這兩個小鬼又如此有緣,不如結個親家好了。”

“好啊。”如果他女兒願意的話,他可是非常欣賞一臉傲氣的這個小時候玩伴的兒子呢。

“你們認識那更好了。小孩子之間的事情是單純明了的,耽誤兩位的寶貴時間,隻是怕雙方家長有什麽誤會。”沒什麽事端更好。“但是,對閣下的教育方式,本人不很讚同,小孩子要適當地管教,起碼作錯事要事先道歉,這是基本的禮貌。”蔣晶故意挑釁地瞪著一臉晦氣的閻世宇,看你還敢不敢和哀家作對?

“兒子,道歉!”從小天不怕,地不怕的閻凱打從心眼裏尊敬誨人不倦的老師。

“對不起,”他呐呐地説。

“沒誠意!”蔣晶惡毒地煽風點火。

“對不起!”閻世宇負氣地大吼,這下梁子可結大了。

看著窩在自己懷裏一言不發的女兒,餘正南瀟灑地笑了笑。“小孩子打鬧,不礙事。”

“南哥,兄弟多年不見,一起喝一杯吧。”雖然現在做正當的公司,但閻凱豪爽念舊的稟性不減半分。

“抱歉,最近忙一個很大的case脫不開身,忙完後,一定和你不醉不歸。”他最近真是太忙了,忙到連女兒也顧不上了。

“那好吧,兒子,回家了。”閻凱很阿沙力地和老友握手道別,“老師再見。”他像小學生敬禮似的鞠了個躬,父子倆吵吵嚷嚷出了辦公室。蔣晶和男朋友有約,她一走,辦公室就靜了下來。

“聽張嫂所這些日子多虧了你的照顧。”餘正南覺得發字內心的道謝打破現在這個沉默、略顯尷尬的氣氛正好。“我一忙就顧不上孩子。”他現任一家知名服飾的設計主管,最近自己的品牌即將上市,忙得連飯也顧不上吃。

“忙也得抽空關心一下孩子啊。”幼小的心靈最需要關愛。想起自己和寶儀差不多大時寄人籬下的遭遇,穆玲忍不住抱怨他的不負責。

“我一直都覺得對寶儀很愧疚。”餘正南愛憐地摸著女兒的頭發,眼中充滿慈愛的光芒,沉默了一會,他低頭看看表,“很抱歉,本來應該請你吃飯的,但是把寶儀送回去,公司那邊走不開,以後還請你一定賞臉啊。”他看樣子真的很著急。

“先送寶儀回去吧。”穆鈴也收拾東西準備下班。一起來到樓下,餘正南輕柔地把女兒放在後坐上,轉過來揚著笑臉對穆鈴説“我送你吧。”

“不用,不順路。”看著絕塵而去的車影,穆玲塵封的記憶開了個角,往事如潮般襲來。胸口悶悶的,他似乎還沒忘記她,穆玲不禁責備自己,她在期待什麽?

穆玲回到家越感心緒不寧,學長餘正南的出現像平靜的湖麵上頭下的石頭,激起許多漣漪。穆玲打開所有的燈也驅走不了心上的孤獨和煩悶,孤獨者享受孤獨,自從曹睿出現在她的生活裏,她仿佛與孤獨隔離了,可是當身邊的人不再孤獨時,一個人的自己便會被孤獨侵襲。不想在與孤獨為伍,驅散無聊空虛的彷徨,穆玲決定租幾本帶子來派遣寂寞,如果能讓她恢複心平氣和更好。剛一出門,正好撞上一臉陰沉的曹睿。

“我去租幾本帶子。怪無聊的。”一起生活久了,她已經漸漸能接受不知道何時會冒出來的**美少男了。

“我也去吧。”他也無聊的很。

穆玲挑了幾部經典的日劇,又拿了幾部時下正火的韓劇和電影,曹睿也低頭隨意地翻弄著。

挑了一會,眼也花了,疲憊不期而至。“我挑好了。”

趁人不注意,曹睿信手拿了2張碟片插到她的堆裏,登記時老板怪異地瞄了她好幾眼,當然,昏昏欲睡的穆玲自然沒注意到,以為她腦子裏光想著家裏的大床,舒適的小窩了。回到家後,穆玲洗洗就睡了。曹睿一臉驚訝有興味盎然地看他們租回來的帶子,好似在研究什麽很高深的學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