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的風吹過,帶起些微泥土的香氣,潺潺的小河麵上泛著粼粼的波光,柳條兒隨風輕搖,柔柔的拂過柳以沫白皙的臉頰,被她下意識的一把揪住,一片一片的扯著柳葉。

等到細細的柳葉灑滿地,被風輕輕吹入河麵,隨著細細的波紋蕩漾開來,柳以沫坐在柳樹下,kao著樹幹唇齒微張,鼻下呼吸均勻,儼然已經熟睡。

春天的陽光暖暖的照在身上,四周一片靜謐。

畢言飛坐在河邊垂釣,手裏握著魚竿,眼睛倒映著微漾的水麵,一派祥和而安靜。

一晃竟是兩個時辰,柳以沫一覺醒來,發覺畢言飛仍然坐在原地,沒有絲毫挪動的跡象,甚至連姿勢也沒變過。

伸了個懶腰,柳以沫揉揉惺忪的睡眼,用手擋著眼前,好讓眼睛適應刺眼的陽光。走到河邊捧一捧清水洗洗臉,然後轉頭朝畢言飛的方向看過去。

依舊是好看得讓她想入非非的側臉,畢言飛的睫毛很長,一眨一眨間仿佛能折射出炫目的光。

“柳姐姐,你醒了。”畢言飛突然偏頭看著她,lou齒一笑。

手下一滯,一滴來不及擦幹的水珠順著臉頰滑進嘴裏,柳以沫臉上一紅,“恩,不小心睡著了,本來說要陪你的。”她抓抓頭,難得的覺得有點羞澀。

原本她還想趁機跟他套套近乎,畢竟很少有人這麽讓她中意。可不想畢言飛一沾上魚竿就一句話也不說了,幾次她準備沒話找話的時候,就見他將食指豎在最前,神秘兮兮的噓道,“會把魚兒嚇跑的……”

“柳姐姐不是正在陪我嘛?”畢言飛調皮的眨眨眼,“你隻要在我看得到的地方就行了……”

“嘿嘿”,柳以沫訕笑一聲,然後好奇的往他四周看了看,“對了,畢公子,你釣的魚呢?”太陽已經偏西,想來她睡著的時間不短。這麽久的時候,釣到的魚應該也不少吧?

“姐姐叫我言飛吧,不用和我見外。”畢言飛認真的糾正她。

“好,言飛……”柳以沫聞言心情分外雀躍,看來自己的魅力果然無窮,才第二次見麵,畢言飛就不當她是外人,真是知己啊知己!可歎那些庸俗的洛水縣百姓,一個個被豬油蒙了眼,竟然發覺不到她內在的美好特質!

找回自信的柳以沫欣喜的搓了搓手,跑到他身邊又仔細的看了看,竟然沒找到任何能夠用來裝魚的器皿,於是好奇的問,“魚呢?在哪裏?”

“在河裏呀。”畢言飛氣定神閑的回答。

“我是說你釣到的魚。”柳以沫嘴角一抽,特意加重了“釣到的”三個字。

“哦”,畢言飛皺皺眉頭,“我還從來都沒釣到過魚呢,可他們都說這條河裏有魚,難道是騙我的?”

“從來沒釣到過?”柳以沫不解,“你經常來這裏釣魚?”

“恩,隻要天氣好我一般都會來。”畢言飛點點頭,“可是每次都釣不到,所以我後來就懶得帶上魚筐了。”

“……”柳以沫腳下不穩,心說知道釣不到魚你還來釣,真是閑抽了!

不過,“這條河裏明明有魚啊。”柳以沫納悶,這是護城河的分支,河裏魚啊蝦啊的可不少,她經常能看見捕魚人滿載而歸。

“我看看,怎麽會釣不到的?”柳以沫kao近他,順手握住魚竿,飛快的拉起魚線準備看個究竟。

“叭”的一下,有什麽東西從天而降,砸在柳以沫的頭頂。伸手往自己頭上一摸,竟然是一個濕漉漉滑膩膩的物體,柳以沫嚇了一跳,往後退了幾步,正要低頭把它弄下來,卻感覺它在頭頂蹦躂了一下,然後順著她的鼻尖掉落在地上。

一股真真切切的魚腥味鑽進鼻孔,沒等柳以沫回過神來,就聽畢言飛突然歡呼一聲,“是魚誒!”

柳以沫突然傻了眼,因為她此刻視線正好落在畢言飛釣魚的魚鉤上。確切的說,那根本算不上是魚鉤,隻是一個筆直而纖細的鐵條。難怪他從來沒釣到過魚,這樣的鉤若是掉到了才叫怪事。

呃,但是現在又是怎麽回事?柳以沫盯著畢言飛手裏的魚看直了眼,如果她沒記錯,這條魚好像就是用這根細鐵條釣上來的……

“柳姐姐,你是我的福星!”正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畢言飛突然上前握起她的手,深情款款的說,“所以我要把我寶貴的第一次獻給你!”

“呃,那個,這樣不好吧,我也是第一次……”柳以沫下意識的回答,才一回過神便連呸三聲,“呸呸呸,我剛才什麽都沒說!”隨後神情一轉,柳以沫語重心長的道,“言飛啊,你的第一次還是自己留著吧,等將來你娶老婆了……”

“姐姐千萬別推辭。”畢言飛一臉認真的把手中的魚硬塞給柳以沫,“這條魚是你應得的!”

“……”敢情他說的“第一次”不是自己想的那個“第一次”啊,柳以沫尷尬的望著手中已經半死不活的魚,腦子裏突然冒出一個極有智慧的成語來:願者上鉤!

不過,就這麽小一條魚能幹什麽?煮熟了還不夠她塞牙縫的呢。難道說把它曬成魚幹,天天掛在脖子上留作紀念?以後要有人問起,她還可以驕傲的說:我得到了XXX的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