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兄,婚姻又不是兒戲,咱們都得好好考慮一下才行!”寧小丹一邊勸著,一邊試著推開朱複。

其實朱複這個人嘛,好象當老公還是不錯的,可是……她怎麽可能就這樣答應嫁給他?他們之間還有很多事情沒理清楚啊!

“還有什麽好考慮的?”朱複問道:“你我情投意合,將來定然美滿幸福,而且我也敢保證將你和雲兄照顧得好好的!”

“呃……不是這些問題!”寧小丹突然被人求婚,一時也理不清頭緒出來,但總覺得她不能就這麽倉促答應婚事的。

“那是什麽問題?”朱複追問道。

“呃……”寧小丹訕訕說道:“我們之間,有很多東西沒理清楚……你容我好好想一想,你自己也再考慮考慮……阿……阿嚏……”

秋日的陽光,看著燦爛,卻是沒多少溫度,一陣風吹過,寧小丹覺得身上有些冷,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丹妹你沒事吧?”朱複說著便伸手解自己的衣服,但手指觸到冰冷的衣服,這才想起自己也是全身濕透。

“主子,既然寧丹兄弟已經蘇醒過來,咱們趕緊上岸吧!”展謂遠遠的聲音傳來。

朱複看了看臉色有些發白的寧小丹,柔聲說道:“好吧,我也不逼你!你考慮考慮也可以……但丹妹你要明白我的心,我是非你不娶的!”

“呃……”寧小丹訕訕笑著,不知說什麽好,但朱複不逼著她馬上就答應婚事,卻是讓她鬆了一口氣。

“丹妹你坐穩了,我們這就上岸!”朱複站起來,小心扶著寧小丹靠在船弦上,拿起槳叮囑道。

寧小丹點點頭。想起一事來,衝朱複說道:“朱兄,我是女孩子的事,請替我保密好不好?呃……你也知道我的身份,不讓人知道我是女孩子最好!”

朱複欣然點頭道:“放心吧,我會保守秘密的。”

與心愛的人共同守著一個秘密,不僅是一件美妙的事情,而且將更有利於關係的進一步發展。

朱小丹點點頭,心情放鬆下來,忍不住又打了個噴嚏。

朱複擔心她著涼。手上更加用力,很快船便到岸邊,此時呆瓜已經被展謂弄醒。正焦急地與展謂一起站在柳樹下等著,見到坐在船頭的寧小丹,他歡喜不已,傻笑叫著:“丹……丹……”也不顧船還有水中,便要迎過來。

“喂。馬上就下船了,急什麽呢你?”展謂擔心他再次掉進湖裏,忙一把拉住他後領,不耐煩說道。

呆瓜還一個勁兒往前衝,也幸好展謂力氣大,不然還真不見得能拉住他。

“哥哥……別急!”寧小丹忙出聲安撫他。

呆瓜倒也聽話。不再往前掙,隻焦急地搓著雙手,在原地走來走去等著。

朱複靠好船。一邊扶寧小丹下船,一邊吩咐展謂道:“快去雇輛馬車過來,咱們回客棧!”

展謂不樂意,看看日頭,說道:“不用雇馬車了吧。這日頭挺毒的,走一走衣服就幹了!”

“快去!”朱複瞪向他喝了一聲。

展謂這才不情不願地走了。

寧小丹的腳剛一沾上岸上泥土。呆瓜便一把緊緊拉住寧小丹的手臂,“嘿嘿”地笑著,仿佛表達著他失而複得的快樂。

寧小丹很是感動,呆瓜雖傻頭傻腦,卻是真的關心她和依賴她。

“雲兄,快幫著扶丹弟到柳樹下坐一會兒!”朱複忙勸著拉著寧小丹手臂高興搖晃的呆瓜。

寧小丹卻順勢坐到了地上,說道:“就坐這兒吧,順便曬曬太陽!”而且剛才在水裏掙紮了一陣,她的腿腳真的沒有力氣了。

朱複也不勉強,陪著她坐了下來,又見她沒有精神,又將她擁在懷裏,呆瓜覺得有趣,也坐了下來。

很快,展謂叫了一輛馬車過來,見著朱複扶著寧小丹上車,猶還念叨不已:“落個水而已,做出這副虛弱的樣子,又不是個娘們兒?還非要費錢叫馬車,真是……”

“閉嘴!”朱複瞪他一眼,說道:“不許胡說,你不坐可以走路,我們自先回去!”

“有馬車我又為什麽不坐?身上濕答答怪不舒服,而且路人看著也怪狼狽的!”展謂撅著嘴說著,率先跳了馬車。

朱複不由好氣又好笑,懶得理他,與呆瓜一起扶著寧小丹上了車,緊緊抱著她坐好。

馬車啟動了,展謂坐在朱複對麵,見他抱寧小丹甚緊,很是不順眼,想起落水前在湖中遠遠看見朱複去抱寧小丹的情景,他心裏便如長刺一般不舒服。

主子似乎喜歡上寧丹這臭小子了,這可如何是好?男人是不能生娃的啊,他喜歡男人,那朱家這一脈豈不是就斷了香火?

這可是一件大事,他展謂絕不能讓主子成斷袖,不然回去如何向他父親交待?

“主子,馬車顛簸厲害,我來扶著寧丹兄弟吧,你息一息!”展謂一臉積極地衝朱複說道。

他是想減少主子與那小子之間親密接觸的機會。

“不用!”朱複答得很幹脆。

“你看……”展謂還想再勸。

“看什麽看?”朱複瞪了他一眼,喝道:“認真坐好了!”

說完,他大聲吩咐前頭的馬夫道:“趕車的,速度快一些,我們全身都濕了,急著回客棧呢!”

“是……”那馬車一揚鞭,“啪”地一聲敲在馬屁股上,馬兒嘶叫了一聲,放開蹄子跑起來。

車子顛簸得更厲害了,展謂不得不坐了下來,卻不時探詢地看向兩人。

見他如此,不明所以的寧小丹卻有些尷尬,她暗暗埋怨著朱複,心想:以前朱複不知道她是女人時,他們走一些陡峭的山路,他不僅吩咐展謂牽過,還讓他背過他呢!現在展謂想幫著扶一扶而已。他卻不讓,這不是更讓展謂生疑麽?

而且朱複這占有欲,也太強了一點吧?如此下去,以後他們幾人還如何自然地同行下去?她是不是該找朱複好好談一談?

很快馬車回到了客棧,剛停下,展謂又搶著過來扶,朱複卻拿眼向他一瞪,搶過寧小丹下車去了。

寧小丹怕展謂多想,忙也拒絕了朱複:“朱兄你也不用扶,經過馬車一路的顛簸。我反而氣順多了!”

“不要緊,扶著你也少費些力氣!”朱複卻不鬆手。

寧小丹本想再勸,但轉頭看見展謂正盯著她和朱複看。擔心言多有失,便不再多說,由著朱複扶著她進客棧。

而展謂看著兩人挨得極近的背影,心裏著急想道:“一定要趁主子陷得不太深時,阻止他愛上寧丹那臭小子。阻止主子成斷袖!”

四人三前一後向裏走去,走到內院門口時,正好裏麵大赤赤走出四五個男人來,見朱複扶著虛弱的寧小丹,也一點沒有停頓避讓的意思。

朱複看了那幾人一眼,忙扶著寧小丹避讓到一邊。寧小丹不由皺眉,心想這些人不僅連禮貌,還連一點同情心也沒有。

她抬頭向那幾人看去。隻見他們皆膚色白淨,麵上無須,走路動作陰柔,竟有扭捏之態,但細看又與自己的女扮男裝有所不同。分明與她在電視上看到的那些偽娘有些相象。

莫非他們是太監?

寧小丹正想著,那幾人中走在前麵的一個也回過頭來打量了他們三人一眼。目光中竟有露出幾絲陰鷙,她嚇了一跳,忙收回目光來。

“丹弟,咱們走了!”見那幾人走遠,朱複扶著寧小丹就走。

“朱兄……”寧小丹正想跟他討論剛才那幾人之事,展謂卻從後麵大步趕了上來,低聲對朱複說道:“主子,這內院竟住了大內公公,咱們搬了吧?”

朱複答道:“不必,他們住他們的,我們住我們的,咱們井水不犯河水,一搬倒顯得心虛了!”

展謂“哦”了一聲,不再多說。

寧小丹聽他二人對話,心想自己倒猜得不錯,那些人果然是太監!

她不由鄙夷,又想:怪不得沒點紳士風度,還看起來怪裏怪氣的,原來他們已經隻算半個男人了!

進了內院,朱複扶著寧小丹上了樓,恰巧遇著朱複出房門吃午飯,他一見四人全身都濕漉漉,不由吃了一驚。

“朱兄,你們這個怎麽了?”他驚訝問道。

“沒什麽,遊湖的時候掉進水裏了!”朱複一邊答著,一邊扶寧小丹進她房裏。

“啊?……”柳如風不由鬱悶,他等了這麽久的落水情景,在溫家莊還精心設計都沒有成功,沒想到現在不需要了,這情景卻成了現實。

“柳兄,這內院又住進客人了?”朱複隨口問道。

“是啊!早上你們剛走,便住進來了,大約十來個人的樣子。”柳如風壓低了聲音,撇嘴不屑說道:“分明一群閹人,不在宮裏好好待著,也不知是私自出宮欺壓平民百姓,還是哪個宮妃娘娘差出來辦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

“噓……”朱複忙警惕看了看四周,提醒朱複道:“柳兄聲音小些,那些人咱們可惹不得!”

“不要緊!”柳如風一臉的不以為意,說道:“他們住在對麵西廂房那邊,遠著呢!”

“禍從口出,還是小心為妙!”朱複叮囑說道。

“我家主子說得對,”展謂也不高興地看了柳如風一眼道:“咱們是出來……遊山玩水的,柳如風你可管好自己的嘴巴了,別又招惹是非,節外生枝!”

“展兄怎麽說‘又’,我……”柳如風話說一半,看向展謂,見他瞪著自己,便氣勢自動減弱,嚅嚅說道:“好吧,你們說得也有道理,以後我注意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