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行舟常常想,柳以沫的心底,是怎樣想的,當她想到雲碧寧肯自己死也要她活著逃出的時候,她的心底,會是怎樣的痛。可是伍行舟想不到,因為他不是柳以沫。

柳以沫也不想讓自己知道,當她每次午夜做了噩夢,抱著肚子在**滾來滾去,淚流滿麵痛心徹骨的時候,她都不想再活下去,但是每當到了第二天,她都會重新以一副滿不在乎的良好麵貌出現,似乎她已經分裂成了完美的兩個人,一個在暗夜裏經受著折磨跟痛苦的**,一個卻享受著美酒美色,整天嘻嘻哈哈不務正業。

當告別了伍行舟,留在雍州的太子,以及跟隨了太子的陳詞,畢言飛之後,柳以沫終於踏上了回到京城的路。

馬車進了京城那雄偉氣派的城門的時候,柳以沫笑的春光燦爛,自馬車上一跳落地,張開雙臂想擁抱這花花世界,口裏感慨說道:“我柳以沫終於又回來啦,哈哈哈哈……”一陣瘋狂的**笑,讓周圍百米之內的才子佳人們紛紛躲避不及,柳以沫那種口吻,就好像是在宣告:我害蟲柳以沫又回來荼毒世界了……雲雲。

不知收斂的柳以沫一路蹦蹦跳跳,瘋了似的走路回尚書府,一路上不知摸過多少美女的手,吃過多少才子的豆腐,順手牽羊拿了多少攤販的小商品,以至於後來去尚書府投訴的人將尚書府的大門圍得水泄不通,堂堂的柳尚書需要走偏門才可以殺出重圍。

柳以沫卻全然不知收斂,一.連幾天都過著愉快的米蟲生活,辭官的日子真是暢快啊,不用為了雜七雜八的案情費心,不用再去接觸那些形形色色古裏古怪的事件,更不用去應付那些難纏的人……柳以沫閑著沒事,就在院子裏仰頭看天,看著看著,天上的雲彩就會落進眼睛裏,然後化成一種叫做雨水的東西,啪啦啪啦地順著鬢角打落下來,滋潤腳下從石板叢中生出來的小花小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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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皇聽說柳以沫回來了,特意召.見過她幾次,閑話家常裏,時常問她有沒有喜歡的東西想要,或者有沒有合適的官職想當,柳以沫隻是笑嘻嘻的拒絕,說自己現在這樣挺好的,隻不過她順便向女皇討要了一個恩典,那就是……無論她柳以沫在京城內闖了什麽樣兒的禍,女皇都要罩著她。

女皇無奈地看著這孩子,關於.柳以沫的事情,她也多多少少從太子以及柳下揮那裏聽說了一些,她的貼身婢女已經死了,那個據說是她所愛的人,也死了……聽太子說,那個人長的很是美麗,跟柳以沫正好相配,隻可惜……到底是母女連心,女皇明白柳以沫的心底幾多難過,身為人母,別的事情做不了,要保護柳以沫,卻是小事一樁的,這個孩子吃的苦也夠多了,寵寵她又何妨?

不幾天的功夫,皇宮內的監造房便奉命送了一麵.大大的金牌進尚書府,是女皇親自點名要賜給柳以沫的,金牌上寫著很氣派的四個字:奉旨而行。

柳以沫看著那麵金牌,笑的很得意,笑的眼淚都流.出來,自此去哪裏都帶著那麵金牌,怎樣也不舍的扔掉,做夢都摸著上麵的花紋,高興的流出口水。

這件事情以匪夷所思的速度傳遍了整個京城,.京城之中的人見了柳以沫的身影都避著走,據說那位“奉旨而行”的人,在短短的幾天之內,已經強搶了八位京城有名的美貌才子,調戲過許多王公大臣家的小姐以及小妾,弄得京城中人人自危,其實真相隻有柳以沫一個人知道:“真是離譜了,我不過是請了那幾位才子回府談談天聊聊人生這種深奧的問題,很純潔嘛,怎麽會被傳的那麽離譜,那些人真是太過分了,思想太那個啥了……本縣……呃,本小姐覺得,有必要在京城裏xian起異常嚴肅的整風運動,嗯……改天,要見一見大理寺的諸位,商量一下如何整風。”某人嚴肅地點著頭。

於是滿朝文武為之震撼。

大概是終於看.不慣柳以沫荼毒京城了,柳下揮在絞盡腦汁想了許久之後,又進宮同女皇進行了一場非常有深度的長談,兩大巨頭異常嚴肅地商量過後,最後終於確定了這個可行性很低但是很有效的方法,那就是:讓柳以沫相親。

大家覺得,柳以沫小同學之所以現在如此的叛逆,如此的胡作非為,都是因為她心靈寂寞。她的人生,需要一個心靈相伴的愛人,需要一個能夠在她無聊寂寞的時候,能夠陪著她無聊寂寞的人,那麽,隻要犧牲了這樣一個人,全京城的才子佳人就都安樂了。

這消息由女皇的旨意頒布出去,為尚書家的美貌小姐柳以沫征婚,關於柳以沫未來老公的人選很是簡單,公告上隻寫著一個要求:隻要是男人,即可。

而且一旦雀屏中選,立刻加官進爵,女皇出黃金千兩作為柳以沫的嫁妝。

頓時之間,不僅僅是京城的男性,全天下的男性也為之動容了,刹那,群魔亂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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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聽到這個消息的而事後,柳以沫以為自己是耳朵幻聽了,依舊神態淡定地吃自己的鳳爪,左啃右啃,啃的不亦樂呼,出神入化,走火入魔。看的柳下揮眉頭緊鎖,隨著柳以沫上下翻騰的動作,心肝兒肺都疼,美男子柳下揮感覺自己明明正是壯年,心理上卻赫然已經蒼老了幾十歲,心想,果然找個理想的乘龍快婿來管理這個小魔頭是當務之急,於是清了清嗓門,又把那個消息給柳以沫傳達了一遍。

“真的假的?”嘴裏還咬著半截鳳爪的柳以沫如夢似幻地問。

柳下揮非常嚴肅地點頭,表示這個消息的真實度百分百。

出乎柳下揮的意料,本以為柳大小姐會嚎啕,會反抗,會激烈地提出反對意見。沒想到柳以沫在一怔之後,便又點了點頭,繼續低下頭,全身心投入的啃自己的鳳爪去了。

柳下揮瞪著眼看她:“沫兒,你沒有意見嗎?”柳以沫看他一眼,說道:“我該有啥意見呢?”柳下揮摸摸下巴,又摸摸頭,對,她沒有意見更好,於是趕緊搖頭,說道:“既然沒有意見,就要定下了啊。”

柳以沫淡定地抹抹嘴,說道:“好啊,我吃飽了。”柳下揮見她轉身要走,急忙起身,叫道:“沫兒,你覺得在哪裏進行相親好呢?”柳以沫眨了眨眼,說道:“我也不知道,你就看著辦吧,反正啥事你們都替我定了,從頭到尾一把包辦,我覺得挺好的。”

柳下揮不語,隻是望著柳以沫離去的身影,沒來由地覺得有點心酸:自己這麽做,是不是有些自私呢,可是……如果任由這孩子這麽下去,恐怕,不知什麽時候她就會崩潰的啊。她看似完好無損,實際上傷的入了心,她鬧的越是厲害,因為她心底越是痛苦,曾經有好幾次,他夜裏聽到她一個人悶在被子裏痛哭失聲,他該怎麽做呢,還能怎麽做呢,女皇任由她胡鬧下去,是想讓她發泄讓她放鬆,但是遲早有一天,她會受不了而徹底崩潰的。

相親這一招,隻是死馬當作活馬醫罷了。

第二天,柳以沫百無聊賴上街亂逛,走來走去,一抬頭,看到前麵有個頂神氣的招牌,寫著三個字:勿相忘。她眼珠轉了轉,覺得自己有點印象,徑直向裏麵走去,剛進了裏麵,人也想起來了,原來是上次自己回京之後,跟太子出來玩的時候來過的,當時這裏的服務態度那叫一個差,夥計的臉簡直冷若冰霜,弄得她人見人愛的柳以沫在太子麵前麵子大跌。後來他們出了酒樓,才發現是因為酒樓換了掌櫃的緣故,柳大小姐想著這一段過節,眼珠兒轉了兩轉,想到了一個捉弄人的好法子。

勿相忘的小夥計見了柳以沫,雙眼放光地走了過來,柳以沫得意洋洋坐在座位上,心想:“怎麽,終於看見姐是個美女了麽?”

那小夥計熱情地招待著,噓寒問暖,柳以沫認得他就是上次自己來的時候負責招待的那個,長的非常有特點,一雙眯眯的眼睛,可是為什麽前後跟兩個人似的?柳以沫決定不原諒他,反正她閑著無聊,而現在,自己是奉旨來玩的啊。

在勿相忘酒足飯飽之後,小夥計又鞠躬作揖地將柳以沫送出去,臨走還很有禮貌很熱情地說:“歡迎您下次再來。”甜mi的聲音讓柳以沫渾身打了個哆嗦,感覺這人實在太反常了太詭異了。

不過,這裏的酒菜倒是很適合自己的口味啊,仿佛是為了她量身定做了的一樣,酸甜始終鹹淡可口,簡直讓她愛上了這個地方,於是,拍著肚皮回家的柳以沫,對老柳說道:“好了,不用你傷神去想了,相親的地點麽,我已經定下了,就在新開的那勿相忘吧。”

柳下揮怔怔地點點頭,見寶貝女兒吃的滿麵紅光,嘴角還帶著油水點點,哼著小曲入內去了。老柳站在原地,心頭一動:“勿相忘,勿相忘……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這個勿相忘……是什麽意思,嗯……好像有點古怪呢。”他自言自語地想,一雙老狐狸的眼睛慢慢地眯了起來,一股出自狐狸的直覺,讓老柳覺得:恐怕他跟女皇密謀的柳以沫的這場相親,會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哦!

嘿嘿,拭目以待吧!

*****

尚書府柳大小姐相親的地點,就在京城的“勿相忘”。

這個消息同樣以非一般的速度傳播了出去,頓時之間,這家還算是中規中距的飯店,以非一般的速度火爆了起來。柳以沫再度來的時候,發覺自己居然需要排隊!而且這隊不是一般的長,居然一直從店內排到了店外,一直排到了百米之外的珠寶店門口。

柳以沫很憤怒,一開始以為有熱鬧可看,沒想到大家都在排隊,而且不是排隊吃飯,是排隊領牌子,領什麽牌子呢,預約的牌子,路人紛紛議論,據說那位奉旨玩樂的柳大小姐相親的地點是在這裏,誰不知道若是成了柳家的乘龍快婿,就很快會變成女皇跟前的紅人,升官發財還有美女,人生到此,簡直是圓滿啊。

京城之中,凡是有點姿色……以及完全沒有姿色可言的男子,大家都打扮的光鮮漂亮,準備來碰一碰運氣,誰知道柳大小姐的審美觀念怎樣呢,異形一點也是不要緊滴,反正女皇的公告上,要求的隻是:男人!如此簡單直接的兩個字。

柳以沫目瞪口呆。她原本是想借著這個機會,好好地給勿相忘搗搗亂,讓這裏一片亂糟糟的,好報上次的一麵之仇。沒想到,反倒是成全了勿相忘,大家都在說:“勿相忘的位子預約,已經排到了三天後了!”可惡啊可惡。

柳以沫在勿相忘的樓外蹦躂了半天,都沒有人來理她,最後她隻好灰溜溜地回到了尚書府,還是餓著肚子的。

本來她心心念念記著上次在勿相忘吃的那一頓飯,著實合她胃口,這一次想要再來吃一次,沒想到……卻吃了自己種下的“惡果”。人生,真是無奈啊。柳以沫洗漱完畢,上床睡了,肚子癟癟的,餓得她半夜醒過來,心頭想,明天相親時候別的事不幹,先要點一桌子菜狠狠地吃上一頓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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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著這樣一個偉大的念頭,柳以沫急不可待地睡了過去,第二天早上,便精神抖擻起來收拾打扮,精神蓬勃的樣子,讓老柳十分感慨:“好的開始是成功的一半啊。”柔情無限地目送柳大小姐蹦蹦跳跳出門相親去了。

柳以沫衝到勿相忘,這次可沒有人敢攔著她了,兩邊排隊的男人們望著這位花容月貌,不說話時候看起來高貴而溫柔而善良而優點種種數不清楚的大小姐,好像看著一座金山,好像看著升官發財的神慢慢走過身邊,柳以沫高傲地昂著下巴衝到勿相忘,飛快地竄上二樓,先一拍桌子,鎮住場麵,當著女皇派來記錄的官吏,中氣十足地喝道:“先點菜!”接著,一連串熟練的菜名從柳以沫的嘴裏冒出來,旁邊的小夥計本來用一種夢幻般的笑容在看著柳以沫,本來以為自己今天會很清閑,難得啊,忙了幾天,終於要休息一下,忽然聽到對方點菜,打了個哆嗦跳了起來。

柳以沫點了滿滿一桌子菜,以一種美夢成真了的眼神看著那滿桌的菜色,簡直幸福的眼淚都要流出來,昨晚上夢見的菜,現在都在自己麵前,任由自己挑選,柳以沫抄起筷子,開始風卷殘雲。

中央,柳以沫毫無風度地大吃大嚼,一邊還非常勇猛的喝湯,發出了唏哩嘩啦的聲響,原本不說話時候的淑女風度蕩然無存。女皇派來的官吏麵有憂愁之色,卻不敢說什麽,生怕得罪了柳以沫,柳以沫全身心投入的大吃大喝。本來占據了周圍幾桌子的候選人之中終於有人看不下去大小姐這種德性,幾家弱質纖纖文雅氣度的貴公子頓時紛紛起身,拂袖離去。

旁邊的記錄官心疼地看著幾位公子離開,一邊看一邊念叨:“唉,可惜可惜,宰相家公子……刑部尚書公子……唉?那位不是新科狀元嗎?真可惜真可惜,怎麽都走了?”

柳以沫對於人才的流失毫不心痛,幾位公子退出之後,空出來的位置很快又被占據滿滿。剩下的人跟著柳以沫的樣兒,也點了菜上桌,卻很少有人動手吃,隻看著柳以沫表演,大家都在默默地忍受著……同時努力地將這種忍受變成習慣,甚至喜歡……因為,喜歡上柳大小姐意味著升官發財,意味著青雲直上,從此後半輩子不用奮鬥了……當然,前提還要柳大小姐也喜歡上自己才行。

一片沉默中,終於有勇士站出來,肯當第一個吃螃蟹的人,這位壯士身材高大挺拔,還有強健的臂彎跟健碩的胸……柳以沫吃著吃著抬頭一看,差點噴出飯來,這位壯士的胸之壯觀,真是讓身為女子的柳以沫都覺得汗顏啊。

勇士哈哈大笑,坐在了柳以沫身前,自我介紹說道:“在下姓武,乃是風雲鏢局的一名鏢師,見過大小姐,大小姐真是豪氣,正是跟在下脾氣相對。”說著,為了顯示自己的豪情,也伸手,徑直撕了一條雞腿,送入最終大吃起來。

柳以沫很憤怒地看著對方,媽的,這個人自己桌子上有東西不吃,跑來搶她的,真是可惡,居然敢吃白食……

勇士兀自沒有察覺,一邊吃一邊說道:“香,真是太香了!”其實如同嚼蠟哪裏會有啥味道,他長的粗獷不代表行為也一定要粗獷,其實人家有一顆非常細膩的心啊,不過因為要討大小姐歡心,也隻有如此了。勇士作出了重大的犧牲,沒想到他的重大犧牲,卻沒有換來相應的回報。

柳以沫停了手中的動作,猛地拍案而起,罵道:“你個混蛋,自己有東西不吃跑來吃本小姐的,當本小姐很好欺負啊,香是嗎,當然香,本小姐都還沒吃過你倒先咬了一口,跟本小姐搶東西,給我拉出去!”憤怒地河東獅吼著,唾沫噴了無辜的勇士一頭一臉。

頓時有士兵上前來,毫不猶豫地將犧牲了的勇士拖出了酒樓,兩邊的候選人用憐憫的眼神看著勇士被拖出去,同時打了個寒戰,趕緊低頭吃起自己點了的東西來。

柳以沫這才消了消自己的憤怒,回身坐下,叫道:“把他吃過的東西拿下,重新上一盤,對了,別忘記讓他付錢!”一邊憤憤地嚷嚷。

上前來收拾東西的小夥計捂住嘴,偷偷地笑了:這位大小姐,比想象的好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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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候選人吸取了犧牲掉的炮灰的經驗,個個收斂了很多,坐在大小姐麵前,隻是靜靜地看著大小姐吃,不再動手,柳以沫這才心滿意足,一邊吃一邊同對方談話,吃完了之後又要水果幹果來磨牙,磨牙完了又叫好茶來漱口,整個酒樓隻有她一個人自由自在忙的不亦樂呼。這樣一來,等候中終於又有部分候選人無法忍受,主動退場了。

如此半天過去,一共接見了五十六個男子,中途逃跑的有十三個,記錄官問,柳以沫竟沒有一個看中的,於是寄希望於下午。

從下午開始,柳以沫運動了一會兒,又開始吃午飯,一直到到了晚飯的時間,這一次柳大小姐找到了經驗,看著對方,隻要第一眼不順的,就會揮手示意退下,因此有大部分外貌不及格而內心優秀的人士被白白的屈才淘汰了……有人精神準備的詩詞甚至都沒有機會念出第一個字,就已經被扔出了酒樓,真是悲慘之極啊。

如此到了晚上掌燈十分,柳以沫竟然淘汰了一百零五個男子,比上午足足多了一倍,當然,中途退縮的也有七個,因為大小姐累了,所以晚上就不挑燈夜戰了,第二日再來。

忙碌了一天的柳以沫,吃的心滿意足被轎子抬回了尚書府。勿相忘這才也慢慢地恢複了平靜,小夥計們忙著收拾碗筷杯碟,一邊議論著白天相親時候的有趣場景,雖然忙碌了一天,但大家的興致都還很是高漲,唧唧喳喳說個不停。

而在勿相忘樓內,幽靜的房間內,長發的男子,守著一盞孤燈,手托著腮,默默地出神。

有夥計從走廊裏經過,說道:“那為柳大小姐,長的倒是貌美如花,隻是沒想到,人那麽粗魯的,嘻嘻……”又有人說:“我倒是聽說,大小姐本性也很溫和的,不過是因為受了刺激,才這樣……不然的話,又怎麽會勞動女皇給她下旨招婚?”

“啊,是受了什麽刺激?”有人好奇問。那人回答:“不清楚……好像,是因為一個男子吧,據說對方好像是死了,而大小姐一直難以忘記。”說到這個話題,眾人一陣欷歔。“沒想到,柳大小姐竟也是個重情重義的人啊……”

那長發男子身子微微一顫,兩排長長的睫毛微微發抖。

身後有人輕輕地敲了敲門,邁步走了進來,男子回頭,堪稱國色的臉上,浮現溫柔笑容:“怎麽了,有事嗎?”進門的正是那眯眯眼的夥計,有些局促地看了那男子一眼,才吞吞吐吐說道:“公子,那位小姐,就是你的心上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