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翩然沒有注意到她的眼中閃過一絲的敵意,徑直在穆易辰身邊的空位坐下,情急之下,塗著水晶指甲的手攀上穆易辰左臂,“易辰,大事不好了,二叔……二叔他受傷了!”

沒有想象中的慌亂,穆易辰隻是淡淡的看他一眼,左臂緩緩的從她手中抽出,繼續喝湯。

“易辰,我沒有騙你,這是真的,昨晚二叔乘車回家,半路上遇上幾個交警要查車,二叔讓司機停下來接受檢查,不等司機下來,二叔就被人用刀子中了左胸。”

似乎早就料到穆易辰不會輕信她的話,迅速的從包裏拿出幾張法醫堅定用的照片,“你看你看,我真的沒騙你!”

清冷的目光淡淡的往這邊一掃,手中的湯匙落在碗裏,發出叮的一聲脆響,穆易辰像是看見了什麽可怕的東西,瞳孔逐漸的放大,薄唇緊抿,仔細一看,竟在微微的顫抖。

他不敢相信的拿起那些照片,每一張都是血淋淋的傷口照片,但是那剛正不阿的方正臉,深刻的皺紋,通常散發著嚴厲目光的眼睛,是二叔,不會錯。

難道惡劇又重新上演了嗎?

數年前,他的父親就是莫名的住院,然後死在醫院裏,難道這次……是偶然還是一場陰謀?

手指微微的彎曲,細長的手指在照片上劃下一道道淩厲的白色紋理,陰沉憤怒的情緒在俊冷的眼中一閃而過,隨即又恢複了往日的淡定寡然,“二叔,怎麽樣?”

“已經做了手術,還沒渡過危險期。”葉翩然微張了嘴,似乎想要安慰他幾句,話就在嘴邊,碰到凜然又嚴厲的目光,卻失去了要說的勇氣。

“晴晴!”

他的眼睛看向她,隱忍淩厲的眼神,也隻有看向對麵的女人時,才會化成溫柔的春水。

各種好幾道美味佳肴,抓了他的手,他要說的話,她都懂,這個時候,她不能拖他的後腿,即使從心裏就不喜歡他那個二叔,但是理智讓她知道,那是他的二叔,對他恩威並重至親至敬的人。

“你去吧,不用擔心我,我會好好的。”

穆易辰回握她的手,加重了一下力量,“晴晴,此生,我穆易辰絕不會再負你!”

夠了,有他這句話就夠了!

再說,s市離你城又不是太遠,坐公車兩個小時就能到,她想的他時候,完全可以去看他!

不是不想帶她一起回去,隻是連經過大風大浪的穆易辰也不知曉,在s市等待他的是什麽驚濤駭浪。

與其讓她跟在身邊擔驚受怕,還不如把她遠遠的待在n城保她平安。

沐雨晴隻是不知道,在穆易辰推開椅子轉身離開的刹那,她為什麽要哭,明明不是傷感的別離,她的心卻像是刀絞一般難受。

是不是這個時候,她就預感到了時間橫亙的無情,是不是這個時候,她就預感到這麽一別,將是四年的的春花秋月,大夢霧雪,是不是這個時候她就預感到,這次別離不是一次短暫的別離!

想要接著吃點東西,始終無法專心,猛的站起來,搖著圓鼓鼓的身體朝著酒店門口跑去,邊跑邊呼喚著穆易辰的名字,“易辰……易辰……”

到了酒店門口,哪裏還有穆易辰的影子?他早就乘坐葉翩然的車子一同離開了。

沒有穿外套,在冷冽的風中哭的像個傻子,大堂經理跟著跑出來,被迎麵的冷風一撲,趕忙用手臂遮擋,迎著刺骨的寒風,小心翼翼的問,“穆太太,這兒風大,您還是進去吧!”

見沐雨晴隻是流淚,望著白茫茫的遠處不說話,凝思想了一下,“穆太太,您為什麽哭啊?”

嗯?

沐雨晴愣怔了一下,對啊,自己好好的,為什麽哭啊,穆易辰回s市是辦正經事,又不是拋妻棄子花天酒地去了,她哭什麽啊?

抹了眼角的淚水,吸了一下鼻子,“沒什麽,沙子迷住眼睛了。”

大堂經理望了望天空,跟風說:“是啊,n城的空氣越來越不好了,風一吹,就有沙塵。”

沐雨晴尷尬的輕咳一下,猛的打了一個寒戰,叫嚷著冷死了冷死了跑進酒店裏麵去了。

在中午之前,穆易辰到達了s市,一向潔癖的他,來不及洗去一路的風塵,就直接到醫院看望穆邦國。

在醫院等候消息的全是穆家的至親,或者是凱悅集團的高層,大家一看到穆易辰,就好像在霧霾中看到了燈光,在黑夜裏看到了陽光,原本因為穆邦國被刺殺一事抑鬱的心情,頓時變得豁然開朗四通明媚起來。

穆易辰撥開眾人,直接走到想上守護在穆邦國身邊的醫生麵前,俊冷的目光掃了一眼躺在**奄奄一息的穆邦國,冷冷的問,“他怎麽樣?”

守護的醫生,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順著他的目光看了一眼穆邦國,扶了扶黑框眼鏡,皺著眉說:“還沒清醒,情況難說。”

突然,穆易辰抓住他的衣領,雙手提著他抵在牆壁上,冷冽的目光像是一把鋒利的劍帶著危險的氣息,至高的王者氣場無與倫比,“無論如何,也要把他治好。”

中年醫生早就嚇傻了,哆嗦著身體說:“好……好,我盡力!”

深深的看著他,仿佛能把他的靈魂看穿,他父親的悲劇決不能再次上演,不能!

鬆了他的衣服,神色一斂,低聲叫,“小黑!”

小黑馬上從外

麵進來,如同一棵筆挺的的大樹,嚴肅的站在他的麵前,“馬上召集人,全麵封鎖這家醫院,對這家醫院的醫護人員進行全麵檢查!”

“是!”

練就了十八般武藝的小黑,早就閑的蛋疼了,遇上危險的事情,別人都害怕的要死,他卻摩拳擦掌興奮不已,終於可以大展身手了喲嘿!

中年醫生呆若木雞的站在一旁,緊張的快要忘記了呼吸,這是要發生了暴亂了嗎啊哈?

在穆邦國危險期這段時間,穆易辰守在他的身邊,寸步不離,他寧肯累死,也不會讓當年的悲劇重演,好在上天憐他,在穆邦國昏迷了二十二個小時後,終於醒來。

看見穆易辰的第一眼,穆邦國什麽也沒有說,緩緩的又閉上眼睛,一滴渾濁的淚順著他的眼角慢慢的滾落下來,他的孩子,終究沒有棄他不顧!

被告知穆邦國已經脫離危險,穆易辰也什麽也沒有說,都是不擅言辭的男人,卻又是骨血相連一脈相承,隻需一個眼神,就什麽都明白了。

在病房裏守了一天一夜,他拖著倦怠的身體走出來,拿出手機,想給沐雨晴打個電話,告訴她二叔已經沒事讓她不用擔心,剛找到她的號,葉翩然就走了過來,遞過來一杯冒著熱氣的咖啡,微笑著說:“辛苦你了,喝點東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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