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愣頭愣腦的走過來,撓撓頭,小聲的嘀咕,珍藏的酒,少爺珍藏過什麽酒啊?

探究的看向穆易辰,正好碰上他清冷的眼神,頓時心下了然,啊,是那個啊!

幾年前,穆易辰做過一次慈善,為一個偏僻的村子,蓋過一個希望小學,當地老百姓為感激他的大恩大德,專門派人帶上村子裏自釀的高粱酒,從千裏之外趕到s市特地送給他。

關於喝酒,穆易辰一向秉著大喝上身,小喝怡情的理論,除了應酬,一般不怎麽喝酒,就算喝,也是紅酒,啤酒也喝,不過很少,白酒幾乎沾都不沾。

但是那幾壇子酒,是人家老鄉的一點心意,他也不好駁回,隻好讓傭人藏在地窖裏。

沒想到,他今天竟想起那幾壇子酒,司馬昭之心昭然若揭。

沒一會兒,小黑便捧著兩個古色古香的酒壇子回來,沐雨晴走近看了看,隔著瓶塞聞了聞,奇怪的看向穆易辰,“白酒?你不是一向不喝白酒嗎?”

隱去剛才的冷漠與疏離,穆易辰邊吩咐廚房上菜,邊解開襯衣的袖口,別有用意的說,“貴客臨門,當然得喝不一般的酒。”

何翊知道,穆易辰一向腹黑,他看不順眼的人,從來不輕饒。

關鍵時刻,他也不想認慫,搭在手臂上的外套重新放在衣架上,把袖子向向上挽了挽,露出青筋暴起的胳臂。

在美國的幾年,何翊清楚的認識到,想要不受被人欺負,首先要有強健的體魄,為了給當時的沐雨晴一副安全的臂膀,他每天早上都要綁著沙袋跑上一千米,晚上做一百個俯臥撐,後來生活好了一點,他還專門報了一個散打班。

跟專業人員比起來,他還差的很遠,但是對付一般的小偷小摸,足夠!

所以,當何翊挽了袖子,露出結實的胳膊時,白色襯衣若隱若現出精壯的胸肌時,穆易辰還是小小的驚歎了一下,為了吸引晴晴的主意,這個男人蠻拚的!

兩個男人之間彌散著濃濃的火藥味,隻要沐雨晴一個傻子還看不出端倪,因為穆易辰想通了,暗地裏給了他一個誇讚的手勢,跑前跑後的幫著張嫂上菜。

當何翊捧起酒壇子,想往精致的白酒杯裏倒酒的時候,穆易辰一伸手,做了一個且慢的動作,轉了頭,對著廚房沉聲說,“拿兩個碗來。”

“我去,我去!”

已經在餐桌上坐好的沐雨晴慌忙的站了起來,去廚房拿了兩個瓷碗過來,以為他們要盛鯽魚湯,沒想到卻是用來喝酒,她蹙著眉,看著穆易辰單手拿著酒壇子,清冽散發著醇香的白酒汩汩的從裏麵倒出來,“會不會喝醉?”

輕輕的抬了抬眼皮,穆易辰砰的一聲把酒壇子放在大理石的餐桌上,看了一眼神色安定的何翊,淡淡的說:“所謂酒逢知己千杯少,比起我跟何翊的交情,這酒實在不算什麽,是不是啊何翊?”

何翊看看麵前滿滿一碗酒,再看看晦明難辨的穆易辰,輕笑了一下,“穆先生說是,那就是吧!”

坐在兩人中間的沐雨晴,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怎麽聽怎麽覺得兩人對話有點話裏有話。

穆易辰端起麵前的酒,沉沉的說:“廢話少說,酒咱們酒裏見分曉!”

斂去眉宇間的溫和,何翊毫不疑遲的端起來,朗聲說道,“好,那就酒裏見分曉!”

一邊玩的航航與帆帆,以為兩個男人在做遊戲,巴巴的跑過來,一人搶何翊的酒杯,一人搶穆易辰的,嘴裏嘟囔著,“我也要喝酒酒,幹杯杯!”

“哎,我的寶貝,灑了灑了,吳媽,快點把兩個孩子弄下去.”沐雨晴照顧不來,衝著廚房的方向喊,張嫂跟吳媽一同跑過來,哄著兩個家夥去吃蛋蛋,才他們從酒桌上弄走。

親眼看著兩個男人拚酒,轉眼的功夫,瓷碗裏的酒就都不見,心中大大的驚了一下,爺們,這是白酒,不是啤酒,不帶你們這麽喝的,吸了一下鼻子,裝著波瀾不驚實則非常擔心的樣子說,“都少喝點吧,孩子們都看著呢!”

穆易辰看她一眼,沒有說話,沉默著抓起身邊的酒壇,把空掉的瓷碗倒滿,清淡蓄滿挑釁的目光看向何翊這邊,隻見他輕笑了一下,撕了另外一個酒壇子的蓋子,抓住口的邊沿,汩汩的給自己倒滿,說了句,先幹為敬,就端起滿滿的一碗酒,仰頭灌了下去。

何翊也不含糊,唇角斜勾了一下,捧著自己的碗也喝了下去。

眼看著他們不帶歇氣連喝了三大碗,沐雨晴有些急了,一人一手塞了一把筷子,“幹喝不吃多沒勁兒啊,來來來,都吃點菜,吃點菜。”

兩個男人卻視她為空氣,甩開手裏的筷子,分別往碗裏倒滿了酒,做了一個請的動作,就仰頭幹了。

這個時候,沐雨晴才知道,這哪裏是普通的吃飯,簡直就是一個鴻門宴,穆易辰,你也太毒了,沒你這麽坑人的,但是坑別人,不也坑自己嗎?

在兩人足足喝了五大碗後,穆易辰才說了酒桌上的第一句話,“何翊,你到底是何居心?”

何翊笑,好容易白過來的臉,帶著微醺的紅,“我什麽居心,你不是一直都很清楚嗎?”

冷冷的目光像是一把利劍一般射了過去,穆易辰冷哼一聲,大手啪的一下拍在桌麵上,“在我沒發火之前,最好打消你的念頭!”

何翊又笑,頗有些任你怎樣,我巋然不動的架勢,“我如果怕你發火,當年就不會舍棄穆妍一走了之。”

“何翊!”拍在

桌子上的手,微微彎曲,最後握成拳,青筋暴起,指節泛白。

何翊清淡的目光看過來,唇邊還掛著似是嘲諷似是挑釁的微笑,“怎樣?”

穆易辰閉了閉眼,嘴角忽地漾開一抹笑,那笑容逐漸的擴大,最後擴展到整張俊臉,“你,是贏不了我的!”

他從來都是自信的,驕傲的,從來都是俯瞰群臣一般俯瞰著周圍的人,絕不能容忍身邊的人俯瞰他,他有這個能力,更有這個決心。

何翊與他對視了幾秒,斂去臉上的溫和與淡然,用少有的狠厲聲音,沉聲說道,“我不在乎輸贏,我隻要真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