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漠的眸子閃過一絲陰冷,穆易辰盯著何翊,穆妍緊張的盯著自己的哥哥,要知道,近十年,除了自己,沒有人敢用這種口氣跟他說話,她真替何翊捏一把汗。

“我必須提醒你一點,你現在的太太是我的妹妹,穆妍!而不是什麽阿晴。”傭人遞過來一雙嶄新的象牙筷,穆易辰隨意的接住,優的吃了一口菜,好像是何翊的劍拔弩張是存在卻看不見的空氣。

“我的女人,不容他人覬覦,否則,女人,他人都得,死!”

清淡的語氣,涼涼的神態,卻帶著懾人壓迫的氣勢,那種渾然天成的王者氣質,隨便說句話,都帶了不容侵犯的霸氣。

要挾,這是**裸的要挾!

何翊是聰明人,怎麽會聽不出他話中更深層的意思?他是在警告他,再找什麽阿晴,那麽阿晴的境況會很危險。

緊緊握了拳頭,心中的怒火,恨不得把穆易辰燃成灰燼,他還是男人嗎?怎麽會這麽卑鄙?

縱是再生氣,再憤怒,顧及到沐雨晴,何翊不敢隨意發泄出來,他俊朗的眸子,深刻的看著穆易辰,緊握的雙手,強製舒展,他告誡自己,小不忍則亂大謀,再這麽莽撞,別說救阿晴,恐怕連自己都自身難保。

恨恨的坐下,拿起麵前的筷子,呼哧呼哧的吃著碗裏的飯,沒有阿晴在場,這裏他一分鍾都不想待。

穆妍麵露喜色,從沒有照顧誰的公主,忙著為何翊布菜,“來,多吃點魚,魚可以補腦。”

低頭猛吃的人,雙手頓了一下,繼而,繼續大口大口吃飯。

碧潭般的眼睛隨意的掃向這邊,唇角劃過一絲冷笑,穆易辰用餐巾擦了嘴角,推了椅子站起來,淡淡的說:“你們好好吃,我先回去了。”

“你去哪裏?”穆妍與何翊異口同聲的問。

穆易辰居高臨下的看看穆妍,最後把目光定在何翊的身上,何翊自知莽撞,暗暗自惱,別過去頭,筷子伸向別處的菜。

穆易辰繞過桌子,走到穆妍的身邊,寵溺的摸摸她的頭,“當然回家,不然,我在這裏當電燈泡?”

臉上閃現一絲紅暈,穆妍偷偷的看了何翊一眼,站起來,挽著穆易辰的胳膊邊往門口走,邊說,“哥哥,我會想你的。”

穆易辰輕笑著,刮了一下她的鼻梁,寵愛的說了句,傻丫頭。就出了大門,沒一會兒,就聽見汽車的轟轟聲。

何翊千方百計的想要進入穆家,他卻露了一條,穆易辰有很多房產,他不一定住在老宅。

他真是氣,費了這麽大功夫,到頭來,還是沒能接近沐雨晴。

“你哥住在哪裏?”何翊裝著隨意的樣子,心裏緊張到死。

穆妍坐回剛才的位置,看著他,認真的說:“何翊,你還是死心吧,隻要是我哥哥的東西,沒人能搶的走。別說我不會告訴你,那個女人的住處,就是告訴了你,你又能怎樣?你爭不過我哥的。”

“阿晴本來就是我的!”何翊扔了筷子,氣憤的脫口而出。

時間靜默下來,兩道清亮的淚從穆妍的眼角流下來,用悲嗆暗啞的聲音說:“她是你的,那我呢?何翊,我是誰?我是你什麽人?難道到現在,你都不懂我的心嗎?”

本不就是狠心的人,加上穆妍身體本就孱弱,一哭,臉色更加蒼白,瘦小的身體不停的發抖,之所以與她結婚,就是為了成功打入穆家,救出沐雨晴。

在何翊的心底,一直愧對穆妍,他口口聲聲說穆易辰卑鄙,他自己又高尚到哪裏去?你照樣為了一己之私,毀了一個女人一輩子的幸福?

想起上次穆妍因為他住院的情景,雖不敢確認她有什麽病,但從醫生的告誡中,聽出她病情的嚴重性。

他已經對不起她,不能再把她氣的病情加重,此時,他心裏是又憤恨又糾結,狠狠的抓了一下頭發,走到穆妍的身邊,蹲下來,手指抹去她眼角的淚水,“好了,別哭了,我向你道歉,對不起,我說了不該說的話。”

明明是哭著,突然就笑了起來,穆妍輕輕的在他肩膀上捶了一下,嬌嗔的說:“你就知道氣我,氣死了我,讓你打一輩子的光棍。”

說完這句,兩人都怔住了,穆妍自幼心髒不好,說不定哪天就沒了,想到以後這世界上就留何翊一個人,心裏忽地特別難過。

何翊想的是,年紀輕輕都說這麽不吉利的話,如不是她身體確實不好,卻是不祥之兆。他不是迷信的人,但心,突地就那麽窒了一下。

穆妍抱住何翊,未被風幹的眼淚又流了下來,哽咽的說:“何翊何翊,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何翊突然失了心序,兩隻手不知道怎麽安放才好。

……

穆易辰回到自己別墅的時候,看見了一副很有意思的場景,在他客房,那個叫沐雨晴的女人,穿著一身白色的婚紗,靠著素白的牆壁,坐在寬大的窗台上,旁邊放著一瓶不知道從哪裏拿來的紅酒,手執著他專用高腳杯,目光迷離的望著窗外的夜色,正一口一口的喝著酒。

房間內的水晶吊燈的燈光,照在她的身上,在地上打下一個模糊的側影,原本挽著的發髻,已經被拆散開,波浪般的披在肩上,墨色的發,純白的裙,黑白相應,成了比牆上油畫更美的畫。

穆易辰走到她身邊,看了看那瓶酒的標簽,嗬,這女人還真挑,竟挑了瓶最貴的,“心裏還不痛快?”他放下酒杯,學著她的樣子,坐在窗

台的另一側,看著她。

輕抬了比黑夜更黑的眼睛,唇角帶了一抹苦澀的笑,沐雨晴晃著手中的酒杯,“婚都結了,還有什麽不痛快的?”

不知道是在說何翊,還是在說她自己。

“為什麽睡覺?”仔細想想,今晚是他與沐雨晴的洞房花燭夜,雖不奢望,她能說出,我在等一起睡這種話,但心裏卻在期待,她沒睡覺的原因能是因為他。

“下午睡得太多了。”沐雨晴實話實說,從婚禮上回來,就一直睡到七點多,如果不是因為肚子餓,她可能還會睡下去。

睡醒起來找吃的,發現已經過了穆家的飯點,傭人在輕手輕腳的打掃廚房,她重新上了樓,翻了半天,吃的沒找到,倒找出一櫃子酒。

沒吃的,就喝點吧,聊勝於無。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