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小丹也不知縱馬跑了多久,眼見天色大亮,身子實在被顛得快散了架,她才不得不勒馬停下來。

路邊有一座破廟,寧小丹不隻一次從電影和小說中了解到,破廟都是落難之人的最好去處,所以她才讓馬停在這兒。

她從馬上翻下來,一屁股跌坐在破廟前的石階上,一動不想動,人生第二次騎馬啊,一騎就這麽長,寧小丹真是佩服自己。

第一次騎馬,是媽媽得知她高考得了六百多分的好分數之後,他們公司組織旅遊,便了給她報了名。

到內蒙古,遼闊的草原,藍藍的天,成群的牛羊,讓寧小丹興奮不已。

在那裏,她第一次騎了馬,雖有些膽顫心驚,好歹在一個大馬場裏走了一圈。

她以為自己從此一輩子再沒有騎馬的機會,沒想到這才一個多月,就騎上了,還是用於逃命!

隻稍稍坐了一會兒,寧小丹卻不得不忍著全身的酸痛站起來。

伏在馬背上的人,自始至終沒有動一下,她懷疑他已經死掉了,這人和這馬好歹救了她的命,她得查看一看。

“喂……”寧小丹搖晃著馬背上的人。

沒有反應。

寧小丹又搖晃了一下,這才想起自己真是傻,如果這人能有反應的話,那麽久的馬背顛簸,他早就該醒了。

於是她不再搖晃,伸手將那人的腦袋抬起來看那人的臉。

哇呀!

寧小丹嚇了一跳,那人居然滿臉是血,她右手掌住腦袋的地方,也是滿手血。

看來是腦袋受傷了!

寧小丹扒開他的頭發看,果然,腦後凝了一團血塊,血倒是被凝成的血塊止住了,可惜人卻昏迷不醒。

怎麽辦?

人命關天,寧小丹有些慌亂。

這事要碰到在現代,她早就將這人送到醫院去了,可是這荒郊破廟,又不識路,她到哪裏找大夫去?

先把這人弄下來再說吧!這人都在馬上伏大半夜了,好人都不舒服,更別說受傷的人了。

想到這裏,寧小丹去牽了馬繩把馬往破廟裏拉,這馬倒也聽話,跟著她上了台階,跨進破廟中去。

寧小丹四下看了看,這廟還真是夠破的,不僅泥菩薩做工粗糙,落滿灰塵,連廟門也破得快倒下來。

屋裏四處還結滿蜘蛛網,頂上一角的瓦片已經破碎掉到地上,露出好大一片天空來,地上四處散落著一些稻草,屋中央還有稻草燃燒後的灰燼,想是偶爾過往的行人留宿後取暖燒掉的。

寧小丹趕緊將那些稻草攏了攏,堆到屋頂完好的一角來,鋪得厚厚的,然後將馬背上的人小心地扶下來。

說是“扶”,不如說是摔。

寧小丹的力氣太小了,她剛讓那人身體傾側,那人便滑下馬背來,她哪裏扶得住。

不過這一交雖摔得重,卻仍沒將那人摔醒。

寧小丹將馬牽出廟,拴到廟前的一棵樹上,回來坐到那人身邊休息,一邊想著辦法。

“大哥,不是我不送你到集市上找大夫,”看著那個昏迷不醒,滿臉血汙的人,寧小丹歉意說道:“我也是逃命之身呢!而且你傷成這個樣子,沒準兒也有仇家在追殺,人多的地方咱們一定是不能去的……可是,你就這麽昏迷著也不是個法子啊!”

歎了口氣,寧小丹皺起了眉頭,這人這麽折騰都醒不了,隻怕是活不成了!

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這事兒要擱到她還在現代,就是路人甲她也會傾力相救的,如今他好歹也救了自己一命,自己不能自私地丟著他不管,還是去集市裏找個大夫過來吧!

可是找大夫得要錢吧?自己身無分文,隻怕找著大夫了,他也不肯跟自己過來救人。

也不知這受傷之人身上揣了錢沒有?

在電視上看到古人的錢都放在懷裏的,寧小丹伸手到那人胸前去摸,錢沒摸到,卻掏出一把匕首來。

“真是沒辦法了!”寧小丹對那人沮喪說道:“你身上也沒一分錢,隻有這匕首,我總不能拿著匕首去逼著大夫來這兒替你醫治吧?況且這荒郊野嶺,半夜任著馬兒狂奔,現在連方向也找不著了,就算我想請丈夫,也不知該去哪兒找呢!”

歎了口氣,寧小丹將匕首扔在一邊,心想看來這人是命中注定不能活了!

既然如此,她也不用再傷腦筋救他了,不如在這兒休息一會兒,騎著他的馬自己逃命去吧!

這樣想著,寧小丹在草堆上躺了下來,舒展著身子,累死個人了,這奔波了大半夜!

以為穿越到這裏來會過米蟲一樣的幸福生活,沒想到卻要被人“吃肉”喝血。

那個莊院裏被稱為“少爺”的那個人,到底是什麽變態啊?居然養個人來喝血,真是太恐怖了!

還說是什麽“道人”的做法,這修道修得也太他媽變態了吧!

她記得金庸的《射雕英雄傳》裏好象有個叫梁子翁的,也是用上等藥材養了條蟒蛇來喝血以增加功力。

當初自己看到這個,覺得挺好玩兒的,也想自己能象郭靖那樣遇著條那樣的蛇來讓自己身附異稟,沒想到蛇沒遇到,自己卻成那條蛇了,真是天大的諷刺啊!

她的血液居然能讓人起死回生,長生不老!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對了……

寧小丹突然眼前一亮。

如果她的血液真能讓人起死回生,長生不老的話,也不知道能不能當藥喝來救人?

想到這點,寧小丹翻身從地上坐起來,看著那個躺在地上的男子,心想:若是自己滴些血液給他喝,也不知道能不能救他?

既然想到,寧小丹覺得自己總得試一試,不說報答人家的救命之恩,就說自己穿越到這裏來,人生地不熟,如果能救得這個人醒來,也算有個依靠。

這樣想著,寧小丹便重又拿起地上的匕首來,要割破自己的手指,隻是畢竟自己身上的肉,她還一時真下不了手。

猶豫了一陣,匕首比劃了好幾回,寧小丹這才狠下心來,眼睛一閉,在自己的食指上割下一道口子來。

總是十指連心,口子不深,卻生疼,還好那劃傷處慢慢滴出血珠來。

寧小丹趕緊去掰開那人的嘴,將手指上的血滴到那人嘴裏。

她也不知道管不管用,隻當試試,任著那血流到傷口處自動凝結了血痂才停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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