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以沫一個人繼續逛了一會兒,仍舊覺得十分無聊。 總覺得身邊像是少了什麽,陽光明媚,可入眼的風景卻總是空蕩蕩的。

她記起小的時候,似乎是娘去世之後的第三年,老柳因為一直單身,外人也不見他拈花惹草,於是便得了個好男人的名聲。 又加上他儒雅俊秀的外表,以及錦繡般的前程,惹得不少尚未出閣的少女,或者風韻猶存的少婦春心蕩漾。

因而明裏讓媒婆上門提親,或者暗地拋媚眼、扔手絹勾搭老柳的女子數不勝數。

老柳也曾經一度聽信媒婆的話,想再給柳以沫找個後娘來幫著管教她,可惜在目睹年幼的柳以沫被一群嬌小姐訓得眼淚汪汪的情景後,這個想法就算是徹底打消了。

“在下的女兒,還是讓在下自己來管教的好。 ”當時的老柳是這麽回答那些女人的。 雖然他很快就明白過來,這是柳以沫在做戲,但卻什麽也沒多說,隻是長長的歎了口氣。

當時柳以沫就在他身旁,聽著他長長的歎息,突然覺得心裏空蕩蕩的,空空蕩蕩得如同此刻眼前的風景。

這裏是畢公宅後方的郊野,綠草、楊柳、桃花、小溪,風景依舊,隻是少了坐在溪邊垂釣的身影。

柳以沫決定要嚴肅思考她和畢言飛之間,究竟是怎麽一回事,這樣不明不白的關係會讓她覺得慌張。 她確定自己見到畢言飛地時候會感覺很溫暖,他的單純以及天真。 可以讓她什麽也不用去顧忌,就像整日在戰場廝殺的士兵,回到家裏終於可以擁有一片寧靜的桃源。

或許這大概就是老柳所說的愛情,他說她遲早會愛上一個人,然後就會明白,她對他的感情隻是尋常的,女兒對父親地依戀。

她一邊胡思亂想。 一邊晃晃悠悠的往衙門回走,半路上竟然遇見了好些天未見到地豔紅。

如今是豔紅自然是綾羅綢緞、金銀首飾加身。 她原本就是方家的大小姐,而方思貴也是出了名的寵愛女兒,自然不會寒磣到哪裏去。

“大人。 ”豔紅本來在綢緞莊選布,眼尖的瞟見門口路過的柳以沫,連忙扔下布跑出來叫住她。

“豔紅?”柳以沫回頭看著她愣了一下,但很快就認出她來,不由微笑著打趣道。 “變得這麽漂亮,讓我差點認不出你了。 對了,你怎麽在這裏?”

“我出來散散心。 ”豔紅有些靦腆,她前些日子為了躲避陳雙喜的糾纏,一直足不出戶的呆在家裏,現在雖然出了門,但方思貴為了保險起見,還是讓幾個家丁跟隨在她左右。

“大人你呢?”豔紅微微lou出笑容。 足可見一段感情地失敗並沒有讓她要死要活。 她甚至慶幸柳以沫及時告知了她陳雙喜的真麵目,不然等她掉進他精心布置的陷阱,再傷心就是一輩子的事了。

“我也是。 ”柳以沫聳聳肩回答。

然後兩人找了個地方繼續聊了一會兒,臨分別的時候豔紅說,過幾天會去衙門看望陳嬸和大家。 柳以沫點點頭,但又突然想起陳雙喜似乎還在衙門。 她難道不怕會遇見他尷尬麽?

猶豫了一下,柳以沫還是說出胸中的疑問,結果卻聽見一個出人意料的回答。

“他不是被大人辭掉了麽?”豔紅詫異道,“難道他是騙人的?”

“呃?我什麽時候辭掉他了?”柳以沫不解地撓頭。

“大概四五天前吧,他又跑來找我,說自己已經被趕出衙門了,雖然我爹沒讓他進門,但是我那時剛好路過門口,所以聽到了他的話。 ”豔紅說。

“四五天前?”柳以沫細細的想了想,突然愣住。

那天不正好是自己離開衙門去燕穀村的日子麽。 她根本不在衙門。 何來趕人一說?啊,對了。 她似乎聽大孫說過,伍行舟在她走後為了示威開除了幾名衙役,難道陳雙喜也在其中?!

“是啊,原本我還擔心他一直呆在大人身邊會報複大人,想提醒您又一直沒找到機會,不過現在我可以放心了。 ”豔紅拍拍胸口,一臉安心的模樣。

“他為什麽要報複我?”柳以沫一時沒反應過來,傻傻的接了一句。

豔紅沉默了一下,然後苦笑,“事情是這樣地:之前大人你送我回家以後,他總是三天兩頭的來我家門口鬧,總叫嚷著要我給個她一個理由。 本來我還有些惦記他的,可被他這麽無賴的舉動一攪,算是讓我徹底對他死心了。 於是就和他打開天窗說亮話,把大人您和我說的話都告訴了他,說他是個無賴,是個騙子,是個無恥之徒……當時他的臉色真的是有夠難看的,也終於lou出了真麵目,狠狠的對著我大罵,之後就被我家的家丁轟走了……”

“……”

柳以沫突然轉身,沒來得及向豔紅道別,就飛奔著朝衙門地方向跑去。

她之前竟然忘記有陳雙喜這個仇人了……回到衙門一查,果真那日被伍行舟開除地衙役當中就有他。 如果不出所料,想害她的人肯定就是陳雙喜,他有動機,而且時間和場合都十分明顯地吻合。

“大黃,你和小李帶人去尋找這個陳雙喜的下落!”柳以沫幾乎是咬牙切齒的發令,“找到他立刻給我押到這裏來,他要是敢反抗,給姑奶奶就地正法了他!”

柳以沫這副陰狠的模樣嚇得一眾衙役不敢吭聲,生怕一個惹她不高興,自己也被就地正法了……

伍行舟在一旁聽得皺緊了眉頭,“大人,根據我朝律法……”

“你給我閉嘴!”柳以沫幾乎是想也沒想的,就直接吼過去,“姑奶奶的事不要你cha手!”她此刻根本不想擺什麽官架子,直接把自己當成潑婦,這樣就可以什麽也不用顧忌,隻要能報仇就好!

講什麽律法?!她和燕深弦被狼群包圍著,求救無門的時候律法在哪裏?燕深弦殊死和狼群撕殺的時候,律法在哪裏?她被恐懼和絕望驅使得簌簌發抖的時候,律法又在哪裏?她隻想將那個人找出來,然後將他也扔進狼群,讓他也切身體會隨時會被狼撕開身體、被掏出肚腸、被啃咬骨肉、被分而食之的恐懼和惡心!

也正因為這樣,在未尋到真正的凶手之前,她雖然一再壓抑自己的情緒,但仍然無法掩飾對可能是凶手的畢家的厭惡,才會對著畢言飛說出傷人的話來。

伍行舟沒有再次開口,隻因為柳以沫眼裏出現了某種疑似是淚光的東西,這讓他詫異了許久,終於還是選擇了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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