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會懂得,二叔眼裏從來容不下人,更何況晴晴又是那麽個性子……”

穆邦國一直以來都不喜歡沐雨晴,一直以來都想讓葉翩然做他們穆家的媳婦,為了孩子,他或許會耐著性子跟沐雨晴商酌一番,可沐雨晴偏偏認死理,絕不會把自己的孩子給別人,兩方相持不下,受害的以防隻能是沐雨晴。

“不會的,不會的……”亞言雖然也不是太喜歡沐雨晴,但是仍不肯接受沐雨晴已經死掉的說法,一個鮮活的生命,怎麽說死就會死掉呢?

想要安慰他一下,卻不知從何說起,畢竟對於穆邦國那種經曆複雜的人,他實在不好揣摩。

“你可以當麵問一下他。”

穆易辰展開雙手,看了他一眼,臉上閃現一絲受傷害怕的表情,亞言心下了然,他就是害怕從穆邦國口中得到真相,才遲遲不肯開口,寧肯自己胡亂猜測,寧肯自己睡不著精神恍惚,寧肯被這個問題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也不要那萬分之一的真相,一旦真相了,所有的幻想的都沒有了,所有的僥幸就沒有了,所有的希望都變成泡沫了。

“我不敢!”

這是穆易辰今天第二次說不敢,聲音清清淡淡,卻觸動人心裏的柔軟,讓人心疼。

亞言抬起手臂,緊抓了他的肩膀,“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我會幫著你繼續找的。”

穆易辰苦澀的牽動了一下嘴角,找?嗬,他穆易辰算是一個有地位有本事的人,手下的能人巧匠不計其數,他拿出一個億的懸賞,一個多月過去了,一點消息也沒有。

不是他能力不夠,實在是穆邦國道行太深,在這方麵,他不是他的對手!

房間裏靜悄悄的,連一向耐不住安靜的亞言也變得沉默寡言,他現在懂了穆易辰最近一係列的反常,他深深的擔憂,擔憂哪一天,他會承受不住崩潰了。

“好了,不要想那麽多了,還是那句話,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說不定哪天你們一家就會團圓。”

團圓?會有那麽一天嗎?會嗎?

說出來散心,弄了這麽一出,兩人的心情都很沉重,亞言強打起精神,“走,出去滑雪,玩起來就會暫時忘記煩惱!”

穆易辰的情緒已經好了很多,深吸了一口氣,“不去了!”他哪裏有玩的心?

就算暫時可以忘記煩惱,玩過之後呢,隻要存有記憶,煩惱就不會消失。

他心情本來就不好,再這麽悶下去,真的會出大事的,亞言是個談判高手,為了讓穆易辰走出客房的門,他真是用盡畢生所學,發揮了口才的精髓,好在穆易辰耐不住他狂轟濫炸似的聒噪,勉勉強強的跟他下了樓。

他們住的酒店就是滑雪場的酒店,出來時,已經是中午時分,亞言被人打的鼻青臉腫有礙儀容,帶了墨鏡跟帽子,口罩與圍巾,全副武裝了一番,還是被人認出來,“喂,你們,等一下!”

追趕他們腳步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那個跟沐雨晴有幾分相像的女人,她氣喘籲籲的跑過來,看了穆易辰一眼,微笑著對亞言說:“對不起,我老公出手太重了!”

亞言見旁邊的男人,晦暗的眸子像是點了燈一樣亮了起來,用胳膊肘用力的撞他一下,壓低聲音說,“她不是沐雨晴,別在犯迷糊。”

穆易辰看了他一眼,眼底的燈光瞬間暗淡下去,目光看向別處。

“你過來不會是要賠我醫療費的吧?”亞言似笑非笑的說。

女人微微一愣,隨即笑了起來,邊拿錢包邊說,“應該的,你想要多少?五千夠嗎?”

亞言看著那紅豔豔的一疊鈔票,冷冷的勾了下唇角,看不出還是個出手闊綽的女人!

“不必了,是我朋友先認錯人的!”

可是真的不甘心啊,被打的真的很疼啊,其他地方的傷都還好說,臉上的傷怎麽辦?他還過完年相親的呀!

女人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想著什麽,忽地抬眸一笑,“你們好,我叫展如飛,所謂不打不相識,我們能交個朋友嗎?”

話是對亞言說的,她的纖纖玉手,伸向的卻是穆易辰的方向。

跟穆易辰這麽多年,亞言早就習穆易辰被搭訕,有些不耐,你說你都一個孩子的媽了,還禍害什麽純情男人啊?

“對不起,不能!”

這句話剛想說出口,隻聽旁邊的俊冷男人,淡淡的說:“可以!”

說著,他就握上了展如飛的手,象征性的晃了晃。

亞言目瞪口呆,真的是目瞪口呆,對於這種無聊的搭訕,穆易辰向來是最討厭,也最不願意理睬的。

他今天怎麽了?難道隻因為她長的有那麽一點像沐雨晴?還是因為剛才抱了她,有了想對她付負責的心理?

展如飛異常欣喜,從包裏掏出一張名片,笑著塞進穆易辰的手裏,“記得聯係我!”

“嗯,好!”

看看已經走遠的展如飛,再看看認真往手機上輸入名片上號碼的穆易辰,亞言簡直難以置信,捶了穆易辰一下,“喂,我說,你是不是傻了?那個女人不是沐雨晴,不是你的女人,她已經結婚了而且還有一個孩子。”

見穆易辰不為之所動,亞言繼續勸說,“你怎麽玩我都不管,但是請不要沾惹結婚的女人,她有家庭,有孩子,更重要的是她有一個大塊兒頭丈夫,你都不

知道那個男人力量有多大,看看我臉上的傷,看見沒,小心你的後果就是這樣,甚至比這更慘。”

亞言摘下口罩帽子讓他看傷口,穆易辰隻是淡淡的掃了他一眼,就朝著滑雪場走去。

“別怪我沒提醒你,你真的會死的很慘……”

滑雪這個運動,穆易辰雖然不擅長,但是有亞言這個教練,他很快就學會了,而且滑的如魚得水,滑了兩個小時,滑累了,他摘下手套,拿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晴晴,我在滑雪,真的好好玩,下次帶你一起來好不好?”

不等對方有所回應,他就掛了電話,朝著前方更有力的劃去。

正在客房看電視的展如飛,茫然的看著被掛斷的手機,想了想,緩緩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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