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盡快置辦好聘禮,畢言飛決定親自去一趟雍州,打算一切準備妥當之後就向柳以沫提親,然後迅速敲定婚期把婚事辦了,免得再次橫生枝節。

當然,他給柳以沫的理由說是為了畢家的家事才要離開兩天,不然她鐵定會以“東西不重要,心思到了就好”的理由,不準他走。

雲碧拉著小陳詞和他同行,一路跟在他身後涼涼的打著扇子,不停的說風涼話。

“我說,你難道就一點兒也不擔心?”一家古玩店內,雲碧斜眼瞥見畢言飛正捧一個精巧的銅鼎在仔細觀察,壓根兒沒把自己的話放在心裏,隻得搬出殺手鐧,“她身邊就有一個連賣菜阿婆也能迷倒的燕大美男,要是她想打野食,連大門也不用出……”

陳詞照舊在一旁煽風點火,“嬸嬸要打野食誒打野食……呃,不用出門的叫什麽野食?”

雲碧溫和的摸摸他的腦袋,“詞兒別問,你現在不用懂。 ”

“哦。 ”

畢言飛轉過頭看他們,無奈道,“沫兒不是這樣的人。 ”

“這可不一定,要知道這姓燕的可是她的救命恩人,你沒聽她成天燕大哥燕大哥的叫得多親熱……”反正前些日子聽胡嘉胡威兩兄弟的風涼話聽得多了,雲碧轉述起來也特別順溜。

於是陳詞扯著嗓子喊,“燕大哥。 嬸嬸好愛你,就像老鼠愛大米!”

“叭”雲碧一扇子敲下去,陳詞吃痛的捧住腦袋喊冤,“雲叔叔你打錯人了!我可是站在你這邊地!”

“打的就是你,這樣的混話哪裏學來的?!”雲碧忍不住撫額,開始為這小家夥的前景擔憂起來。 小小年紀就一生壞毛病,真不知道長大了會是什麽德行!

“你管我從哪裏學來的!”無故被打。 陳詞雙手抱胸,賭氣的地別過頭去。 “我知道你就是想讓飛叔叔和嬸嬸吵架嘛,我在幫你誒,你還打我?!哼,我生氣了!”

“哈——童言無忌——”瞟見畢言飛放下銅鼎正一臉嚴肅看向自己的目光,雲碧一臉尷尬,打開折扇“唰唰”扇走額頭上地冷汗,心下開始檢討自己怎麽會表現得這樣明顯。 連詞兒都看出來自己是在故意挑撥?!

“雲大哥。 ”畢言飛一臉認真的看著雲碧,目光中了然的神色讓他有些心虛。

“小孩子說的話不能當真。 ”雲碧打著哈哈試圖轉移話題,“走走,我帶你去個好地方,那裏好東西不少,你的沫兒一定會喜歡……”

“雲大哥,我知道你……”拖口而出的話讓正打算轉身的雲碧動作一滯,也讓畢言飛自己恍惚了一下。 突然不知道該怎麽繼續說下去。

他原本想說他知道雲碧也喜歡柳以沫,可他也知道一旦真地說出口,以雲碧的性格,如果真的自己這麽介意,為了讓自己安心,他一定會走得遠遠的。 或許連朋友也做不成了。

“我知道你……還在為沫兒酒醉之後打你臉的事生氣。 ”臉上慢慢lou出一抹揶揄的笑,畢言飛握拳用力捶一下雲碧的肩膀,“上次縱容她是我的錯,不如你打回我消消氣?”說著便笑嘻嘻地把臉湊過去,一臉任君**的模樣。

“……”雲碧嘴角抽搐,一臉嫌棄的用扇子拂開他的臉,冷哼,“誰是我的仇人我還是分得清的!我知道你們鴛鴦情深,不用到處臭顯擺了!”然後不由分說地拖起還嘟著小嘴的陳詞步出店外。

“要說雍州城內好東西最多的地方,當然是雍王府。 ”他搖搖扇子。 昂首闊步。 笑得理所當然,“讓我們可親可愛的雍王隨便割愛幾件。 就夠你娶上幾十個柳以沫了!”

原來他竟然不知不覺的陷入了可怕的嫉妒之中,好在詞兒的話及時提醒了他,不然後果他實在不願想象。

雍王府內,陳詞因此不堪忍受十多個姨娘的嘮叨,掩著耳朵到處抱頭鼠竄,而雲碧則趁著陳夜歌還沒回來,領著畢言飛熟門熟路的滿屋子搜刮珍寶。

“別看這王府外表不起眼,要知道這裏隨便一個破碗拖出去也能賣個百八十兩,比那些金碗玉碗值錢多了。 ”雲碧酸溜溜的搖著扇子,“你陳大哥若是和你我比起來,他是九牛,你我不過是牛毛。 所以言飛,甭跟他客氣,看上什麽盡管拿走……”

“這怎麽好意思?”畢言飛搖頭,“憑空取人財物總是不太好!”

“怎麽能算是憑空?”不待雲碧接話,就聽一個磁性地聲音伴隨著朗朗大笑走進來,這人不正是雍王府地主人是誰?!

畢言飛含笑望過去,“是陳大哥回來了。 ”

多日未見,陳夜歌依舊俊朗非凡,半點也見不到那日他離開洛水縣時的灰敗與狼狽。

“兩位賢弟,你們要來怎麽不提前通知一聲?為兄差點就要和你們錯過了。 ”他笑聲爽朗,走過去一手一個搭上他們地肩膀。

“是言飛要來雍州置辦聘禮,我沒事就跟著一起來了。 ”雲碧閑閑的回答。 他雖然人還住在縣衙內,但柳以沫卻從來都不主動和他說半句話,他覺得無趣,所以這次就跟著畢言飛一起出來散散心。

“這麽說,言飛決定要和柳大人成親了?”陳夜歌笑道,“恭喜恭喜,賢弟終於抱得美人歸。 為兄再次提前祝賢弟和柳大人白頭偕老,百年好合!”

“借陳大哥吉言。 ”畢言飛笑得有些靦腆。

“光說吉祥話可不行,一定得有什麽表示,”見畢言飛不開口,雲碧便厚著臉皮,嘿嘿笑著替他伸手去討,“堂堂王爺,送禮也不能太寒酸,否則傳出去會惹人笑的。 ”

“那是自然。 ”陳夜歌笑笑,不顧畢言飛的連連擺手,招來一個仆人,在他耳邊小聲說了什麽,隻見仆人很快走開,然後他轉身熱切的招呼,“先坐坐吧,我們兄弟三個,好久沒坐下來好好說過話了。 ”

三人大概說了一盞茶的工夫,陳夜歌處處將話題引向十年以前的事,這讓記憶空白的畢言飛尷尬之餘,也讓雲碧感覺十分奇怪。

陳夜歌分明知道言飛失憶的事,而且以他往日察言觀色的本領,是斷然不會讓來客陷入尷尬境地的。

直到王府管家抱來一個盒子,並且將盒子在陳夜歌麵前打開的時候,他才恍然明白了陳夜歌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