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裏,洛水縣種又發生了幾件值得說道的事。

首當其衝的,自然是人妖事件。 原本但凡男子,幾乎人人愛慕的飄飄姑娘,卻被人拆穿男扮女裝,這麽好看的美人竟然也是個帶把的……這讓那些捫心自問沒有特殊愛好的大老爺們惱羞成怒,幾乎要出口成髒。

還得多虧了柳以沫提的四個大字,飄飄便當之無愧的被冠上了“人妖”的稱號。

還有一件就是,原本最受人關注的王老族長家和南苑方府的聯姻,似乎徹底黃了。 王老太爺親自去南苑方府退婚,方府主人方思貴立馬答應了,還很厚道的退還了當年王家送的聘禮,當機立斷的解除了兩家糾纏已久的婚約。

雖然方思貴求之不得的模樣惹得王老族長陰沉了老臉,但卻也沒說什麽,回到家裏就立刻放話要為獨孫重新擇媳,但凡賢良端莊的女子,不論出生,都可以請媒婆上門說親。

於是乎,一時間王老族長家大門的門檻幾乎要被媒婆踏破。

在繼悔完婚之後,王家大少王瑞雪又有了新的苦惱:日日被逼迫著去見一個又一個矯揉造作的庸脂俗粉,這讓他愈發覺得還是柳以沫這樣直白率性的女人可愛。

雖然他本性風流,不排斥多拈些花草,但因為不滿爺爺如此安排,便生出了逆反心理,每每媒婆帶女子上門,他都要從頭到腳雞蛋裏挑骨頭將那女子說得一文不值。 然後一件件細數女知縣的好,惹得媒婆一麵怪異地看他,一麵帶著倍受打擊的女子匆匆離開。

沒過多久,老族長家門前便徹底清淨了,關於王家大少愛慕女知縣的傳言也充斥了整個洛水縣城。

當然,這點傳言對於柳以沫過往傳奇的事跡來說,有點不痛不癢的。 反正她已經備受爭議,多這一件不多。 少這一件也不少。

柳以沫這幾天心情不錯,成天揚起嘴角,不管對誰說話都細聲細氣,辦起案來也特別有耐心,不管是偷雞還是摸狗的案子,她都先仔細盤問原告和被告一番,然後讓衙役前去調查。 再經過分析和判斷來判定孰對孰錯。

有人琢磨著會不會是柳以沫打算洗心革麵重新做人,也有人戰戰兢兢看不懂她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嬌花也曾經一度懷疑,是不是那天酒裏地蒙汗藥下得太重,把柳以沫給藥傻了……但是這種可能很快被她排除,因為每次提起她該履行約定同去燕深弦解釋時,她都cha科打諢,耍賴的法子一次比一次高明。

“堯公子,你喜不喜歡我家小姐?”嬌花自知及不上柳以沫地無恥。 隻得從單純的畢言飛身上著手。

“你說柳姐姐?我當然喜歡她。 ”提起柳以沫,畢言飛清亮的眼睛便彎成月牙兒一般,俊朗的臉上是濃濃的依戀。

“有多喜歡?”嬌花繼續問。

“?”畢言飛一臉疑問,顯然不知道喜歡也要分程度。

“那換種通俗明了的說法吧”,嬌花咽了口唾沫,道。 “如果我要你別喜歡我家小姐,大概需要花多少力氣?一頭驢子夠不夠?”

畢言飛皺眉認真的想了想,然後搖頭。

“那一匹馬呢?”

搖頭。

“一頭牛呢?”

繼續搖頭。

“還不夠?!那你說要多少?!”嬌花不滿地撇嘴。

畢言飛再次想了想,突然伸出兩個手掌。

“十頭牛?!”嬌花瞪大眼睛。

“恩?太多了?那九頭吧。 ”畢言飛很乖的扳倒一個大拇指,沉默了一下突然道,“唔,再加兩隻老虎。 ”

“你的意思是說需要九牛二虎之力?”嬌花翻了個白眼,怪異的看他,“原來你不傻呀?”

“當然,我隻是不記得以前的事了。 ”聽人說自己傻。 畢言飛有些不悅的澄清。 “總有天,我會慢慢記起來的。 ”

“那你喜歡我嗎?”嬌花沉默了一下又試探著問。

“呃。 一點點吧……”這真是一個難題,但好在畢言飛比較厚道。

“一點點?那是多少?”可惜嬌花不好糊弄,“不如和小姐對比起來說吧,如果小姐是九頭牛的話,我是幾頭?”

“這麽多。 ”畢言飛伸出一根手指頭。

“一頭牛?”

“不是。 ”畢言飛搖搖手指頭,滿臉嚴肅,“是九頭牛身上地,一根毛……”

嬌花兩眼一翻,鼻子都要氣歪了,誰說這家夥是傻子來著,損起人來一點也不含糊!猛地一跳腳,嬌花怒道,“姑奶奶現在就告訴你,你要是想娶那九頭牛,就必須先娶我這根牛毛!要是連牛毛也接受不了,你就別想打牛的主意!”憤憤的起身離去,決定將畢言飛這個人選徹底踹開,總之如果柳以沫要嫁他,她嬌花第一個不答應!

“怎麽回事?誰要娶九頭牛?”柳以沫納悶的看著嬌花氣呼呼的跑開,走到畢言飛身邊摸不捉頭腦的問。

“好像是我要娶……”畢言飛撓頭,笑眯眯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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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深弦在書房忙碌的時候,有個鬼鬼祟祟的影子跑進來,先是往門外仔細看看,確定沒人看見後才轉身。

原來是陳雙喜,燕深弦認出他來,這個人近些天和柳以沫接觸頻繁,不知道在搞什麽鬼。

“怎麽隻有你一個人在?”陳雙喜在看清楚屋內隻有燕深弦一人的時候,愣了一下,隨後不甚恭敬的問。 此時他眉梢眼角都是揚起著的,整個人春風得意,連燕深弦也沒放在眼裏了。

“小柳等會兒就回來了,”燕深弦一邊翻閱文書,一邊記錄,漫不經心的回答“你找她有什麽事?”

“那我等她回來。 ”陳雙喜說完便拉了張椅子,悠閑的坐下,腳下打著拍子,鼻子一哼一哼的唱起昨夜聽來的小曲兒。

燕深弦抬頭看了他一眼,微微皺了眉,卻也沒說什麽。 過了不久,柳以沫回來了,她剛才也隻是出去透個氣,順道看了下畢言飛。

其實她發現了一個端倪:但凡有畢言飛在地場合,燕深弦不是壓根兒不見蹤影,就是從頭到尾一直沉默。 因此,她才決定辦公地時候不讓畢言飛在身邊,不然在伍師爺走之後,她一個人處理繁多的瑣事,還真是有些吃力。

“大人回來了。 ”陳雙喜一見柳以沫進來,便諂媚地起身迎接。

“恩”,柳以沫輕聲應了一下,見到他也不奇怪,直接走到書案邊,看燕深弦書寫記錄。

“大人,小的有話想單獨和您說。 ”陳雙喜瞟了礙事的燕深弦一眼,期期艾艾的。

燕深弦聞言立刻擱下毛筆,就要站起來,卻被柳以沫按下去,“燕大哥不是外人,有什麽話你隻管說。 ”

“這……”陳雙喜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道,“小的來多謝大人成全,王家主動解除了婚約,我和豔紅之間就再沒有什麽障礙了。 ”他喜滋滋的,多日來的忍隱和擔驚受怕終於有了回報,他離大富大貴的夢想不遠了,“小的日後一定記得大人對我的恩情。 ”

“恩不恩的就不用和本縣說了,得是你命,不得也是你命。 ”柳以沫一語雙關,笑了笑,“你來就是為了說這些?”

“呃,不是,還有一件事。 ”程雙喜道,“關於銀魚那邊的動向,大人您現在大可放心,塗管家前幾天見過銀魚,不知道和他說了什麽,嚇得他好幾天沒lou過麵,昨天晚上有人來給我們傳話,說他已經收拾包袱去了鄰縣,讓我們先規規矩矩的呆在衙門裏,別輕舉妄動,等他回來。 ”

“他去鄰縣做什麽?”柳以沫不解。

“大概是避風頭去了吧,塗管家可不是輕易能得罪的,他可是比王老太爺還厲害的人物。 ”陳雙喜心有餘悸,“大人這下可以放心了,小的估計,等銀魚回來,沒幾個人還會聽他指使了,大家都不是傻子,知道該往哪邊ka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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碼完已經太晚了,就幹脆放在第二天一早傳上來了,今天還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