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謂見狀,又提劍指著紅腰帶喝道:“你可知道那人叫什麽,住哪裏,老實交待!”

“好漢,我哪裏知道?”紅腰帶一邊小心避著劍尖,一邊為難說道:“那人突然來鏢局,說清來意,便將我們帶到這裏,然後我們便進來了,如今可不知他在哪裏,更不知道他叫什麽名字啊!”

“我不信,難道你們也沒問問姓名來曆就接生意?”展謂狐疑說道。

紅腰帶苦笑說道:“大哥,我們鏢局就是替人保安全的,哪裏還會隨便問客人的秘密?”

展謂不甘心,又向前逼了逼,追問道:“這麽說來你是知道卻故意不說了?”

“好漢~~小心刀劍不長眼……”紅腰帶忙伸手擋住劍尖,賠笑著說道:“在下是真的不知道啊!我也是第一次見到那人,而且在一起的時間也不長,就是從鏢局到這茶園這段距離而已!”

寧小丹幾人正失望,突然那紅腰帶一拍腦袋說道:“對了,我想起來了……那人好象是京城人士,因為他操著一口流利的官話。”

“京城人?”朱複皺著眉頭沉吟著。

“對,對,對,京城人士!”紅腰帶忙說道:“還挺講究的,看我們鏢局的椅子髒,連坐也不坐一下。”

“哦?……”朱複不再問,皺眉思考著什麽。

“還有什麽,快都老實交待出來!”展謂又逼問紅腰帶道。

紅腰帶忙不迭說道:“沒有……真的什麽都沒了!我以家中八十歲老母和美貌賢惠的娘子發誓,我知道的真是全都說了!”

人群裏爆發出一陣哄笑,寧小丹也忍不住“噗哧~~”笑了出來。

朱複見紅腰帶也不象說謊,吩咐展謂道:“放了他吧,反正他的鏢局就在這附近,有事我們還可以去找他!”

展謂點了點頭,收了劍,紅腰帶長長舒了一口氣後,軟在椅子上起不來,他的手下忙圍過去扶住他。

“就這點出息,還開鏢局呢!”展謂不屑嘀咕道:“也難怪生意不好。”

“走吧,我們回客棧!”朱複衝展謂說道。

展謂看了看紅腰帶,不甘心問道:“就這麽算了?”

寧小丹好笑,心想:人家也是拿錢辦事,你把人家打也打了,錢也讓人家賠了,不走還想怎樣?

柳如風開口笑道:“展兄,得饒人處且饒人,我們就懶得跟他們計較,趕緊回客棧吧!”

展謂點點頭。

幾人於是施施然出了茶廳,回客棧去。

路上,朱複問寧小丹道:“丹弟,你在京城有沒有什麽仇人?”

“這……”寧小丹遲疑了一下,說道:“好象沒有啊!”

寧小丹答得有些猶豫,她唯一的仇人應該隻有那吸血道士而已,他人還在南京呢,況且也不是什麽京城人,但不能排斥那京城人就是他派來的。

她害怕地想:莫非那吸血道士早已發現她的行蹤,隻是忌憚展謂幾人,所以不敢直接動手,而是先派人來試探?

“怎麽,莫非朱兄懷疑那些人是衝著寧小弟來的?”柳如風疑惑問道。

柳如風也有他的顧慮,他擔心還有別的人馬知道寧丹神醫的身份,所以也來跟他搶人?但他想想又覺得不大象,這寧丹自從上次救人起死回生後,一路行來,從未再露出治命救人的本事,要不是相信教主的消息準確,有時候他都懷疑這個子小又有些變態的小男人到底是不是神醫了。

“我隻是猜測而已,”朱複說道:“畢竟丹弟說那人她瞧著有些熟悉。”

朱複知道寧小丹是叛賊的身份,他擔心那人是官府的人,但想想又覺得不象,畢竟如果是官府盯上了寧小丹,早就派兵來抓捕了,哪會這麽大費周章,鬼鬼祟祟搞什麽試探。

朱複轉身問寧小丹道:“寧小弟你好好想想,到底在哪裏見過那人一麵?”

寧小丹搖頭,苦著臉說道:“想不起來了!”

她隻是覺得那人有些熟悉而已,但在哪裏見過卻記不得,仔細想了想,那人應該不是吸血道士派來的,因為她從莊上逃亡那晚,似乎並沒有見過那人,所以那人應該是後來才見過的,可是到底在哪裏見過,她真想不起來,而且如今大家問來問去,她連見沒見過也不敢肯定了。

朱複看她小臉幾乎皺成一團,很是心疼,拉著她的手安慰道:“想不起來算了,不要緊!如果真是衝著你來的,我和展謂定會護你周全!”

“嗬嗬~~謝謝了!”寧小丹聽得很是窩心,笑著說道:“跟你們在一起,我當然放心。”

想起剛才展謂的威風,寧小丹看向他,笑著說道:“今天是認識展兄以來瞧著最帥的時候了,特別是打那紅腰帶耳光的時候,我們看也沒看清楚呢,就聽到人被你打了!”

寧小丹是真心誇讚,平常這展謂老是將安全第一掛在嘴邊,還覺得自己絕世功夫應該輕易不外露,所以能不動手他是絕對不動手的,除非朱複有性命危險,否則他老是慢半拍。

“哪有……”展謂瞬間紅了臉,轉過頭去不敢看她,囁嚅說道:“我平時也是這麽快身手的!”

柳如風看了看朱複和寧小丹牽著的手,又看了看別扭的展謂,總覺得今天這三人之間有什麽不對勁,可具體什麽不對,他又說不上來。

幾人一路討論,一路猜測,最後到客棧也沒有結果。

但經過客棧內院玄門的時候,寧小丹突然激動地拉著朱複說道:“朱兄,我想起來了!”

“想起什麽了?”朱複愣愣問道。

寧小丹激動說道:“就是在這裏,上午我們回來時候,我們在這兒迎麵碰到這群太監,似乎其中一個就是剛才我在茶園看到的人!”

如今寧小丹清楚記起來,上午落水回來時,她就是在這裏見到那熟悉目光的,那幾個太監,那道目光就來自於那個回頭看她的人。

“真的?”朱複驚訝問道。

“對,就是他!”寧小丹想了想,肯定說道:“當時並沒在意,但現在想起來,身形都差不多!”

柳如風沉吟說道:“紅腰帶說那人很愛幹淨,麵上無須,又一口流利京城話,這麽說來應該就是那群太監!”

朱複和展謂互相看了看,兩人臉上都有些擔憂。

“可是……宮裏的太監怎麽跟我們有瓜葛了?”柳如風看了看內院西廂房那邊,低聲問道。

“我過去探探!”展謂說著跨進院子裏。

朱複一把抓住他叮囑道:“展謂你小心,不要魯莽行事!”

展謂點點頭,向西廂房那邊走去。

“丹弟,我們先回房看看!”朱複拉著寧小丹往東廂房樓上走。

幾人回到樓上,卻見各個房門大開,心裏一驚,忙各自回房查看,隻見行李明顯都被翻過,但並未丟失東西。

幾人正聚在朱複房中猜測著,,展謂很快也回來了,跟朱複報告道:“主子,那些人已經走了!我去問過掌櫃,說他們前腳剛退房,我們後腳就進門!”

“走了?”朱複皺起眉頭,沉吟說道:“那些人想究竟是什麽意思,他們到底想幹什麽?”

柳如風卻輕鬆起來,笑著說道:“八成是誤以為什麽東西被我們拿了,想拿回去,但怕我們提早回來,所以故意在茶廳找了潑皮生事,以便拖住我們;後來沒找到,發現是個誤會,因此就走了!”

朱複點頭道:“應該是這樣,不然他們不會這麽快就罷手走人!”

“可是……”寧小丹卻覺得他這種說法有漏洞,皺眉說道:“如果真要拖延時間,那些鏢師應該在我們喝過茶準備離開時再來纏住我們啊,怎麽卻在我們才喝上茶就過來生事?而且這裏距茶園也有段距離,他們有充裕的時間翻我們的包袱,哪用得著再找人生事以暴露目標?”

朱複想了想,說道:“丹弟你說得也有幾分道理。”

柳如風不服氣問寧小丹道:“那寧小弟你說說他們的真實目的是什麽?”

寧小丹白他一眼,說道:“我哪裏知道,我不過說出自己的疑問出來大家分析分析而已!”

幾人坐下來商量半天,不得要領,柳如風歎氣說道:“我看猜不出就算了,反正那些閹狗已經走了,我們也不必自尋煩惱!”

展謂點頭道:“柳如風說得有理,剛才打了一架,這又折騰了半天,我肚子也餓了,咱們先去吃過晚飯再說!”

寧小丹和朱複理不出頭緒來,也隻得點頭同意,幾人下樓吃晚飯。

晚飯後,寧小丹想著今天真是險象環生,也沒了再出去遊玩的心思,便直接回房休息。

沒坐下多久,朱複便拿了包板栗過來,笑著遞給她:“丹弟,客棧門口買的糖炒栗子,還熱乎,你趕緊吃!”

“謝謝!”寧小丹接過來打開,拿了一個說道:“不過你買這麽多,剛吃過飯呢,哪裏吃得下?我去叫哥哥進來吃一些!”說著,她便要出去叫走廊上玩的呆瓜進來。

“雲兄也有一包,他正吃呢,你自個兒吃吧!”朱複笑著拉著她坐下。

“哦……”寧小丹隻得坐下,慢慢剝著板栗。

朱複去搬了把椅子緊挨著她坐下,也不說話,笑吟吟看著她。

寧小丹被他看得很不好意思,從紙袋裏抓了幾顆板栗遞給他說道:“你也吃吧!”

朱複笑,不再看她,接過板栗低頭剝起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