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7】  風寒

風悄悄帶來了春的氣息,兩旁的柳樹慢慢的吐出絲絲翠綠的嫩芽,湖麵厚厚的冰已漸漸融化,站得久了,雙腿開始發酸,側目一望,尋著一棵樹幹,靠著它坐了下來,頭無力的垂於雙膝之間,無助的身影,像是被人丟棄的孤兒,令人心中發酸。

天『色』,越來越暗,一輪明月緩緩從天邊升起,散發著朦朧的月光,熠熠生輝,而可依,似乎沒有要起身的意思。卓桐抬頭望了望天『色』,不知不覺,他們已呆在這裏兩個時辰,他蹙起俊眉,心中隱隱有著不安的感覺,猶豫了片刻,他終是走向可依。

遠遠望去,她就像睡著了一般,安靜得仿佛初生的嬰兒,卓桐一步一步,輕輕的移至她的身邊,蹲下身子平她平視,溫柔柔和了他強硬的線條,此時的卓桐,竟也溫和無比,但這份情,隻對可依。

他抬起手,想要輕撫她柔軟的發絲,卻在停滯在半空中,躊躇著,道德與身份的懸殊不允許他這麽做,而他卻極其渴望碰觸到她,真真實實的感覺到她的存在。

一次就好,一次就好!他在心中這樣說著。

卓桐細致的為她撩開垂落的發稍,『露』出了她沉睡的容顏,猶如白蓮般幽雅甜靜,淡掃蛾眉,肌若凝脂,如空穀幽蘭,十指轉而撫上白晰的臉龐,然而,這一碰觸,讓卓桐的手驚得收了回去,瞠著黑瞳,一瞬不瞬的盯著可依。

他心中有把火在燃燒,而想要焚燒的對像,恰恰是他自己。

因為,他明顯的感覺到她臉上的熱度,燙得嚇人,當下便知,她發燒了,似乎燒得厲害。

都怪自己的粗心,明明知道夜裏涼的刺骨,還放任她一人坐在樹下,吹盡冷風,早該想到,她坐了這麽久都不曾起身,定是不正常,應該知道,即使真的睡著了,這麽寒冷的夜,她一名弱女子,身子必定承受不了寒氣的入傾。

明明發誓要守護著她,然,她就在身前,竟還讓她生了病,他真該死。卓桐暗罵著自己的無用,懊悔充斥著他全身,讓卓桐怎麽也無法原諒自己。

“冷……好冷……”驀地,可依呢喃出聲,聲音有著微微的顫抖。

卓桐快速脫下自己的外衣,為她披上,不顧男女之別,把她緊緊的摟在懷裏,試圖用自己的體溫來溫暖她凍僵的身體。

可依一接觸到卓桐的體溫,整個人便不可遏止的抖了起來,讓卓桐一下子慌了心神,愣在那裏,不知該如何事好。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首要事情就是帶她去看大夫。

想罷,他不再耽擱,抱起可依,運用輕功去城裏找大夫,街道已無半個人影,各個店鋪早已打洋休息,除了客棧有小二守門,看看還會不會有生意上門。

借著店鋪門前微弱的燈火,卓桐費了好半晌才找到『藥』鋪,此時的『藥』鋪,早已大門緊閉,他不由分說的上前,用力的拍打著木門。

“開門,快開門。”一聲一聲,宛如雷鳴,即使睡得再沉的人,也給敲門聲給吵醒了。

“誰呀,大晚上的不睡覺。”裏麵發出悉索的腳步聲,夾雜著大夫不滿的抱怨聲,沒一會,門開了,大夫柔著睡眼惺鬆的眼睛,四下搜尋著哪個惹人厭的家夥擾人清夢。

卓桐一見有人出來,立刻跳人那人眼前:“大夫,快救救她。”

“喝……”他的突然出現,讓大夫嚇得一個激靈,像是一盆冷水從頭澆到尾,頓時睡意全無,後怕的輕拍著胸口,睨了卓桐一眼,不悅得開口:“年輕人,你這是想嚇死我老人家呀。”

卓桐先是一怔,隨即便發現了自己的魯莽,一臉歉意:“對不起,大夫,是在下太心急了,隻是能不能麻煩大夫先為她看病。”

大夫見他一臉著急的模樣,也不再為難於他,轉而把視線投到他懷中的佳人身上,隻稍一眼,便明白了病情。

“先進屋吧,這位姑娘寒氣入侵,染了風寒。”

卓桐應了聲,跟隨大夫進屋,把她輕放在牆邊的**,一層又一層的被緊緊的裹在她的身上,屋內彌漫著『藥』草的味道,卓桐緊緊皺著眉頭,始終不曾舒展。

大夫進後院為可依煎來去風寒的『藥』,遞給卓桐:“把這碗『藥』給她喝下,今晚就讓她住這兒吧,若此刻出去,隻會姑娘的病情加重而已。”

卓桐接過『藥』碗,點點頭:“謝謝,那我們就打擾。”

大夫咧嘴一笑,不發一言的轉身離開,回去補眠。卓桐一勺一勺細心的喂著昏睡中的可依,。

丞相府

在佟合安的房內,安安哭得像個淚人一般,原因無他,隻因她找不到可依,一個大活人,就在她們的眼皮底下消失了,怎能不讓安安心急,問過守門的侍衛,隻說王妃一個人走了出去,卻不是往王府的方向走去,洪都這麽大,讓她去哪裏找?

“王妃,你在哪裏呀!”安安一邊抽泣著,一邊喃喃自語,心中更是忐忑不安,希望不會遇到危險才是。呸呸呸!她怎麽能這麽想,王妃福大命大,一定會平平安安,大少爺一定會找到她的。

一定會的!

安安在心中肯定的想著,隻是越發的自欺欺人而已,都找了一個下午了,還沒有王妃的消息,早知道,她就不該貪圖一時的玩樂,跑去找以前的姐妹聊天,她應該時刻守在王妃身邊才是。

“都怪我,都怪我……”

越想,安安的眼淚掉落得更凶,一雙眼,早已哭得又紅又腫,突然,門吱的一聲開了,佟合安托著疲憊的身子走了進來,安安見狀,立即奔了過去,滿眼期待的望著他。

“大少爺,王妃找到了嗎?”

見安安如此,佟合安心下便有了底,依依還未回來,他無力的搖搖頭,倚在門上,淩『亂』的墨發顯示著不眠不休,找了這麽久,一無所獲,他每隔一段時間便會回來看一看,依依是否已經回來,但似乎並不如意。

他們不敢伸張出去,怕事情會演變得一發不可收拾,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連車夫都被安安打發回王府,說是王妃許沒回來,要在丞相府留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