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己的地盤上,穆易辰很輕鬆的找到了888包間,在他推開包間門的時候,沐雨晴正舉著一杯啤酒往嘴裏灌。

除了沐雨晴,裏麵做了三男兩女,全是外國人,門被推開的刹那。他們都驚訝的看向他這邊。

他眸色越發的深沉,走了過去,奪了沐雨晴手裏的酒杯,用流利的英語說,“對不起,我來接我太太,有事就先走了。”

說完,就拉著她朝外麵走去。

他拉著她從包廂出來,並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世月樓的頂樓,春末夏初的夜晚,溫度還有些偏低,不知道是不是要下雨的緣故,刮了很大的風。

沐雨晴披在肩頭的發絲,在大風中不停的翻飛,她掙脫掉穆易辰的手,不悅的臉色在黑夜中越發的凜然,“你幹什麽啊你,很丟臉的知不知道?”

剛才那幾個都是奧克集團總部的領導,得罪了他們,等於斷了自己的後路,她剛剛執掌分公司,就弄了這麽一出,別人肯定要說她變得玩弄心計耍大牌。

一整天了,穆易辰的情緒都處在爆發的邊緣,以為把她從酒桌上解救出來,她會感激,沒想到她不但不感激,還反咬他一口,心裏的怒火越發不受控製。

“你看看你現在像什麽樣子?”

沐雨晴上前走了一步,冷卻的眼眸依舊沒有一絲融化,他縱橫商場這麽多年,不會不不知道酒桌也是工作的一部分。

“孩子受傷不管不顧,他哭鬧著找媽媽,你卻還在這邊談工作,好,工作就工作吧,這麽晚了還不回家,跟幾個男人在外麵喝酒,你從前不是這個樣子,你變了!”

說道最後,聲音是絲絲的疼痛與傷感,四年的時間,她華麗蛻變,可這種蛻變,讓他感到陌生又恐懼。

沐雨晴冷冷的笑了一下,眼角挑了幾分譏諷,“對,我就是變了,我如果不變,孩子跟我恐怕早就餓死了。你以為我想這樣嗎?每天起早貪黑跟孩子在一起的時間沒有幾個小時,我想這樣嗎?還不是因為生活,不是為了你,當年你但凡強硬一點,堅決一點,我跟孩子也不會受了四年的苦。”

她從來沒有跟他說過這些話,過去的就過去了,再說也回不到從前,如果不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激怒她,這些話,她今天也不會說出來。

苦過累過,但是有孩子在身邊陪著她,她覺得一切都值了。

穆易辰像是看一個陌生人一樣看著她,有那麽幾秒,沐雨晴覺得他好像馬上要哭出來的樣子,一晃眼,他仍是清冷寡淡的樣子。

“原來,你一直在怨恨我!”他黯啞著聲音說。

難怪四年來,她可以有很多機回來,卻沒回來,有很多機會可以告訴他她的行蹤,她卻沒有告訴。

原來,她一直在怨恨他,恨他當年的膽小懦弱,不夠擔當!

她忍受窮困潦倒饑寒交迫的日子,她努力上進,奮發圖強,原來都是爭一口氣,做給他看的。

要的就是功成名就,衣錦還鄉,看,我沐雨晴離開你,照樣可以生活的很好,沒有你的依傍與施舍,我可以自力更生。

她是這樣爭強好勝頑強堅韌的女人,他卻從來沒有看透過這一點。

感覺到他情緒的波動,沐雨晴迎著風緩緩的吐出一口氣,像是很疲憊,走路的樣子無精打采,邊走邊淡淡的說:“我去醫院看航航。”

她拿著手機打了一通電話,好像是給剛才一起吃飯的人打的,期間,她一直用英語在說對不起,跟穆易辰對峙的時候,惡狠的像個小豹子,這會兒卻巧笑嫣然一知性大氣的女人。

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處,穆易辰才邁開腿緩緩的跟上來,他覺得心裏很悶很悶,掏出褲袋裏的香煙,邊走邊抽。

今天是他第二次抽煙,破了三年多的先例。

兩人都是開車過來的,各自上了各自的車,沒有約定,卻都去了醫院。

沐雨晴從車上下來,對著身後的男人說,“今天我陪航航,你回去吧。”

穆易辰沒有說話,隻是沉默的跟在她的身後去了病房。

病房裏的航航已經睡著,也準備休息的張嫂見他們兩人這麽晚一同出現在醫院,以為又出了什麽事,神色緊張的看著沐雨晴。

沐雨晴笑著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我來看看航航,一會兒就走。”

小家夥呼吸很均勻,睡的很香甜。

她在病房邊坐了一會兒,幫航航整理了一下被子,小聲的對穆易辰說,“你如果留在這裏,我就回家了。”

家裏還有一個帆帆,她同樣放心不下。

“走吧!”穆易辰淡淡的說。

沐雨晴看了他一眼,拿了隨身的包就準備往外走,張嫂卻拉了拉她的衣服,其實她內心的是意思是想沐雨晴留下來的,穆易辰一整天的臉色都不好,脾氣臭的要命,半夜保不準又要發什麽火,她雖然在穆家這麽多年了,還是很怕她這個大少爺。

沐雨晴以為她是舍不得她,笑著轉身拍拍張嫂的手,“辛苦你了。”

張嫂糾結的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口。

穆易辰像是看出她的心思似的,淡淡的說,“張嫂你也跟她回去吧,我一個人就可以了。”

嚇得張嫂趕忙解釋說,“還是我一個人在這裏吧,你們兩口子都累了一天了,還是都回去休

休息吧。”

穆易辰沒有說話,走到不遠處的陪護**躺了下來,沐雨晴看了他一眼,拉了一下張嫂,“我們走吧!”

他要逞能就讓他逞去吧,不要管他!

直到回到穆家,張嫂還是止不住的自責與擔心,說從來都是人照顧穆易辰,他什麽時候照顧過人?

沐雨晴笑著說,“正好讓他學學!”

張嫂雖然心裏有愧,也不好再說什麽,草草洗了洗就睡了,第二天一大早她就趕回了醫院。

到了醫院進到病房的時候,她以為自己老花眼看錯了人,那個挽著袖子站在洗手間裏麵,開著水龍頭,正在洗航航睡衣的人竟是她從來不知家務活是何物的大少爺穆易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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