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  心疼

“安安,我沒關係,雪妃叫著劈柴的人是我,若你來替我,就怕她會以此小提大作,隻怕到時候也連累了你,更何況你剛剛惹惱了玉善,我怕到時她在雪妃麵前添油加醋的一說,事情該是沒完沒了了。”

安安低著頭,像是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愧疚不已。

“王妃,對不起,都怪奴婢『性』子急。”

“別這麽說,我知道你的一切出發點都是為了我。”

可依邊說著,邊又是一斧頭劈下,一根完整的木頭一分為二。

然而,她隻感覺到自己的手臂陣陣發痛,卻不曾想到,原本開始結痂的傷痕因用力過度而裂了開來,絲絲血跡浸透衣裳,流了出來。

安安抬頭之跡,赫然發現了那觸目驚心的殷紅,頓時嚇得倒吸一口涼氣。

“王妃,你流血了。”

可依聞言,這才低頭去看自己的手臂,怪不得覺得鑽心的痛,原來,是傷口裂開了。

“王妃,你在這坐會,奴婢去拿『藥』給你塗抹。”

安安扶可依在門口的階梯上坐下,自已則飛快的跑回房裏拿『藥』。

小心翼翼的把沾血的袖子挽上去,『露』出血肉模糊的傷痕,一條條刀傷密集得分布在可依的兩隻手上,顯得突兀而又猙獰,鮮血滲雜著濃水溢溢的往外流出。

安安紅了眼眶,眼淚漱漱的掉下,怎麽止也止不住。

為可依上『藥』的手更是顫抖個不停,每碰一下,可依便會疼的咬牙,安安幾乎下不去手,她實在不忍心見王妃如此痛苦。

文修一眼便看見了可依的雙手,那一條條的刀疤是為了救他才有的吧。

雙眼被眼前的所見生生的灼燒,生疼生疼,心中更是暮的一緊。

好像有了疼痛的感覺。

心疼?

這個詞電光火石閃過他的腦中,低下頭,一隻手按住自己的心口處。眼中盡是一片茫然之『色』,如清澈不經事世的少年。

這裏會痛,這就是心疼嗎?一直以為自己的心早已麻敝,更認為他早已沒了心,原來,他的心還在,還會痛。隻不過是他遺忘了它的存在。

忽地,文修唇邊泛笑,卻詭異而又邪魅,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像是想到了什麽,文修心情大好,一甩衣襟,離開了樹下,留下深深的背影。

可依眼角的餘光瞧見了那一抹身影,當下一驚,以為她又是犯了何事,卻又見他不出聲的離開,心中好奇不已。

“王妃,你怎麽啦?”安安見可依一臉呆愣的模樣,出聲問道。

“我剛剛看到他了,可是又走了。”

安安滿臉的莫名奇妙,不解的望著可依:“他?他是誰啊?”說話間頭不停歇的向黑漆漆的四周望去,想要看看王妃口中的他是誰。

見安安已幫她上好『藥』,可依放下挽起的衣袖,在這涼寒的夜,『露』出的肌膚隻一會會變凍得有些麻木,她拿起被扔在一邊的斧頭,繼續未完成的活,也好讓自己凝固住的血『液』盡快流通。

劈下一根柴的同時,不忘吐出兩個字:“王爺。”

“啊。”

安安驚叫一聲,剛要站起的身子一個不穩,重重向後跌去,嚇得不輕。

可依慌忙扶起她,略顯責怪道:“怎麽這麽不小心,有沒有哪摔疼?”

安安苦著一張小臉,哀怨道:“奴婢不疼,隻是不知這王爺三更半夜的跑來這裏做什麽,會不會來抓咱們的把柄,好懲罰咱們呀。”

可依幫她拍掉身上的泥土,安慰道:“放心吧,我們又沒做什麽不該做的事,他也不能不講道理不是?”

聽可依如此說,安安的心稍稍安心一些,也對,若真要處罰,也該抓個現行的才是,而且王爺不是走了麽,應該沒事,應該沒事,不要自己嚇自己了。

文修並沒有離開倚楓苑,徑自去了前院,雪妃的寢室。

屋裏暖如春天,與外麵的寒氣相比,有著天壤之別,淡綠『色』的紗幔放下,把那一小方天地一分為二,偶爾有風從門縫中溜進來,吹動那一絲輕紗,裏麵的人兒若隱若現,美倫美換。

玉善站在門外,彎著腰,恭敬道。

“娘娘,王爺來了。”

躺在貴妃椅上假寐的紀雪兒,在聽到玉善的通報之後,驚喜從椅子上起身,腰枝輕扭,蓮步輕移,纖纖玉手拔開紗簾,赫然見這幾日思念之人正立於門口。

麵若桃花,流出楚楚動人之姿,櫻唇微張,輕輕一喚:“王爺。”

說罷,人也朝文修撲去,嬌媚的靠在文修的胸膛。

“王爺,雪兒好想你。”

文修順勢摟住雪妃的纖腰,一隻手撫上她的背,輕輕摩挲:“雪兒身子可好?”

“謝王爺關心,雪兒一切都好。”

紀雪兒的心中欣喜不已,王爺一直是最寵她的,以後也會是。

突然,紀雪兒推開了文修,在他麵前跪了下來,像是犯了錯般楚楚可憐。

“雪兒給王爺陪罪了。”

文修站著,並未去扶她起身,一挑劍眉,疑『惑』道:“雪兒何錯之有。”

紀雪兒小手絞著絲絹,好像極其害怕的模樣:“王爺中毒,雪兒未能獻出自己的血救王爺。”

文修了然,原來是為這事,卓桐也跟他講過,明白雪妃的以退為進,她的心裏也明白自已是不會責怪於她。

畢竟,就像她所說的一樣,她的肚中懷著自己的骨肉,不便失血。

“雪兒不必自責,起身吧,本王這不是活過來了。”

文修心中也清楚的很,雪妃有著私心,她是自私的,其他女人都是自私的,那種情況下,能想的,都是自己,這點,他何償沒有看清。

不過,似乎除了她之外。

那個他一直想要羞辱,想要折磨的人,到頭來,竟是她救了他一命。

看似膽小懦弱的她,骨子裏竟如盤石般堅韌。

突地,文修對守在門口的玉善冷冷的開口。

”本王聽著這劈柴聲心煩,你去叫她們停了。”

紀雪兒有片刻的怔愣,很快便釋懷了,誰也不喜歡在靜悄悄的晚上聽到如此燥雜的聲音。

“去吧,過會也不用來伺候了。”

“是,奴婢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