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好像是凱悅集團的皇太子穆易辰呢……”

“在s市,除了他,誰還能出手這麽闊綽?二十萬……嘖嘖……”

“看見他的車沒?限量版的凱迪拉克,好幾個百萬……”

直到穆易辰的車子成了一個小黑點,人們還興致勃勃的議論著,無一不對沐雨晴感到惋惜,二十萬呢,付出多少辛苦勞動,才能掙來二十萬?不見好就收,還得寸進尺?看,一分錢沒撈著吧?

沐雨晴全然不管眾人質疑,奚落的目光,對著呼嘯而過的車子又喊又叫,“混蛋!混蛋!都是混蛋!”

車子消失在路的盡頭,沒了蹤跡,好像剛才的一幕根本沒有發生過。

兩行清亮的淚順著沐雨晴的臉頰又流了下來,身子慢慢的弓起來,抱著雙膝,蜷縮成很小的一團,身體微微的顫抖。

為什麽每個人都要欺負她?為什麽每個人要把她置於無地自容的難堪境地?

淚水泅濕了她白色的短褲,暈成一片片暗色的汙跡。

人們漸漸的散去,獨留下沐雨晴蹲在原地,小聲的哽咽,黯然垂淚。這個城市每天都在上演著生離死別失戀痛苦,她不是誰的誰,人們除了有熱鬧時,看看熱鬧,熱鬧散了,沒人會管她遭遇了什麽,為什麽傷心。

她在紅格子的人行道上坐了整整一下午,從烈日當頭,到暮色降臨,淚流幹了,嗓子幹澀的難受,她仰頭看天,灰蒙蒙的,頭頂的樹葉被風吹的“唰唰”亂響,像是要下雨的前兆。

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雙腿酸疼,她緩緩的站起來,突然而至的猛風,讓她的身體不由自主的搖擺了一下,打了一個冷戰,她深吸一口氣,向著家的方向慢慢的走著。

邊走,腦子裏邊回旋著何翊牽著那個大肚女人過馬路時的情景,那麽小心,那麽溫情,像是捧著一件稀世珍寶,生怕碰了絲毫。

她的心像是被挖了一個空洞,呼呼的灌著風,何翊從來沒有那麽對過她,從來沒有。

她在他麵前,像是一棵無名小草跟參天大樹,仰望著,崇拜著,同時也卑微渺小著。

“呼”又是一陣強風,把她吹的東倒西歪,她像是枝頭迎著風的樹葉,淒楚又落寞。

她抬起頭,變天了,真的要下雨了!

就在這個時候,她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是小七。

小七是她大學同學,大學畢業後,大多同學都失去了聯係,沐雨晴跟她在一個城市工作,見麵次數漸漸的增多,由原來簡單的同學關係晉升為鐵磁的閨蜜。

她調整了一下情緒,“喂!”

“阿晴,我發工資了,帶你去瀟灑。”

他們都是外語專業畢業的,大學畢業後,小七家裏幫她安排了高校老師的工作,她幹了沒幾個月,毅然辭去人們眼中的鐵飯碗,跑到電視台去給人打雜,為此,她被家裏鬧得雞飛狗跳,好在她一直都有電視人情結,加上她勤奮好學,兢兢業業,一年多下來,坐上了導播助理的位置。

沐雨晴動了動嘴唇,嗓子幹澀的難受,明明說了話,卻沒有聲音,她閉了閉眼,加重了一下力道,“好!”沙啞而蒼白,帶著傷痛的頹廢。

小七聽她的情緒有些不對頭,換一個耳朵聽電話,聲音暗沉下來,“阿晴,你怎麽了?”

短暫的沉默,是壓抑的哽咽,“我想喝酒!”

小七是知道沐雨晴的,她一直都是個好孩子,當年在學校,除了當眾對何翊表白外,幾乎沒做過出格的事,現在她主動提出要喝酒,顯然遇上了什麽事。

“沒問題,上次陪著我們老大去健身,那裏的老板送了我兩張奧斯卡會所的優惠券,今天正好派上用場,你幾點能到?用不用我求接你?”

“你把地址發給我,我打車過去。”

沐雨晴跟小七不同,父母都是老實本分的工人,她從小就被當乖乖女教導,娛樂場所幾乎沒去過。

但是她今天就想放縱一下,讓壓抑的心也放縱一下,有人說,喝醉了,就會忘記一切煩惱,是不是喝醉了,心就不會這麽痛了?

她趕到奧斯卡娛樂會所的時候,小七已經站在門口等她。

一件紅色的貼身包臀吊帶裙,上麵有閃閃發光的亮片,把小七嬌小的身材包裹的凹凸有致,風姿婀娜。

小七屬於小精靈般古靈精怪的小美女,現在卻化了一個妖嬈魅惑的妝容,活脫脫一個勾人心魄的小妖精。

她看見沐雨晴從車裏下來,趕忙迎上來,帶著鄙夷的神色狠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喂,大姐,咱們是來消遣的找樂子的,不是來會見重要領導的,把自己包的這麽嚴實幹嘛?”

她邊說邊帶著沐雨晴往會所裏麵走,進去後,沐雨晴才知道小七為什麽那樣說她了,穿梭在會所裏麵的女人,不管是客人還是服務員,清一色穿的清涼性感,妖嬈多姿,在這裏,好像誰穿的越少越好看。

身著白色職業褲裝的沐雨晴,顯然與這個氛圍格格不入。

小七帶著她穿過擁擠的人流,來到吧台前麵,邊嫵媚的衝著混血的酒保笑,邊隨意的問,“想喝什麽酒?”

“最烈的!”

小七看了她一眼,對帥氣的酒保打了一個響指,“來兩杯藍色火焰!”

很快,酒保就把兩杯淡藍色的**推到兩人的

的麵前,沐雨晴看也不看一眼,端起晶瑩剔透的高腳杯一飲而盡。

“喂,喂,這酒不是這麽喝的!”小七作勢要去奪她的杯子,杯子裏麵的酒卻已見底。

熾熱辛辣的味道充斥著她嗓子,一天沒進食的胃,像是被火灼燒一般難受,她捂著嘴,劇烈的咳嗽起來,眼淚掉了下來,搖晃著空酒杯,“再給我來一杯。”

酒保笑而不語,接過她的空杯子,很快就調製出一杯酒,這次跟上次的不同,上次是淡藍色的,這次是暗紅色的,像血一樣帶著噬人的**。

她不顧小七的阻攔,又是一口灌了進去,這次的酒相比上次更熱更辣,喝進肚裏更難受,強烈的辛辣刺激的味感,讓她再次咳嗽起來,狂咳不止,小七一邊拍著她的背,幫她順氣,一邊皺著眉頭問酒保,“你給她喝的什麽?”

酒保溫柔一笑,“忘情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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