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風一語成讖,在寧小丹認真背了三天的中醫知識後,陳教主那邊派人來請她過去。

展謂仍跟著,柳如風主動留下來幫著照顧呆瓜,為寧小丹去見他們教主提供方便。

還是老地方,不過這次教主和軍師卻在前廳裏就見了寧小丹和展謂。

一坐下來,寧小丹還是忍不住著急問道:“怎麽樣,打聽到我朱兄的消息了沒有?”

“當然有了消息才讓姑娘過來!”教主微微一笑,衝軍師點了點頭。

那軍師從懷裏掏出一個玉佩來,冷著臉放到寧小丹麵前。

寧小丹正覺眼熟,隻見展謂伸手拿過玉佩,失聲叫道:“這是主子的!”

寧小丹被他叫得心一沉,想起什麽“玉在人亡”的話來,不由忐忑看向教主。

“你們認得這玉佩就好!”教主點點頭,說道:“這玉佩的確是我們的人從朱公子身上取下來的,不然等會兒我們說出消息來便會懷疑我們信口雌黃了!”

寧小丹鬆了口氣,原來是拿來當證據的!其實她倒沒有考慮過不相信他們,沒想到人家做得還挺專業的,看來是誠心在做事了。

“我們相信教主的誠意,那就請說說朱兄的情況吧!”她說。

“姑娘稍安勿躁!”教主衝她笑笑,轉頭問軍師道:“文書準備好了沒有?”

軍師點點頭,拿出一張寫得滿滿的紙來,放到寧小丹麵前。

寧小丹拿起看了看,雖然有些繁體字,但還是連蒙帶猜看懂了,就是說仙丹的事,也沒什麽霸王條款,於是伸手衝軍師說道:“拿筆來吧,我簽字!”

軍師忙遞過筆來。

“姑娘是個爽快人!”教主高興地看著寧小丹簽完字,不由稱讚道。

“請教主還是說說我朱兄的情況吧!”寧小丹催促道。

教主點點頭,說道:“朱公子是被宮中的人擄走的!”

“這個我們也知道!”展謂問道:“到底是宮中何人,關在何處,你們可曾打聽到?”

“展公子不必性急!”教主又繼續說道:“朱兄被關在後宮,應該是萬貴妃將他囚禁了起來。”

“後宮?”展謂驚叫起來,瞪著教主質問道:“怎麽可能?我家主子大男人一個,怎麽可能被擄到後宮去,那皇帝佬兒能容忍自己的後院有男人麽?那個萬貴妃沒把他怎麽樣吧?”

寧小丹猜他定是想起了柳如風說過後宮的女人將他家主子擄去當太監的話,所以情緒才這麽失控。

“展公子這是什麽意思?”教主冷冷說道:“難道懷疑我們的消息不可靠?”

“他不是這個意思!”寧小丹忙笑著說道:“我們就是想問問那萬貴妃將朱兄擄去幹什麽?”

被擄到後宮去的消息應該沒有假,當初柳如風也打聽到說不是皇帝的人幹的,也曾推測過後宮的女人是罪魁禍首,而且人家還拿了玉佩來,定然是找到了關人的地方。

“實不相瞞,我們也不知道萬貴妃將朱公子關起來的目的,”教主搖頭答道:“隻知道她將朱公子關在冷宮旁邊的房子裏,好吃好喝地侍候著,但具體原因卻是不清楚。”

寧小丹聽他連具體關押的地方都說了出來,想來沒假,便又問道:“真的好吃好喝侍候著?”

“當然!”教主點頭道:“除了行動不自由外,吃的穿的都是最好,連侍候的宮女,都是一等一的呢!”

果然如此,怪不得展謂的父親說朱複安好,看來那老頭兒並沒有騙她。

寧小丹鬆了一口氣,隻是卻不知那萬貴妃到底是何目的?

正想著,聽展謂不高興問道:“既然你們都拿到主子的玉佩了,怎麽沒有問一問我家主子那女人關他做什麽?”

對啊!寧小丹又抬頭看向教主,心想:展謂這次倒問得聰明!

“哪裏問得到!”軍師接過話說道:“貼身侍候朱公子的,都是萬貴妃的心腹,其他婢女雖偶有機會近身,卻也被虎視眈眈盯著,哪裏敢問?”

“那你們又是如何得到玉佩的?”寧小丹追問道。

軍師卻看也不看她,衝展謂說道:“人看得緊,東西卻不重要,這玉佩是我們的人趁給朱公子換衣的時候順便拿出來的,想來不重要,朱公子也沒找,所以就送出來了!”

寧小丹見軍師這態度,以為是自己兩次見麵與他爭鋒相對,所以他不高興自己,便轉向教主問道:“那朱兄在裏麵的情緒還好吧?”

“似乎不太好!”教主搖頭說道:“起初去的時候發了幾次脾氣,後來人安靜下來了,卻愁眉不展。”

這麽說沒什麽好事了?寧小丹皺眉。

“姑娘如此擔心朱公子,要不要親自進宮去見見他呢?”教主突然問道。

“啊?……”寧小丹很是驚訝,問道:“這也可以!”

“應該可以!”教主不確定說道:“不過進去了能不能說上話我們就不敢保證了!”

“真的?!”寧小丹有些雀躍。

見一麵也好啊,就算不能說話,可朱複肯定也會給她一些暗示。

想了想,寧小丹又問道:“說吧,你們什麽條件?”

天下哪有白吃的午餐,送進宮不是走親戚,打聽點消息也要換仙丹,還鄭重其事簽什麽文書,這教主定會提出更多要求。

“哈哈~~”教主爽朗笑道:“姑娘果然是聰明人!”

“那請教主說說看!”寧小丹笑道。

教主正要開口,展謂卻“豁”地站起來,拉著寧小丹站起身道:“說什麽說,打聽到主子安好就是了,進宮去幹什麽?咱們走!”說完,不由分說拉了寧小丹便出門。

“展謂你幹什麽?”寧小丹死命想掙脫他,不滿說道:“話還沒說完呢!”

“還有什麽好說的!”展謂哪裏由得了她,也顧不得禮節了,大手鐵鉗似的箍著寧小丹的手腕便往外拉。

“展公子這也太不禮貌了吧?”軍師一揮手,和幾個大漢一起堵在門口,衝展謂說道:“說什麽也得讓寧姑娘聽完我們教主的話再走不遲!”

展謂瞪著幾人生氣喝道:“讓開,有什麽好聽的,不然我不客氣了!”

“展謂你什麽意思?為什麽阻撓我去見朱兄?”寧小丹也生氣了,質問道:“你心裏到底有沒有朱兄?平日的忠心原來嘴上說說呢!”

“正因為我心裏有主子,所以我才不讓你去!”展謂回頭瞪向她:“你以為進宮是兒戲麽?皇宮是什麽地方?隨便進進出出的西市大街麽?”

說著,他指著教主,怒道:“你以為他們會敲鑼打鼓將你名正言順地送進去?不過什麽冒名頂替,藏藏掖掖,那可是殺頭的大罪!”

“可是……”寧小丹還想再勸。

“沒什麽可是的!”展謂衝她一瞪眼,反手“刷”地抽出背上的劍,指著軍師幾人道:“快讓開,否則劍下不留人!”

門口的軍師和大漢遲疑了一下,擺開架式準備迎戰。

“軍師,你們讓開吧!”教主朗聲說道:“我們隻是做交易而已,哪能強人所難!”

展謂愣了愣,軍師帶人讓在一邊。

“寧姑娘!”教主卻又說道:“你回去考慮考慮,若有需要,隨時可以過來找我們!”

“沒什麽好考慮的!”展謂回頭瞪了教主一眼,牽著寧小丹便出門。

身後教主的聲音依然傳來:“寧姑娘做出決定要盡快,若是朱公子有個三長兩短,我們有心也幫不上忙了!”

展謂腳下頓了頓,重抬步卻又走得更快。

出了院子,寧小丹沒好氣說道:“手腕都給你扯斷了,你快放開我!”

展謂放開她,看她手腕一片淤青,歉意說道:“對不起!”

“你也知道對不起?”寧小丹白他一眼。

雖說他是為自己的安全著想,可也不能這麽用蠻力啊!聽一聽條件又怎麽了?進不進宮慢慢考慮嘛!

展謂不說話,伸手示意遠處的一輛馬車過來,衝寧小丹說道:“上車吧,回去找大師開個方子拿點藥塗塗!”

寧小丹白他一眼,抬腳上車。

展謂跳上去,在她對麵坐下來,吩咐車夫駕馬。

寧小丹輕輕揉著自己的手腕,想著陳教主說的最後那一句話,考慮著自己是不是再過來聽聽他們的條件。

展謂看了一眼她的手腕,軟了語氣勸道:“你要相信我父親,他們一定能救出主子,你一個柔弱女子,見著主子了又能怎樣?能帶出他來麽?”

寧小丹不滿說道:“就算帶不出來,讓他給我點暗示也好想辦法救啊!”

“要去也是我去,哪能讓你去冒險?”展謂說道:“你是主子的心尖尖兒,你若有個三長兩短,我怎麽對得起主子?”

寧小丹愣了愣,不由紅了臉,瞪眼道:“什麽心尖尖兒啊,你家主子有那麽愛我麽?他親口對你說過啊?”

若朱複真這麽說過,她還真應該冒險進宮才對得起人家啊!

展謂打起簾子看外邊,淡淡說道:“主子雖然沒說過,但我知道他是這麽想的!”

“切!”寧小丹有些失望,撇嘴說道:“你又不是朱兄肚子裏的蛔蟲,怎麽會知道?”

“我就是知道!”展謂放下簾子看向她,“他從來沒對別的女人那麽上心過,而且……”

“而且什麽?”寧小丹好奇問道。

展謂又打起簾子看外麵,淡淡答道:“而且你也值得!”

“值得什麽?”寧小丹不解。

“值得主子把你當心尖尖兒……”展謂答道,聲音有些飄浮。

寧小丹撇嘴,自己有那麽好麽?這展謂根本就是一廂情願臆想?指不定朱複在宮裏好吃好住早忘了她呢?不是說侍候的都是一等一的宮女麽,定然溫柔可人、貌美如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