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洛水縣翻了個遍,卻找不到陳雙喜的影子。 也是,現在離事發已經過了幾近四天,如果他心中有鬼,肯定早就逃之夭夭了。 至於他會往哪裏逃,找那些曾經和他一起混過的衙役一問,都說他多半是逃往鄰縣了。

與洛水縣相鄰的叫做洛寧縣,上回銀魚和茉莉在這裏呆不下去之後,也是跑到了洛寧縣去,這回估計陳雙喜也是投kao他們二人去了。

為了保險起見,柳以沫派人便衣去洛寧縣,打探陳雙喜是否真的去過那裏,畢竟是別人的地盤,還是謹慎謙虛一些的好。

在探子去打探期間,柳以沫一直在思考要怎樣和畢言飛道歉。 要怎麽和他說清楚她不但一點兒也不厭煩他,而且還希望可以天天和他在一起……不過,這樣的話實在有些難以啟齒啊,並且其中的暗示性太明顯了。

畢言飛這些天一次也沒再出現過,似乎她的話實在傷他很深。 沒有了記憶的人大多都十分脆弱,他把對她的記憶當做是全部的依kao,但她卻告訴他,這些都是錯的。 若換做是她柳以沫,她大概也不知道將來該如何自處。

微微苦笑,柳以沫打定主意,等抓到陳雙喜之後,就帶著他去找畢言飛解釋清楚。

所以,當她聽說陳雙喜確實在洛寧縣出現過的時候,她就決定親自去洛寧縣,她料想洛寧知縣應該不會連這點麵子也不肯給。

“大人等一等”。 正在柳以沫穿好了官服準備親自帶人跑一趟的時候,煩人地伍小師爺不知道從哪裏突然跳出來,“卑職有幾句話說,聽完了大人再決定去不去也不遲。 ”

“你又出來搗什麽亂!”柳以沫一看到他就想翻白眼,當初她還嫌伍四三麻煩,哪知他這個侄子更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不但目中無人。 還喜歡多管閑事,“本縣想親自去抓個人犯。 也礙著你了?!”

“陳雙喜還不算人犯,隻算有嫌疑吧。 ”伍行舟猶豫了一下,還是小心翼翼的糾正。 他不是傻子,柳以沫對他的態度一向不好,他自然看得出來,但是他也有他的堅持。

“……”柳以沫無語,直接把他當中是空氣中的一粒塵埃。 抬腿就走。

“大人請聽卑職一言,此番就算是您親自出馬,也未必能找得到嫌疑犯,還是從長計議為好。 ”伍行舟追上去,攔在她身前。

“讓開!”柳以沫瞪圓了眼睛,一點也不想聽他多說一句話。

伍行舟固執的搖頭,“大人先聽卑職把話說完……啪……”一聲清脆的耳光,他地左臉上迅速浮現五根通紅的手指印。

“警告你不要太目中無人。 要知道這裏是本縣最大,不是你伍小師爺!”柳以沫咬牙說道。 早就看這家夥不順眼了,一直看在伍四三地麵子上不想跟他計較什麽,但他實在是得寸進尺了!

伍行舟隻是愣了一下,隨後忽略掉臉上的疼和周圍衙役射過來的幸災樂禍的視線,低著頭繼續語調平緩的道。 “卑職隻是想提醒一下您,聽說洛寧知縣張想平和銀魚是表親,張想平從前沒少從銀魚那裏撈到好處,但銀魚幫被大人攪散,他必然會懷恨在心,所以卑職猜想他不會輕易讓大人如願……所以,您還是有備而去比較妥當。 ”說完,他麵色如常的朝柳以沫點一點頭,識相的轉身走開。

“……”全場瞬間安靜了一下,柳以沫原本惱怒地表情逐漸鬆動。 變得有點兒怪異。 “他說的是真的嗎?”

“應該是真的……”有曾經在銀魚幫混過的衙役回答,“小的曾經親口聽銀魚本人吹噓過。 ”

“那你怎麽不早說!!”柳以沫張嘴就大聲嗬斥過去。 把說話的衙役嚇了一跳。

洛寧知縣和銀魚是表親,這點柳以沫還真的沒想到。 若是這回真地冒冒失失就過去,那張想平和她官職同等,但仗著資格老,肯定不會把她放在眼裏,到時候她無疑會被人耍得團團轉,因而必須事先想一想怎麽讓這個張想平不得不把人交出來。

這麽說來,剛才倒是她誤會伍行舟的一番好意了?柳以沫有些鬱悶,最近怎麽盡是她誤會別人?!

“大人,那我們還去不去?”大黃湊過來,他其實也知道銀魚和洛寧知縣的關係,但一時沒伍行舟想得那麽遠。 其他人則是見柳以沫一副勢在必得的凶猛架勢,沒敢告訴她。

“去,肯定是要去的……”柳以沫猶豫道,“不過先讓我想個法子……”

“那什麽時候能想好?”大黃繼續問。

“我怎麽知道?!”翻了個白眼,柳以沫一揮手,“走開別煩我,我這不是在想辦法嘛!”

洛寧知縣張想平這個人,柳以沫除了從別人口中得知他貪財以外,其他什麽也不了解,實在難以想出兩全其美的辦法。

就在她思考要不要直接用銀子換人地時候,有人通報說堯公子和塗管家來了。

柳以沫愣了一下,然後提起官服下擺就往客堂跑去,跑到半路上又有些顧慮的緩下步子,一邊斟酌著道歉的話,一邊慢慢的挪動。

走到門側,柳以沫耳尖聽到有個耳熟的聲音在喊冤,她皺眉,等記起這個聲音的主人就是陳雙喜的時候,她驀地抬腿踹開房門,然後衝進去徑直對著那個讓她恨得牙齒癢癢的凶手,一腳狠踢過去。

周圍傳來一片抽氣聲,連嬌花也不忍的微微遮住眼睛,心中微微歎氣:嘖嘖,小姐真狠。

突如其來的一聲慘叫倒是叫柳以沫回了神,定眼一看,陳雙喜正捂著襠部,臉扭曲得厲害。 柳以沫吃了一驚,低頭看一眼自己地腳,才明白自己不小心踢到了人家地**,當即惡心得不行。

“好一招斷子絕孫腳。 ”湊過來看熱鬧的四捕快在門口偷偷議論,“估計這小子以後要找不著老婆了……”

柳以沫有些尷尬,心中地憤恨倒是一時間散去了許多,這才開始大致打量了一下周圍的情況。

陳雙喜被綁了雙手正跌在地上嚎叫,他身後還有兩個同樣被綁的男子,眼見柳以沫的目光掃過來,下意識就夾緊了雙腿,其中一個甚至嚇得腿一軟,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我招,我什麽都招了,求大人高抬貴腳,我是家中三代單傳啊……”

“老朽果然不如知縣大人這般英明。 ”塗管家歎氣,“審了半天也沒能讓他們招認,大人出馬果然是不同凡響。 ”

“……”柳以沫順勢瞟了一眼目瞪口呆的畢言飛,頭一次想在地上挖個洞,然後把自己埋進去,再也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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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大概還會有一章,補昨天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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