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五章

見著母親活生生的出現在自己麵前,上官玨依然明白物是人非,滄海桑田的寒意。

當年的風華絕代,到最後竟被歲月和苦痛摧殘成人鬼不分的麵目。

而母親和所謂“舅舅”的談話竟也揭示了所有的陰謀!

什麽弑母奪位,什麽手足相殘?

不過是人的私欲不滿而巧設出的諸多陰謀。

這些年來,他一直敬仰的,崇拜的人一直都是在利用他,他被賣了多少次都數不清,而他自己一直都在給賊人做事。

認賊作父就是這種樣子吧。

“嗬嗬”這聲笑極輕,充滿苦澀。

或許是自嘲,也許是過於悲哀,上官玨冷冷笑了一聲。

“是誰?”耶律祺倏地起身,腳尖一點,人已飛落入花叢之中。

數十根銀針撲麵,耶律祺左擋右避,終還是被其中的一根銀針掃過堅挺的下顎,一滴血滴落在花葉上,頓時隻聽茲茲幾聲,血到之處,花盡枯萎,原來,耶律祺的血『液』裏也溶了毒。

那麽,此時的耶律祺就是個名副其實的毒人了。

穆如峰眼疾手快,不錯過這難得的機會,長臂一撈,腰身一炫,帶著特殊皮質的手套掠起枯葉上的那滴毒血,在迅速離身,閃入草叢中。

現在他要馬上調製出解『藥』,否則如夢的情況不容樂觀。

耶律祺暗叫失算,竟沒有料到上官禦身邊的那個文弱書生,也懂得醫毒之理,這下子倒是瞧不見上官禦那種情況下的神態了,實在可惜。

想著就覺得不甘,於是,耶律祺踢腿施展輕功,準備追上穆如峰,奪取“『藥』引”。

“耶律祺,好久不見,你還是先過我這關吧!”

上官玨攔住耶律祺的去路,手中緊握著七尺長劍,銳利的黑眸裏,有新仇舊恨。

“怎麽,手下敗將,還敢大言不慚。”

有意思,這個廢人還在,一雙手差不多就要廢了,還能逞英雄,攔他去路。

“廢話少說,這次,我不會在被你的卑鄙手段蒙蔽了!”

上官玨抽出寶劍,知道自己未必是耶律祺的對手i,可是能爭取到時間來就如夢,就算是拚了自己的命,他也願意。

“卑鄙手段?哈哈哈我如果沒有記錯的話,當初你私下扣留年輕女子替嫁,也不是什麽光明正大的行徑的吧,現在,那個女人所受的苦,完全是拜你所賜才對,你有什麽資格說別人是卑鄙?”

耶律祺句句刺心,正中上官玨的軟肋,沒錯,當初如果不是他騙取如夢的信任,如夢絕不會受此痛苦,他的確是個卑鄙的人。

手中劍的力度有些鬆軟,耶律祺微微一笑,先發製人,手中玉扇呼呼生風,步步『逼』向正在愣神的上官玨。

躺在上官禦懷中,如夢周身發熱,體內有一把火逐漸燃燒起來,身體雖是難受的要命,心智還是清醒的,這樣她會覺得更加痛苦,但是她也聽清了當年的來龍去脈,微閉的雙眼時刻盯著周圍的狀況,直到耶律祺猝然起身,她看到了上官玨,他的臉還是很憔悴,他跟穆如峰在一起,原來數日前上官禦所說的將他送走,是對她撒的小慌,他們也許在某個她不知曉的時刻,早就達成共識,應對陰謀。

這樣就好。

兄弟齊心,其利斷金。

她也不會無故的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