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紀姝氣得不行,指著寧小丹罵道:“天下居然還有你這種恬不知恥的yin/賤婦人!”

寧小丹冷笑反擊道:“巴巴地跑來給人做小,也不知誰yin/賤呢!”

今天寧小丹的語言異常犀利,她就是趁著朱複不在,存心打擊紀姝。

朱複的性格和對自己的愛,寧小丹最清楚不過,所以她可以斷定紀姝對朱複的一片癡情最終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但因為紀姝是聯絡員的緣故,朱複又不能明確拒絕她,讓她從此死了心,因此這讓慫恿朱複對紀姝若即若離的寧小丹有些內疚。

紀姝其實不過是一個小女生,除去性子驕縱了一點,她喜歡朱複並沒有錯。

但因為朱複不喜歡她的緣故,所以寧小丹就想做一下惡人,狠狠打擊一下紀姝,以免她以後發現自己空托春心後接受不了現實。

平常朱複和自己形影不離,寧小丹沒機會,也不方便跟紀姝敞開來說這些話,今天倒正是個機會。

“做小怎麽了?”紀姝不服氣說道:“做小也比水性楊花、到處睡男人的yin/*女人強!”

寧小丹愣了愣,這才想起自己處於一個男權盛行的時代,這個時候的女人,並不恥於做小三、小四甚至小五,而同時擁有幾個男人的女人,卻被人詬病!

“這麽說你願意做小了?那正好……”寧小丹上下打量了紀姝幾眼,故意盛氣淩人說道:“聽說你出身不錯,以後有你這樣的大家小姐尊我一聲主母,躬敬地給我端茶遞水也不錯!要不我這就去跟相公說一聲,讓他收了你?”

紀姝雖然喜歡朱複,但性格高傲,寧小丹就是想故意做出這樣不屑的樣子斷了她的念想。

果然,紀姝漲紅了一張臉,指著寧小丹“你……”了半天卻不敢點頭也不敢搖頭。

紀姝的確喜歡朱複。

兩年前,還在廣西的寨子裏無憂無慮地生活時,她就見過朱複,當時朱複跟著展雄來找過她的阿爸。

就是那第一眼,還是個小女孩兒的她便被朱複儒雅溫和的氣質給吸引了,從此便將寨子裏的那些男子看成俗物。

但是她當時太小了,有了愛戀隻知道羞澀地躲避,所以直到朱複離開,她也沒能跟他說上幾句話。

她以為自己從此再也見不到他,但沒想到家破人亡之際,她卻在被送進京的路上又看到了朱複,不過緣分仍在那擦身之間斷掉。

後來進了宮,她本來以為從此再也見不到他了,不想展雄卻派人來提起與她阿爸的舊關係,與她聯係,並許她好處,讓她去接近一個人。

在知道自己要接近的人就是朱複時,紀姝欣喜若狂,一掃進宮後見不到皇帝卻幹著最低賤重活的鬱悶,對生活有了信心。

當初在寨子裏,紀姝覺得自己是最漂亮的,但當她到這美女如雲的後宮,她才知道天外有天。

皇帝是見不到了,就算見到也不見得會看上自己,所以紀姝想通過皇帝來改變自己命運的夢想算是破滅了。

不想就在她絕望的時候,上天卻給她送了個朱複來。

萬貴妃為什麽挑女人給朱複,展雄派來的人已經告訴詳詳細細告訴了她。

接近朱複,除了愛情,也許還是一條改變低賤命運的捷徑,雖然有危險,但富貴險中求,她紀姝值得去拚一把!

但當她千方百計來到朱複身邊,享受著朱複給她的一點點關愛,剛邁出改變自己命運的第一步時,寧小丹卻出現了。

她的夢,瞬間粉碎!

她恨上天,忌妒寧小丹,所以當展雄告訴她寧小丹與展謂的事情時,她迫不及待地將這事轉訴給了朱複。

果然朱複嫌棄寧小丹了,對王公公說出不願再見寧小丹的話,她以為自己又有了機會。

不想寧小丹真是生性狡詐,竟使出尋死的招術來喚回了朱複的心。

那一個月裏,她又一次絕望了!

但還好朱複沒有忘記她,向王公公要了人,她終於過來了。

雖然知道寧小丹已經懷了孩子,但她並不氣餒,隻要朱複肯接受她,讓她懷上孩子,那她便什麽都有了。

寧小丹那個蠢貨,居然死活不要孩子,她可知有了孩子,便有了籌碼,既能套住朱複,說不定還能套得天下!

所以其實她不介意做小,她來到這個院子後,與春草鬥氣,就是想讓朱複和寧小丹別把當一般下人看待,她厚著臉皮接近朱複,就是想讓他接納自己。

不想朱複卻對她越來越冷淡,對那個水性楊花的yin/賤女人卻越來越好。

她真是想不通,那女人除了一張臉蛋,其他還有什麽?為什麽朱複在明知她不貞後還會要她,還將她嗬在手心,愛在心裏?

她可以做小,但要奉這個女人為主母,受她羞辱,她心不甘!

“怎麽?不願意?”寧小丹料到紀姝會有這反應,又撇嘴激將道:“以你的出身,當然不願意給人做小了,可是有什麽辦法呢?現在我和朱複已經是夫妻了,還懷了他的孩子,怎麽也是主母啊,你要嫁給他,說什麽都隻能做小了!”

“哼!懷了孩子又怎樣?”紀姝怨毒地瞥了她的肚子一眼,冷笑說道:“不過苟合男女罷了,你們有三媒六聘麽?朱公子的家人和長輩同意你們了麽?哼,還自封主母,也不害臊!”

想到展雄授意自己設法取得朱複的歡心,讓她懷上朱複的孩子,紀姝多少有了些底氣,又指著寧小丹的肚子,不屑說道:“也不知這肚裏的孩子是男是女呢,這就得意起來了?小心蹦得越高,摔得越重!”說完,她不再理寧小丹,轉身走了。

與這yin/蕩的婦人多說無益,總有一天她的朱哥哥會看穿她的真麵目,不再要她,所以她紀姝還有的是機會!

看著紀姝離去,春草“呸”了一聲,撇嘴罵道:“還口口聲聲罵人家,她才真不要臉呢!你跟朱公子感情好好兒的,她偏偏橫插一腳,算什麽事啊?我看她真是想男人想瘋了,她幸好朱公子是正經人!”

寧小丹笑了笑,說道:“別理她,咱們繼續給孩子做衣服!”

她能做的都做了,紀姝偏要執迷不悟,也怪不得她了!

寧小丹說自己不會針線,春草和朱複起初都以為她不過是謙虛之詞,但當他們看到寧小丹真正開始縫製嬰兒小衣時,他們這才明白寧小丹對針線哪是不會,根本就是一竅不通。

“姑娘你以前就沒有碰過針線吧?”雖然已經親自糾正過寧小丹拿針線的姿勢了,但春草看著始終別扭。

“你說對了,還真沒有拿過!”寧小丹小心將針刺入衣料裏,笑著答道。

“你父母也不讓你學學?”春草覺得不可思議,搖頭歎道:“他們怎麽能這樣誤了自己的孩子呢?真是糊途!”

女人不是都被要求“婦德、婦言、婦工、婦容”四德的麽?寧姑娘的父母怎麽就不怕他們的女兒嫁不出去?

“不學又如何?我這不也活得好好兒的麽?”寧小丹笑著答道:“有銀子就成,哪裏買不到衣服?”

她這一說話分神,針尖紮在手指上,痛得她“噝”地輕呼了一聲。

“不會就別做了!”朱複瞧得心疼,忙拉過她的手放進自己嘴裏吮吸著。

春草忙別過臉去,心裏想:也是,不學婦工又如何?寧姑娘這不是也被朱公子護在心尖上疼麽?看來自己的爹媽以前都是騙自己的,說什麽不學針線嫁不出去……她針線這麽好,如今還不是將要呆在這宮裏孑然一生?

倒春寒過去,凍過桐花,天氣便一天天轉暖了,衣衫也穿得漸漸薄起來。

寧小丹的腹部已隆起,衣衫一薄,便更顯眼了。

每次紀姝看到她的肚子,眼裏便閃過失落和惆悵,朱複對她,仍是冷淡;除了強了朱複,她什麽辦法都試過了,仍不見他對自己有多熱情。

春草看著寧小丹的肚子漸漸長大,卻滿心歡喜,因為孩子的衣服鞋祙,都是她一針一線縫成,她已經迫不及待想看著孩子穿上它們了。

此生再沒有機會懷孩子,生孩子,現在能做嬰兒衣物,陪著寧小丹體驗著寶寶一天天的成長,她也知足了!

對於朱複和寧小丹來說,日子卻過於平靜,宮外幾乎沒什麽讓他們振奮的消息,好在兩人已經做好最壞的打算,所以也不著急。

如果能相守在一起,囚禁與這宮中又如何?當太監又如何?當吸血機又如何?哪裏都是幸福天地!

這天夜裏,卻發生了一件事。

大約是戌亥時分,寧小丹和朱複被外麵一陣打門聲給驚醒。

“怎麽了?”寧小丹疑惑問道:“是誰敢來這裏打門?”

“不知道!”朱複披上衣衫,起來點了個火折子說道:“我出去看看!”

“我也去!”寧小丹也想起來出去看看。

“這黑燈瞎火的,你大著肚子呢,就別去了!”朱複說道:“想來是有急事找英、霞兩位姑娘的吧?我也隻遠遠看看,若是衝撞了他們,隻怕吃虧!”

寧小丹想想也是,反正都跟自己無關,去湊什麽熱鬧,於是叮囑朱複道:“那你小心點兒!”於是又躺下了。

朱複“嗯”了一聲,舉著火折子出去了。

屋外英、霞兩位姑娘已經舉著火把走向院門口,亮光隨著朱複開門透進來劃過帳頂,然後又隨著朱複的關門而屋裏恢複了黑暗,寧小丹凝神聽著外麵的動靜。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