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大早,柳如風起床經心打扮檢視好自己,自認為前所未有的風度翩翩了,這才開門出來。

他想以最好的姿態出現在寧小丹麵前。

誰知他出來後在客棧裏轉了一圈,卻連寧小丹他們的半個身影也沒有見到。

他忙一打聽,這才知道他們天剛蒙蒙亮就退房走了。

柳如風心一驚,忙跟著退了房上路,卻急走了半日也沒有追到人。無奈之下,他不得不亮明身份,動用他們白蓮教在這一帶的關係,弄了匹馬,打聽出寧小丹他們的消息,總算追了上來。

辛苦奔波不說,他堂堂一香主,又兼有“萬人迷”的稱號,還沒勾到那女人,就被人家撇下跑了,這讓他怎麽有臉麵在教裏立足?

“是不是教裏打聽到的消息出錯了?”柳如風一邊等著飯菜,一邊五指扣著桌麵尋思道:“他真是個女人嗎?……若是個女人,怎麽見著本公子一點兒也不動心,還避之不及的樣子?……可是瞧她的身形,聽她說話的聲音,好象又是個女人啊?……隻是那朱複和他的侍衛怎麽也沒有發現她就是個女人?還有……昨晚見他與他哥哥宿一個房間,如果是女人,怎麽會如此不知羞恥?莫非……”

柳如風驀地睜大眼睛來,低呼道:“莫非他真不是女人?!……那教主這次給自己的任務豈不是錯了?”

想到這點,柳如風“豁”地站起來,心想:還吃什麽飯哪,趕緊回去回複教主,結束這讓人厭煩的任務吧!

不過柳如風還沒有邁步,店小二便笑吟吟端了飯菜過來,“客官,你的飯菜來了!”

柳如風深吸一口那飯菜香氣,又坐了下來,尋思:今天忙著趕路,連午飯也沒有吃呢,先吃過飯再回教裏不遲!

“客官,天色也不早了,請問是否住店啊?”店小二笑著問道。

“唔唔……#¥*#·¥#……”柳如風的嘴裏早已不顧形象地塞了滿嘴的飯菜,說話也聽不清了。

店小二又耐心問道:“客官,您到底是住還是不住,如果住,小二就去給安排一間上房,您現在的飯菜也有優惠!”

“嗯……啊……”柳如風終於哽下嘴裏的最後一口飯,說道:“不住店,吃過飯就走!”

“這夜裏趕路也不安全……客官真的不住店?”店小二極力遊說著。

柳如風不耐煩了,罵道:“你囉嗦什麽,不住就不住,快滾!”

他現在歸心似箭,教主說了,這個任務完了後會派給他另外一個重要任務,他得趕緊回去。

“哦……”那店小二眼裏閃過失望,躬身道:“那客官您慢用!”說完,他便苦著臉退去,煩惱著如何過去跟老板娘交待。

剛才老板娘讓他過來時叮囑得仔細,說如果他能留下這位公子住宿,會賞他一兩銀子,如果留不下,明天罰他到後院洗碗去,看來明天要去後院幹辛苦的洗碗活兒了!

店小二正難過,又聽客人叫住他:“等等……小二你回來!”

店小二苦著臉轉回身來,疑惑地看著眼前這位長得好看,說話卻凶巴巴的客人,心想:他要找自己麻煩麽?

“嗯……”柳如風咬著筷子沉思著。

他不能就這麽回去!

教裏明明說那神醫是女人,他懷疑他不是,得找個可靠的證據才行啊!就算找不到證據,他也得親眼證實他是個男人才行,不然教主和軍師哪肯相信他的一麵之辭?

想到這裏,柳如風從懷裏掏出一錠銀兩,衝店小二道:“訂間上房!”

“是,小人馬上去給客官辦!”店小二喜出望外,美滋滋地拿著銀兩見掌櫃去了。

這邊,柳如風決定留下來想法子親眼證實寧小丹的性別。

那邊,寧小丹一回到房裏,便忙著跟朱複一起製作一副撲克牌。

材料首先是個問題。

他們能夠找到的紙,都太軟太薄了,根本沒有辦法握在手裏。

“要不用竹簡吧?”在聽了寧小丹的表述和要求後,朱複提議道。

寧小丹一聽,讚道:“是個好主意!”

於是朱複讓展謂用他的劍去削竹子,展謂卻死活不幹,說他的寶劍是拿來殺敵的,不能淪落為削竹的低賤工具。

主仆倆僵持了一會兒,寧小丹突然想起呆瓜那把匕首來,忙拿了出來。

“真是,也不早點拿出來!”展謂一邊抱怨著,一邊接過匕首。

“這匕首鞘看著品樣不俗啊……”他評論著抽出刀來,又驚訝讚道:“哎呀,這匕首比我的劍差不到哪裏去呢,從哪兒得來的這寶貝?”

“是我哥的!”寧不丹隨口答道。

“你哥的?”展謂有些不相信,看了一眼呆瓜,撇嘴道:“你們家到底是怎樣的大戶,這麽好的一把匕首居然給他使用,這匕首少說也要三四十兩銀子呢!”

三四十兩?!寧小丹驚訝得差點下巴掉地上。她沒想到這匕首居然這麽值錢……乖乖,這麽說呆瓜真的出生於富貴家庭了?

“展謂,這匕首真值這麽多錢麽?”朱複也有些不相信,拿過匕首問道:“記得當初在安慶府街頭,丹弟拿這匕首賠那無賴,他還不要呢?”

“那些地痞無賴,哪裏識得寶貝?主子你看……”展謂抽出自己的劍來,跟那匕首比較了一下,解釋道:“這匕首和我的劍色澤亮度都差不多,其實他們都是由玄鐵打製而成,所以才能削鐵如泥,與一般兵器自然不同!”

“原來這樣……”朱複轉身問寧小丹道:“丹弟,你不是說你們家家境一般而已,怎麽你兄弟倆所用皆是名貴,馬就不用說了,遠走千裏,代步工具自然好些,可連一把匕首也這麽值錢,豈是一般家庭所能承受?”

“呃……”寧小丹不知該怎麽給朱複解釋。

當初朱複問起她的家庭情況,她隨口編了幾句應付而已,沒想到他倒當真了。現在怎麽回答他呢?以後他若是問起她家裏的其他情況來,又她怎麽回答呢?

寧小丹正為難,突然想起一路上聽到的有關叛軍的事來,頓時有了主意。

她故意低下頭去,作出難過的樣子,然後假意拭了拭眼淚,抬起頭來,長長歎了一口氣,說道:“朱兄,實不相瞞……其實我和兄長現在已經沒有家了,這匕首和那馬是我們帶出來的唯一貴重東西!”

“哦?”朱複很是驚訝,忙問道:“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