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那隻叫曹睿的鬼,不,是靈魂便堂而皇之地在她柔軟的大**酣睡了一也,而可憐的女主人呢,窩在沙發上一宿無眠,頂著熊貓眼,她做好早餐,繼續昨天找工作的行程,在她快吃好時,那隻叫曹睿的懶鬼才半眯著眼晃出她的房間,浴巾在他一整晚的**下,狼狽地掛在他禁瘦的胯骨上,鬆垮垮地,隨時都有掉下來的危險。

“又是美好的一天啊,早啊,美女!”他帥氣地瞟她一眼,露出整齊的白牙。

正在用餐的穆玲差點因他的“美女”和燦爛的微笑而噎到。“我不是美女!”她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我知道你不是美女。這是對女人的統稱。”他拐進衛生間,不就傳來水聲。

一聽他這麽輕浮的言語,穆玲對他的討厭更是添了幾分,她一直都喜歡像學長那樣溫柔,有責任感的男人。“你今天趕快離開我家,我家這座廟小了,容不下你這座的佛。”

嘩嘩的水聲掩住她剛才的逐客令,浴室傳出愉悅的口哨聲,睡了乙烯沙發的身子僵硬酸疼,為了她平靜的生活理想,她一定要把他趕出去。穆玲正想著如何趕走他,電話響起。“你好。”是蔣晶,她專科的同學,畢業後在一家幼兒園工作,兩人的友誼一直持續到現在。

“你失業了吧?”她一向心直口快,做事幹淨利落。“介紹工作給你。”

“真的?”一聽工作二字,穆玲的熱情立刻高漲。“做什麽?在哪啊?”

“我工作的幼兒園缺老師,我跟校長説了,你要不要來試試?工資高,待遇好哦。”

“我今天就去麵試吧。”她迫不及待了。

“喂!你個死丫頭,高興也別表現得太明顯啊,一聽工作興致就上來了,聽到我的聲音怎麽沒見你高興成那樣呢?”蔣晶對她見利忘義的舉動很有意見。

“工作重要嘛。”

“那我就不重要?”

“重要,你在我心中最重要了。嘿嘿——”識實務者為俊傑。

“少惡心了——”接下來蔣晶説什麽穆玲根本沒聽,以為她一轉身,恰好看到一絲不掛,從浴室走出來的曹睿。“你能不能找件衣服穿上,老這麽光溜溜走來走去,誰心髒受的了啊!”原本以為看過他**的自己,應該沒那麽大的反映了,可穆玲的臉還是抑不住地飄滿紅霞。看到曹睿不以為意地聳聳肩,她更氣了,氣自己竟然這麽脆弱,心髒狂跳。“小晶,晚些,我給你發短信。”不待蔣晶質問,穆玲迅速地掛斷電話,跑到房間翻出自己的運動短褲和大號T——shirt。“穿上!”她閉著眼把衣服塞給她。

“上麵還有你的香味呢。”他不經意的一句曖昧的話讓穆玲一顫。“少羅嗦,快穿上。”不敢想像自己此刻的窘況,她聽到一陣細碎的摩擦聲,“小了點。”知道他換上衣服,穆玲才鬆了口氣,睜開眼睛,他的身材不壯,偏瘦,所以穿上身材略微豐腴但不胖的她的衣服,肥瘦不是問題,就是小了2號,因為穆玲隻有158厘米,而他少説也有178,“湊合著穿吧,也不能老一絲不掛地走來走去啊。”她強忍住笑意。

“反正我穿不穿也沒人看到。”他可不想受這個罪。

“別忘,本人能看到。”

“是啊,隻有臉紅得想煮熟蝦子的大嬸能看見,真可惜,這是一副多麽青春誘惑的身體啊。”他故意曲起手臂,捏捏他不怎麽發達的肌肉。

“你幾歲了?”敢叫她大嬸?

“22。”

“22?”他白皙青春的臉讓她懷疑他的回答。“你真的成年了嗎?”

“你不是都看了嗎?我當然成年了。”他意有所指地低下頭看向他的下身。

“我,我不是説那個。”穆玲頭疼地扶住眼角。“你確定你到了法定成人年齡了嗎?”

“當然,我已經22歲了。”他在她窮追不舍的盤問下顯得有些不耐煩,不知怎的,她清澈的大眼帶著疑惑的目光盯著自己,他竟有股做賊心虛的慚愧。“好吧,再小一點。”

“那是幾歲?”

“20,行了吧。”他該死地討厭她臉上那抹莫名其妙的笑。

“小我6歲呢,以後對姐姐説話客氣點。”請稱呼她姐姐,而不是大嬸。

“是,老處女姐姐。”他諷刺地誇張地叫她。惹得她怒火攻心。被人看破,穆玲羞得麵紅耳赤。“你説誰?”老處女?她也不願意一把年紀還待字閨中啊,不是不天時,地利,人和嗎?

“你唄。沒見過**男人吧,臉紅成那樣。”他一臉地嘲弄。

“小孩子被亂説話。”

“我不小了,別像教訓小朋友那樣訓我。”

“小孩子——”

“別叫我小孩子!”看來他真生氣了。穆玲感到他周圍冒起了白霧。

“那你也別叫我老處女了。”她要公平交易,等價交換。

“好。”他答應得異常爽快。大咧咧地倒進沙發裏。“叫你老小姐好了。”他噙著一抹奸笑打開電視。

穆玲不會再給他口頭欺負自己的機會。“你可以叫我姐姐或者穆玲。現在,請你移架到別處吧。小河養不了龍王。你走吧!”

“去哪?”他一頭霧水。

“愛去哪去哪,隻要別出現在我家就行。”穆玲收拾好餐具。

“你以為我願意呆在這裏啊?我也是迫不得已。”他氣她拒人千裏之外的態度,仿佛他是瘟疫般。

“那你還不情不願呆在我這兒幹嘛?”她糗他,誰讓他侮辱她經營了7年的小屋呢。

“迫不得已啊!”他欠扁地歎口氣。“隻有你能幫我。”

“要幫忙找警察啊。”為什麽她要受他的氣呢。

“他們看不見我,白癡!”他氣得大吼。

“哦。”了解到自己最他的重要性,穆玲從沒有覺得自己比現在更可憐。對他,對整件事充滿無力感。看他有些縹緲地將頭轉向窗外,她竟然能體會到他的感傷。“你餓不餓?”

“我現在是人不人,鬼不鬼的靈魂,還吃什麽東西?”他有些懊惱地抓了抓頭發。

對哦。穆玲麻利地收拾好廚房,抓起包準備出門。“你,自便吧,我回來再談怎麽幫你。”她剛出去的身影不到3秒又轉了回來。“不要破壞任何東西!”她嚴肅地説。“還有一定要穿衣服!”

“好吧,在屋子裏我盡量穿著它們。”這身衣服勒得他透不過氣。裹在他身上熱得要命。等她一出門,他就脫下了束縛。“多麽棒的身體啊!”他吹著口哨走進浴室。

差點坐過站的穆玲在抱怨了那隻靈魂強占了她的床,讓她無眠發困一事不下20遍後,在9點鍾準時到達“精英”幼兒園。蔣晶在門口賊兮兮地望著她。精英幼兒園是貴族那一級別的,教學環境,設施沒的説,待遇更是讓人稱讚。穆玲一直也想來這裏教學,出版社的工作一辭,這裏是最好的選擇,但瞄到好友臉上“有情況,從實招來”的奸笑後,她真是欲哭無淚啊……與是她在心裏又把罪魁禍首從頭發説落到腳跟,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真是瘋了,她怎麽對他的身體過目不忘啊。

“嘿嘿——”

蔣晶一靠過來,穆玲連發問的機會都不給地急著詢問工作情況:“一切都談妥了嗎?我隻要跟校長麵試就行?”穆玲拽著蔣晶往校園裏走,仿佛真的趕時間。

“你——”

“我把簡曆都準備好了,畢業證,教師資格證都帶了,我連照片也拿了。”阻止敵人的最好辦法就是先發製人。

“你早上打電話時——”

“你們學校真好。校園美麗寬廣,建築氣派,連學生都清一色那麽可愛。”

“穆玲!你能不能等我問完再扯那些沒營養的東西!”蔣晶本來就性子急,一見她此地無銀三百兩地一勁逃避,她的好奇心更是亟待滿足了。見自己的嚇止見效,她很肯定地問故作鎮定的好友。“你家有男人吧。”她還真期望她有男人。

“哪有什麽男人啊。我的情況你還不了解嗎?寧缺毋濫啊!”

沒有才怪!“那你早上鬼叫個什麽勁啊?”

“昨天做了個夢——”越南為曹睿的來曆不明,她現在還不想讓蔣晶知道,一是怕她擔心,二是她真不知道該怎麽娓娓到來。

“夢見一個光著屁股的男人?”她打趣地接下去。

“是,是啊。你知道,女性長期獨居,雌性激素分泌過剩,荷爾蒙不平衡,很容易導致女性心理迷茫,對異性產生幻想。”天呐!這是一個穩重,矜持的淑女説出的話嗎?為了遮掩事實,她竟然不惜毀壞自己的形象,把襲擊説成是一個即刻的,連做夢都想男人的熟女。碰到那隻小鬼,她真是流年不利啊!

“恩哼!”欲蓋彌彰,鬼才相信她説的。“等一會兒見到園長,你可得管好你的哈喇子,保持住形象,別給我丟臉!”她不説,她也不會強人所難。

“為什麽我要管住我的哈喇子?”她沒有口角流弦的毛病啊?

“你不是處在**期嗎?”她取笑她。“校長可是一大帥哥呢。”

轟,穆玲羞得無地自容。“那也不是對誰都幻想啊!”

麵試完後,穆玲特地賴掃蔣晶家,蹭吃,蹭喝,蹭東西。有石油,穆玲覺得蔣家人才是她的親戚,對她好得沒話説。今天她來醉翁之意不在酒,蔣爸是道士,能掐會算,驅邪避災。蔣晶她三叔是個神甫。帶著騙回來的東西合壁的法器,夜幕籠罩時,穆玲雖不是自信滿滿,但也多少安心地回家,展開驅魂的計。

鬼鬼祟祟地摸進屋裏,迎接她的是一室的黑暗,左手舉著八卦鏡,右手握著桃木劍,驅邪女將穆玲大嗬一聲:“天靈靈,地靈靈,我主在此妖孽快快現形!”輝映她的仍是一室的沉默。穆玲打開燈,目光掃描屋內每個角落,看來他走了。穆玲鬆了口氣,卻感覺有點莫名的失落。剛放鬆的神經因後背襲來的冷氣而緊繃。隨著話音的響起,她手中的收妖利器應聲落地。

“大半夜的發什麽呆啊?”曹睿晃到她麵前。

“鬼啊!”穆玲嚇得大叫,手忙腳亂地抓起胸前的十字架。“主啊,救救我吧!”

“你在幹嘛?”曹睿不悅地皺起眉。

“天靈靈,地靈靈,大膽小鬼,馬上消失!”她仍鍥而不舍。

“瘋女人!”真不知道她腦子裏都裝著什麽。“再警告你最後一次,我不是鬼,我是我的靈魂!神聖不可侵犯的靈魂。別再開這種沒營養的玩笑了,一點也不好笑!那隻會讓你看起來更像白癡。我也想消失,可是不能,聽明白了嗎?”一口氣説了這麽大段話,他好像累了,也許是氣的,他周圍的白霧發出銀色的亮光。

中西合璧的招數不見效,那時不是意味著沒人治得了他,自己無法改變和他同居的局麵,除非他自己土豆搬家——滾球。

見她沒什麽反映,他催促到“説話!”

年輕人沒什麽耐性。“説什麽?”

“你要保證,不行,你得發誓以後別以這種方式侮辱我的自尊及身份,當然你要繼續冒傻氣我也管不著,但是別在我麵前玩那種幼稚的把戲。”

“憑什麽?”為什麽她非得發那種無聊的誓?

“不憑什麽,讓你發你就發,哪來那麽多廢話?”可能這樣的回答連他自己都不能信服,於是他又加上一句“因為是我曹睿命令你發誓的。”

曹睿是什麽東西?但怯於他發怒冒煙的姿態,處於劣勢的她隻好先委曲求全吧,在她的底盤,現階段,他説了算。“好吧,我發誓不再實施驅鬼。”收到他射過來的冰刀般的眼神,她識相地糾正“我再也不會趕你走了。”那他會自己走吧?這個問號似乎很大,切無解。“你什麽時候走啊?”

“上哪啊?”他被她問得一頭霧水。

“下地獄,上天堂,回你自己身體裏,不知道,反正離開我家。”讓她過幾天清靜無憂的日子吧。

“你問我問誰啊?”仿佛她在無理取鬧,“你很希望我快點離開嗎?”他挑起眉毛,咬牙切齒地問。

是啊,考慮到此話一出的後果她采取折中的態度,“也不全是。”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麽是不全是?”聽見她拚命趕自己走的話和她急切的行為,曹睿不爽到極點,一個老女人的態度竟能左右他的情緒更讓他厭惡。

偷看到他逐漸變黑的臉和冷酷的神情,她不得不説:“我不是急著趕你走。”是非常想趕走你。“你可以住在這,沒關係,你什麽時候想走都行,我絕對不攔你,反正你也不占什麽空間。”和他硬碰硬?開什麽國際玩笑?人發瘋起來都能毀掉世界,何況是個靈魂呢。“但是你能不能發揮一下紳士風度,讓出床來?反正你一個靈魂睡哪不行啊?嗬嗬——”看他的氣質,應該受過良好教育的。

“靈魂也有感覺啊!”這是人話嗎?他能受過什麽文明熏陶?是她期望過高。“被你這麽一折騰,困得要命,千萬別吵到我,睡眠不足會讓我的皮膚變壞,脾氣也會變糟的。”意思就是説:別惹我,否則後果自負。他得意洋洋地進了房間,留下如鬥敗的公雞似的穆玲欲哭無淚。

在**醒來的穆玲,除了屁股,手肘有點疼,後腦有個包以外,基本上一夜好眠。是他把自己弄到**的吧?當然不可能是自己爬上來的,因為她既不夢遊,也沒有起夜的習慣,穆玲覺得自己應該對他改觀,他再霸道無禮,也還是有顆善良的心的。於是穆玲一出門便給坐在沙發上看報紙的他一個大大的微笑,“早啊。”

“早。”他沒有她興致高昂。

“今天天氣挺不錯的,謝謝你將我抱到**。”

“我根本碰不到你。”他還在看報。

“恩?”那她是怎麽跑到**去的?

“我能隔空取物,像這樣控製物體移動。”他隨手一揮,果盤裏的水果刀筆直地朝她飛了過來,他不會是想殺自己吧?幸好在離她一毫米的地方,他又把刀揮了回去。

“你有超能力哦。”她不無羨慕地説。

“你出車禍,靈魂出殼,也許也能這樣!”他有點諷刺,有點不請願地繼續看報。

穆玲覺得和他説話是在自討沒趣,於是轉進衛生間洗漱。做好早餐後,她一邊吃,一邊捶酸疼的脖子和後背。“怎麽我全身酸疼呢?”她小聲嘀咕。

“昨天我把你空運到**。”他淡淡的聲音飄過來。

“是啊,謝謝你!”她以為他邀功討賞呢,沒注意到他説“空運”。

“你太沉了!”他皺眉打量她的身材,“你該減肥了。”

“我沉又怎麽樣?再説我也不胖。”158公分,51公斤,標準體重。

“所以你摔到地上了。”

“什麽?”原來——

“你太重了。”是她自己的原因,不是他的過錯,“纖細身材的女孩子才招人喜歡。”

雖然他一點歉意,檢討的意思都沒有,但念在他摔她的動機是為她好的份上,她決定不追究了。可是他把床讓給她,“你睡哪?”

“**。”

“**?”不就一張床嗎?

“反正我們又誰也碰不到誰,再説,雙人床睡我們倆正好,你不覺得這麽炎熱的夏天,那麽悶熱的房間,我的冷氣讓你很涼爽舒服嗎?”他説的頭頭是道。

“再説你怕什麽?一點看頭都沒有,我才擔心你獸性大發偷襲我呢。”他邪惡地扯動嘴角,作出他很吃虧的表情。

“我是那種人嗎?”

“知人知麵不知心啊。誰知道老處女姐姐你是不是荷爾蒙分泌過剩,正處在**期呢?”他惡作劇的壞笑更明顯了。

“小孩子瞎説什麽?”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説啊。她昨天跟蔣晶亂掰,今天就有人印證她的誑語。

“小孩子叫誰啊?”他依舊笑眯眯地瞅著她,她卻感到背脊發涼。

“不是你嗎?”在她眼裏他的確很小。

“我叫曹睿!”他強調。

“我要吃飯了。”和他説話真是耗費體力。

“我叫曹睿!”他不依不饒地很嚴肅地地盯著穆玲。

“好吧。”她總是被這個小自己6歲的小男人牽著鼻子走,“曹睿大少爺,我能吃飯了嗎?”

“吃吧。”他滿意地笑了,陽光灑在他臉上,雖然他不長不短的頭發遮住了他的眼,但那笑容依舊燦爛奪目。

“快吃吧,吃完後你還得幫我辦事呢。”他低下頭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