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的輝映之下,說話這人的臉陰晴不定的,加上那種肅殺之氣,讓人感覺,他好像是地獄之中爬出來的死神,正在向柳以沫四人,宣告了他們的死刑。

柳以沫渾身發抖,見這人竟無法被自己說動,又驚又慌,刹那失了分寸,伍行舟低聲說道:“大人不要害怕,卑職不怕死。”謝捕頭揮刀上前,擋在柳以沫跟伍行舟跟前,說道:“屬下誓死保護大人。”

柳以沫眼淚奪眶而出,叫道:“伍小師爺,謝捕頭……”

正在此時,有個難聽無比的聲音,從旁邊響起來,說道:“你們不怕死,我還怕死呢,哼!別裝的跟什麽似的,本姑娘花容月貌,還沒活夠呢,怎麽能陪你們這群人死?”

說話的,卻正是嬌花。

在場之人,頓時都怔住了。那騎馬之人也是一呆。周圍的人見嬌花的尊容,實在醜的可圈可點,看了第一眼之後,便忍不住會再看第二眼,因為實在不相信世界上會有這麽醜的人,看了第二眼之後,便永遠也不想再看第三眼,因為已經確認了世界上真的有這麽醜的人,實在是悲劇之極。

然而這人卻口口聲聲說什麽“本姑娘花容月貌”,頓時驚到了不少的人,有人大笑出聲,有人被雷倒在地,有的人兀自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跟眼睛,連那冷血無情的馬上騎士,也為之呆怔了。

柳以沫也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轉頭看向嬌花,問道:“嬌花?”

嬌花邁步,走到柳以沫身邊,說道:“.小姐,對不住啦!我還不想死了,起碼,不想死在這時侯,不想跟你死在一起,以前跟你在一起的時候,都是你占上風,有美男子出現,看上的人都是你,你連我最喜歡的燕大哥也給弄走了,我心底對你的恨,你懂不懂?你說我,怎麽甘心跟你一起死,要死你自己死好了。”她嘻嘻一笑,忽然伸手,用力將柳以沫拉到了自己的身邊。

柳以沫猝不及防,竟被她大力.拉了過去,嬌花抱住柳以沫,手上一動,將柳以沫頭頂的簪子拔了下來,抵在她的喉嚨口,說:“大家都不要動!”

伍行舟上前一步,叫道:“嬌花姑娘,不要傷害大人!”

謝捕頭揮動著腰刀,不知道要如何是好。那馬上騎.士見這出人意料的一幕,竟也沒有任何動作,周圍的人也跟著木然在原地,看著嬌花。

火把閃閃之中,照的嬌花的一張臉越發的醜陋,對.比之下,柳以沫的樣子卻越是動人,嬌花手中的簪子cha在柳以沫的脖子上,因為十分用力,簪子的一端,已經刺入了肌膚裏,鮮血順著柳以沫雪嫩的脖子流下來,格外的觸目驚心,現在,這野獸一般的女子,竟要殺了這花一樣的女子,這種殘忍的場景,真是震撼了在場所有的人。

平素鎮定的伍行舟見了這幅場景,竟也急得渾.身發抖,衝上前去,站在了嬌花跟前,大聲叫道:“嬌花姑娘,你不要衝動啊,別傷了大人,嬌花姑娘!”

嬌花厲聲喝道:“.你給我閉嘴!怎麽,難道你也看上她了嗎?其實我先前都看出來了,在山上的時候,你寧肯命不要也要救她……哼,她有什麽好,就一張臉嗎?”她低頭,看了柳以沫一眼,說道,“你說,假如我在這張臉上劃個十幾二十道的疤痕,你還會喜歡她嗎?你們,還會喜歡她嗎?”她竟如同瘋癲一樣,大聲叫起來,目光凶狠之極。

她本來就長的醜陋非常,此刻凶相畢lou,更是可怕之極,簡直如地獄中的鬼怪一樣,捉著如花似玉的柳以沫,像是猛鬼抓住美貌的小女孩,對比格外強烈。在場的人,竟然不知不覺地開始替柳以沫擔憂起來,見她脖子上受傷,鮮血蜿蜒留下,一張如畫的臉上,寫滿了楚楚可憐,更是忍不住同情心大起。

伍行舟默然不語,臉色有些難看,柳以沫看了看伍行舟,又看了看嬌花,眼中有淚,慢慢地流出來,低聲說道:“我一直以為,我們可以……和睦相處……”

不等柳以沫說完,嬌花厲聲喝道:“我呸,和睦相處個屁,你不過當我是個可有可無的丫頭罷了,總是拿我當你身邊的陪襯,陪襯你有多美是不是?可是我又能怎麽樣,我看上的人,都被你奪走了,你不要就算了,還逼他離開,你是女人,我也是女人啊,你知道燕大哥離開我之後,我的心有多痛?不過,幸好老天有眼,堯公子也離開了你,哈哈哈哈,那個小子看似道貌岸然,沒想到竟也是個無情無義的狠角色……你說這是不是很可笑呢,我當時看你痛苦的樣子,心底笑的半死啊!”

她一邊說著,一邊拖著柳以沫,向著那騎馬之人的身邊kao近。那騎馬之人見她裝若癲狂,喝道:“站住,你想幹什麽?”

嬌花拖著柳以沫,眼睛看向那騎馬之人,說道:“你不用如臨大敵的樣子,你不認識我,你的主子認識我,當初,還是我向他通風報信,讓他差點害死堯公子的,還有那位雲公子,我將這個臭女人的秘密告訴了你主子,他便轉身告訴了雲公子,雲公子一怒之下就離開了,哈哈哈,說起來我還是你主子麵前的功臣,你應該給我三分麵子是不是?”

那馬上之人目光一利,卻不曾反駁她,隻問:“那你想幹什麽?”

嬌花冷冷一哼,說道:“我麽,也不想做什麽,我這幅模樣,走到哪裏也不會吃香,你主子利用了我一次,日後卻未必還會有第二次機會,不過我也算是給他做過點事……你下來,把馬給我,隻要我騎馬安然離去就行。”

馬上騎士冷冷看著她,說道:“那這個人呢?”

嬌花笑道:“莫非你也看上了她?哈哈哈……你放心,我才不會帶這個累贅在身邊,我要的隻是活命,你把馬給我,我便把人給你!”

柳以沫渾身發抖,低聲說道:“不,不要,不要這樣,嬌花,我求你……”

嬌花絲毫也不憐惜,大聲罵道:“臭婊子,給我住嘴!你再唧唧歪歪,老娘立刻就宰了你,讓你不再禍害人間!”

柳以沫幾乎放聲大哭,眼淚不停,眼圈發紅,幾乎說不出話來,脖子上還流著血,柔美的臉上,滿是難言的痛苦。周圍的人見了,更是厭惡嬌花這麵惡心更醜的人。

馬上騎士想了一會兒,看著嬌花懷中柳以沫珠淚滾滾傷心欲絕的樣子,說道:“那好吧。”說完之後,他翻身下馬,走到了嬌花跟前。

嬌花咧嘴一笑,更是如古怪一樣,看的那人眉頭一皺,實在不能直視著這張醜陋之極的臉,明知道這是人,卻真的如見鬼,隻好將頭轉開一邊,說:“交人,你可以走了。”

嬌花說道:“你真是講信用啊,好的,人我給你了。”她手中拖著柳以沫,上前一步,將人向著騎士身邊狠狠地一推,柳以沫身子踉蹌向前撲過去,騎士伸手,將柳以沫擁住,嬌花大叫一聲:“就是現在,快點!”

騎士一愣,不知道她這一句是什麽意思,卻就在這時侯,一直站在原地不動的伍行舟飛快地衝著這邊跑過來,謝捕頭也揮動腰刀,一連劈倒了兩個人,衝著這邊闖過來,騎士一驚,心頭暗叫不好,喉頭卻涼,懷中的女子說道:“請不要動,我的手在抖,一不小心,就會刺穿了閣下的喉嚨。”

那美麗的女子抬起頭來,一雙絕美的大眼睛裏,充滿了凶狠。

而在她的手中,竟握著一柄小小的匕首,抵在了騎士的喉嚨之上,正好刺在他的喉結上,他渾身發寒,居然真的一動也不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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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花上前一步,將柳以沫推開,替她將騎士困住,說道:“上馬。”

柳以沫臉上lou出猶豫表情:“可是……”

嬌花喝道:“你快點上馬!囉嗦什麽!”

柳以沫咬了咬牙,翻身上馬。嬌花望著手下的騎士,說道:“讓你的人統統住手,讓路!”

騎士冷哼一聲。嬌花如鬼般的一笑:“你見我長得醜是不是,其實我的心更惡毒,你不讓他們住手,我便會用最狠的方法折磨你。讓你屈服為止。”

騎士忍了忍,終於喝道:“都給我住手!”

隨著他一聲喝,周圍的人果然都停了手。伍行舟趁機衝到了嬌花身邊,匆忙說道:“嬌花姑娘,好樣的。”

嬌花笑道:“你也不差,伍小師爺,居然這麽快就領會了我的意思。”方才他們兩個麵對麵吼著的時候,嬌花便暗示伍行舟,沒想到伍行舟居然真的弄懂了她的意思。謝捕頭揮舞著腰刀衝過來,見他兩個“惺惺相惜”,說道:“你們兩個瞞著我啊,真是不夠意思。”

身後柳以沫說:“好了,我們走吧!”

嬌花點點頭,卻不回頭,隻說道:“好,你們走!”

伍行舟急忙說道:“嬌花姑娘,你呢?”

柳以沫也翻身下馬,走到嬌花跟前,說道:“你幹什麽?”

嬌花看她忽然下馬,罵道:“你怎麽又下來了,讓你走沒聽到啊?”

柳以沫說道:“要走一起走,莫非你要留下?”

嬌花皺眉,說道:“這個人狡猾的很,不能帶著他,否則的話,對我們不利,你們先走,我製住他,等一會兒再跟上你們。”

柳以沫哪裏會相信這個,周圍全部是對方的人,嬌花又不懂武功,怎麽能夠拖身?剛要再說話,嬌花說道:“伍小師爺,你該明白我的意思吧?別讓她再耽擱下去了,剩下的,就交給你了。”

伍行舟看著嬌花,臉上lou出複雜的表情。

方才嬌花忽然製住柳以沫的時候,柳以沫以為她真的背叛了自己,心頭又驚又怒。可是嬌花在拖住她身體的時候,在她耳邊低低地說了幾句話,她才明白,嬌花不過是在做戲而已。

然而現在,她以為大家都能夠全身而退的時候,嬌花卻要留下,雖然理智上告訴自己,嬌花這麽做是對的,可是她怎麽會舍棄嬌花?

“不行,要走一起走!”柳以沫怒道,伍行舟上前,伸手抓住柳以沫雙臂:“大人,我們要離開這裏。”這種情形,越是耽擱,就越是危險,嬌花的選擇其實是對的,她現在之所以能製住這群人的頭目,全因為此人一時的貪生,但若是他們要帶他上路,的確有諸多不便不說,剩下的人必定會窮追不舍,結局就是他們一個也逃不了。

現在的時候,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必須要趕緊決斷。男人的決然便在這時侯顯示出來,伍行舟不顧柳以沫的掙紮,將她抱著,翻身上馬,謝捕頭說道:“伍小師爺,好好保護大人!”

伍行舟轉頭看向謝捕頭,四目相對,各自心頭了然,柳以沫叫道:“伍行舟,你個混蛋,快點放我下來!”謝捕頭揮起腰刀,刀背在馬屁股上狠狠地一拍,說道:“快走!”

伍行舟拉著韁繩,駿馬如飛一樣向前而去。穿梭過重重密林,將身後的火光拋的漸漸遠去。

嬌花看著蠢蠢欲動的人群,喝道:“都不許動,誰敢動一步,就殺了這個人!”

謝捕頭腰刀一蕩,說道:“誰敢上前,老子就先宰了他。”這群人雖然人多勢眾,然而若是論起單個人對打,誰也比不過謝捕頭,嬌花跟謝捕頭,一個仗著人質在,一個仗著武功超群,居然真的將這一群人鎮住,讓柳以沫跟伍行舟逃出生天。

嬌花跟謝捕頭同周圍不下幾十人對峙,被嬌花挾持手中的那人低聲說道:“嬌花姑娘,有話好好說,你的朋友已經離開了,你不必再這麽緊張。”

嬌花喝道:“想在我麵前玩花樣嗎?給我閉嘴。”

那人說道:“我怎麽敢呢……隻不過,嬌花姑娘你的手好像有點抖,不要緊,放輕鬆一點,不要不小心殺了我的話,大家隻能同歸於盡了。”

嬌花轉頭看著他,見他一張臉在燈光照耀之下,顯出一種類似脆弱的白皙來,先前隻認為這人冷血殘酷,未曾仔細看,如今看看,倒也算是一個美男子。

那人見嬌花打量他,微微一笑,竟然眉眼生光,說道:“在下姓風,做無形。”

嬌花見他笑的動人,一楞之下,說道:“你叫什麽,關我什麽事,別動!”心底卻念著:風無形,風無形,這個名字倒是很獨特。

風無形並不生氣,微笑說道:“無形隻是在跟姑娘說話而已。”原來嬌花手中的匕首,正指著他喉結之處,他說話之時,喉結上下吞吐,刀尖鋒利,竟劃破了幾道。嬌花見他似不覺得痛,又笑的一派春花爛漫,嘴上雖然仍舊很凶,手中卻忍不住稍微地將刀向後撤了撤。

嬌花說道:“給我住口!”口氣雖凶,眼中的凶悍之色,卻減了不少,她是個醜陋的姑娘,很少有跟男人正常的麵對麵談話,當初死心塌地愛上了燕深弦,也正是因為燕深弦對她宛如對其他人一般尋常,讓她覺得很感激,很舒服。此刻見風無形如星星般閃爍的眼睛直視著自己,忍不住心底有些鬆懈。

風無形看著她,說道:“姑娘不喜歡聽在下說話,那在下就不說了,隻不過,姑娘難道要一直跟我這麽耗著麽……現在你的朋友應該已經去的遠了,姑娘不用再這麽辛苦了吧,而且,姑娘就不想給自己留一條退路嗎?”

嬌花皺眉,看著風無形,不知他究竟在打著什麽鬼主意。風無形雙眼一直盯著她看,看的嬌花的心忍不住有些砰砰跳,竟不知不覺轉開目光去。風無形看著她的表情,說道:“嬌花姑娘先前也說過,跟我的主上是有些交情的,反正你的朋友現在已經跑了,姑娘不如放下刀子,在下可以網開一麵,放姑娘跟這位英雄離開,如何?”

嬌花眨了眨眼睛,覺得這句話並不怎麽可kao,然而看著風無形認真的臉,又有些鬆動,問道:“你是真的這麽想的嗎?”

“我怎會欺騙姑娘呢?”風無形笑麵如畫,一邊說一邊點點頭,嬌花見他動作頗大,急忙將刀子向後一撤,怕刀子傷到他,卻正在這時侯,謝捕頭在一邊叫道:“嬌花姑娘小心!”

然而急變便在瞬間開始,嬌花不懂武功,風無形卻是個高手,先前礙於刀子緊緊地抵著自己的要害,無法動彈,如今見刀子一寸一寸離開自己遠了,冷冷一哼便立刻出手,手在嬌花拿著刀的手腕上一捏,隻聽得“哢嚓”一聲,嬌花一聲慘叫,手已經被風無形捏斷了。

謝捕頭見狀,急忙上前來救助。風無形手中一拍,從自己腰間講刀抽出來,同謝捕頭戰在一塊兒。

風無形是個用刀的高手,更加上心思縝密,為人冷酷無情。是以才被陳夜歌派來守這緊要之地,聽人密報說有人闖入,他特意帶人來捉。沒想到,本來煮熟了的鴨子,卻因為一個醜女人而又飛了。先前他見嬌花第一眼時候,覺得這人實在醜的可怖可厭,不想再看第二眼,他的目標,隻是柳以沫。然而沒想到嬌花竟然出人意料挾持了柳以沫,果然是人不可貌相,而饒是風無形為人狡猾冷血,卻也沒想到,嬌花竟是在演戲,委實的嬌花的那一幕演得太過逼真了,而當時甚至連嬌花自己都覺得自己是當真的……何況是風無形。風無形冷眼旁觀這醜女做盡可厭的事情,心底更是作嘔非常,心想果然是麵有心生,是以未免大意了,一代高手,居然被嬌花跟柳以沫這兩個不會武功的女子製住。

風無形乃是陳夜歌麵前的數一數二的高手,頭一次吃這種大虧,心底怎會不憤怒,眼睜睜看著柳以沫跟伍行舟離開,心底自是殺氣騰騰,然而見嬌花跟謝捕頭留下,反而又想:上天可憐見,要讓這醜女人死在我的手上,我必定要將她大卸八塊才出我心頭之氣。

口mi腹劍,原本就是他的擅長,而要迷惑嬌花這種缺乏溫情的女子,更是他的拿手好戲,幾句話說下來,竟真的將嬌花說的鬆動,他的武功又高,嬌花刀子離開他身邊片刻,便已經是他反擊開始之時。

就好像是先前被壓製住的猛虎出閘,謝捕頭又怎能擋得住雍王座下一等一的高手,幾個回合,隻見眼前刀光一閃,謝捕頭撕心裂肺一聲大吼,發現自己的左手已經離開了自己的手臂,竟是被風無形一刀撩斷了。

鮮血噴湧而出,謝捕頭疼得幾乎昏厥過去,風無形嘿嘿冷笑,宛若地獄修羅一樣,刀向前一劈,正好掠過謝捕頭的脖子,鮮血向天,噴的如噴泉相似,謝捕頭喉頭格格作響,卻再也說不出任何一句話,高大的身子一晃,向後緩緩地倒了下去,天空之中,仿佛下了一場溫熱的血雨一樣。

身後,被捏斷了手臂的嬌花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幕,雙眼瞪得大大的,幾乎不肯相信自己的眼睛。血雨之中,風無形抬起那雪亮的殺人凶器,舌尖輕輕地tian過刀尖,將一滴鮮血tian去,一雙陰沉沉的眼睛,帶著濃濃嗜血之意,看向嬌花。

嬌花向後退了退,斷了的手軟軟地垂著,使不上力氣。風無形上前一步,說道:“你想怎麽死呢,嗯?”

嬌花渾身抖個不停,看著那張猙獰的幾乎變形的臉,身後,謝捕頭高大的屍身躺著,嬌花忽然不再害怕,奮起全身力氣,猛地向著風無形吐出一口唾沫。

風無形躲閃不及,竟被吐個正著。醜女的唾沫在臉上,他惡心非常,急忙揮袖子擦去,怒道:“賤人!”怒氣勃發之下,手中的刀向前猛地一送。

嬌花人跌在地上,無法躲閃,雪亮的刀光沒入她的身體,竟從胸前,一直穿透到身後,嬌花隻覺得心頭一涼,接著一痛,她微微一愣,低頭,看著沒入自己胸前的刀,瞪大的眼睛看著看著,臉上卻忽然lou出一絲笑容。

嘴角沁出一絲鮮血,風無形見她如此,心頭懊悔,本是想施展手段,好好地折磨這個醜女的,沒想到吃了她的激將之計,他憤怒之下,猛地將刀抽出來,嬌花慘叫一聲,身體軟軟地向後倒下。

風無形厭惡地看一眼嬌花倒地不再動彈的屍身,轉過身去,喝道:“派人傳信,其他的人跟我來!”轉過身,走入密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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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從臉頰旁邊吹過,又冷又急,柳以沫被伍行舟抱在懷中,拚命掙紮喝罵都無濟於事,伍行舟隻當什麽都聽不到,抱著柳以沫隻是狂逃。柳以沫叫了一會兒,喉嚨已經沙啞,不停地回頭看來路,指望看到嬌花跟謝捕頭出現,可是看了又看,身後卻始終都沒有人追來,這一段路,柳以沫都不知自己流了多少的淚。

快要衝出密林衝上大道的時候,柳以沫隱約聽到一聲慘叫,慘絕人寰,不似人聲,她聽不出那會是誰的,又或者誰的也不是,隻是自己的胡思亂想,隻是自己想多了,他們兩個絕對沒有事的,一定會趕上來的。但是她一方麵這麽想,一顆心卻疼得翻天覆地,難以自控。

駿馬趕上大道的時候,柳以沫終於問:“伍小師爺,你剛才,聽到一聲慘叫沒有?”

伍行舟遲疑了片刻,臉上lou出了難過的表情,最終說道:“回大人,我沒有聽到。”隻能撒謊吧,這樣的話,她的心底才會好過一點……就算是,違背了自己的做人原則,這是,善意的謊言啊。

柳以沫滾滾落淚,說道:“是,我覺得那是我的錯覺,伍小師爺,你說,他們會追上來的,是不是?”

伍行舟沉默了一會,才說道:“是的,一定會追上來的,大人。”認認真真地說著這謊言,如此堅毅的男子,眼圈竟也有些發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