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心浮氣躁的合作方,在見到穆易辰本人的那一刻,頓時沒了脾氣,倒是一起跟著過來的葉翩然有些不悅,皺著眉頭碰了碰他,“怎麽也不打一個電話?”

讓人家等不久,就不怕到嘴的鴨子飛了?

這四年來,凱越集團對葉翩然的身份感到很好奇,說她是穆易辰的太太吧,他們已經離婚。說她是凱悅集團說的員工吧,她從來沒有拿過一分錢的工資,不是吧,她卻時常幫凱悅集團拉客戶,許多大單子都是經她的手談成的。

她對穆易辰的態度也很不明朗,有時很親近,有時又恨疏遠,有時很親切,有時又很嚴厲,真真是為難死公司裏那些愛八卦的人類,今天說一個版本,明天就被自己親手推翻,創造另外一種版本,搞的那些八卦人類像是放羊的小孩兒一樣,不值得信任!

穆易辰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從助理手中接過準備的資料,跟著合作夥伴朝著會議室走去。

因為事先都商量好,會議開的並不長,十幾分鍾就結束了,穆易辰讓助理送客戶下去,自己朝著辦公室走去,邊走邊掏出手機打電話,葉翩然追上他的腳步,但看他的愉悅的神情,就知道這個大單十拿九穩,拍了他一下,“這次要怎麽感謝我?”

“那你趕快回家,我等你吃飯,好。”

穆易辰對著電話說了這麽一句,講完電話,嘴角帶著吟吟的笑意,看了一眼旁邊的葉翩然,邊走邊問,“你想要我怎麽感謝?”

葉翩然像是一個小女生一樣沉吟了一下,“中午請我吃飯吧?”

穆易辰與沐雨晴出門的時候,都已經十點多了,他們的早餐就等於午飯,現在是十一點半,穆易辰一點也不餓,他進了辦公室,坐在寬大的黑色真皮椅上,帶著幾分抱歉,“我已經吃過了。”

嗯?吃的這麽早?要知道,以前他工作起來經常忘了吃午飯,很多時候,都是她打電話給他,他才想起吃午飯。

“那就……晚飯,請我吃晚飯好了!”

正在看件的穆易辰抬了頭,雙手交疊放在正在看的件上麵,素白的紙張映襯著他細長的手指,煞是好看。

“對不起,我晚上得回家吃。”

葉翩然仍然不死心,上前走了幾步,離他近了一些,“是跟二叔一起吃嗎?正好我也很久沒見過他了,正好一起吧。”

穆易辰沉默了一下,似是在考慮著要不要告訴她,深吸一口氣,緩緩的開口,“翩翩,她回來了!”

“誰?是子川嗎?怕什麽,我又不是沒有見過她,你別聽報紙上亂說,什麽我跟她為你爭風吃醋大打出手都是假的,沒有的事。”

葉翩然笑著說,看穆易辰有些犯難欲言又止的樣子,她的心咯噔一聲,覺得某個角落轟然塌落,不,不會的,那個女人都消失四年了,有人說她早就死了,她不可能回來的。

“你說的是……”

“晴晴,是晴晴回來了,她就是美國奧科集團駐s市分公司的負責人。”

什麽?葉翩然的眉毛擰的緊緊的,她不相信,她不相信一個笨拙粗糙的女人,會成為世界一百強的龍頭企業駐s市的負責人,一定是穆易辰搞錯了,絕不可能是她。

緊咬了一下嘴唇,上一秒還春花燦爛的麵容,瞬間冷若冰霜,她沉默了一下,“易辰,這麽多年了,我在你的身邊不離不棄,我想你一定知道我的心意,如果你討厭我了,不想讓我再待在你的身邊,你直接告訴我,不需用這種借口……”

“翩翩,不是你想的那樣。”穆易辰急忙打斷她的話,覺出自己的口氣有些鋒利,深吸一口氣,放緩語氣接著說:“我們一起長大,一起經曆了困頓最難熬的時期,不管你怎麽想,我從來沒有討厭過你,這次……她真的回來了。”

他說著,從口袋裏掏出一個結婚證,堅定毅然的放在辦公桌上,葉翩然顫抖著手拿起來,當她看見上麵的名字跟合影時,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來。

她緊咬著嘴唇,好像隻有這樣才能維持住自己的自尊,隻有這樣,才能不讓眼淚掉下來,明明眼淚已經到了眼眶,馬上就要掉下來。卻還強裝著微笑,“恭喜你,你終於等到她了。”

不忍看她受傷的表情,穆易辰把目光看向別處,淡淡的說:“謝謝!”

其實他還想說一句,希望你能盡快找到屬於你自己的幸福。話就在嘴邊,卻怎麽也說不出來。

目送葉翩然假裝堅強的離開,穆易辰心裏升起一種莫名的煩躁情緒,他可以對任何不相幹的女人無情,單單除了葉翩然不能,葉翩然是他成長過程中的一個小夥伴,他們有著相同的家世,共同的愛好,極為相似的向往,還有內心那種渴望被愛的孤獨。

他當她是朋友,更把她當做是心靈上的夥伴。

如果他當年堅決一點,狠厲一點,她也不至於這麽受傷,他很清楚她對他的情感,卻始終不忍心對她說一個不字,不是心存幻想,或是另做他念,卻是這麽一個小夥伴,真真不想傷害。

不想傷害,卻傷的最深,這或許就是情愛男女中,最無奈最糾結的事。

推開椅子,負手站在寬大的落地窗前,看著窗外高樓聳立的城市,自己渺小的就像是一粒塵沙,極目瞭望,是厚厚的雲層與淡藍的天空,他的心突地就豁然開朗,坦白與拒絕,是傷害更是一種對她的好,與其守著不切實際的幻想,不如腳踏實地的去尋找屬於自己的幸福。

放手,有時間真的是一種愛,一種嗬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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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推開,亞言拖著行李箱風塵仆仆的走進來,火急火燎的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一飲而盡,抹了一下唇角的水漬,“我剛才看見葉翩然了,她怎好像哭了。”

看到穆易辰清冷的眼神,一副了然於胸的樣子,“你是不是又欺負人家了?老大,我就是不明白了,葉翩然哪裏不好了,你怎麽就不能給她一個機會,也給自己一個機會呢?”

“我不需要機會!”穆易辰淡淡的說,走過來拿起辦公桌上的那個紅色結婚證,打開,麵對著亞言,帶著幾分高高在上的趾高氣昂,”從今天開始,我正式脫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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