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0章 再給你一次機會

再給你一次機會

晚上兩個人在病房休息,紀宴原本是想要出院的,這個人少爺脾氣,嫌棄醫院這樣不好,那樣不好,覺得空氣裏麵有味,又覺得被子不夠舒服,苦得李勵去處理這些小事,連月看他也很辛苦,便讓紀宴稍微忍耐一下,不要太挑剔。

紀宴說,“不是為了我,我一個大老爺們我哪兒都能住,我不想你受苦。”

連月拿手點了點他的胸口,毫不留情得揭穿他,“我不覺得委屈,你也別一直想著逃離醫院。起碼要在醫院再呆一天。”

李勵說,“是啊,幸好有梁小姐在這裏。”

後麵的話被紀宴一個眼風掃過去,都堵住了。李勵還是挺怕他的,不過在連月的麵前,就覺得有了撐腰的,難得碰到一個能治得住紀宴的。以前紀宴找的那些女朋友,有幾個敢和他唱反調的,嬌花似得各種提條件,更不用說像連月這樣體恤下屬工作辛苦的。

人站在高位上還能考慮到其他人的想法,真的難能可貴。

夜晚,連月跟紀宴並肩躺在一張病**,她側臥在紀宴的懷裏,左手還能抱著她,這算是幸運吧。

病房裏麵休息的時間比較早,連月今晚上特意沒有做任何工作,此刻房間裏的燈也一並關上了,但尚有外麵的月光透進來,如紗如霧,為平淡的病房增添了浪漫的氛圍。

連月問起紀宴當時車禍的情形,紀宴隻是輕描淡寫地說了幾句,可是連月知道他手都骨折了,車禍肯定不是他說得那麽簡單,但既然他不想她擔心,她便不多問。

手指輕輕搭在他右手的石膏上麵,那種粗糙的感覺從指腹處傳來,這個細微的動作裏麵品出絲絲心疼的意味。

這是一場意外,紀宴這樣告訴連月,不過這隻是一種安慰的說辭,他自己都不相信。隻是有些事情還沒有確定,所以不能夠告訴連月。兩個人在一起,可以一起分擔風雨,他想給她更多的甜蜜和美好的記憶,而不是讓她為自己擔心。

紀宴忽然歎息一聲,連月從他懷裏抬起頭,單手撐起自己,俯視著他,目光裏都是擔心,“怎麽了,是不是哪兒不舒服?”

紀宴手指輕輕貼在她的臉上,肌膚滑如凝脂的美人,雙眼如一泓山泉,他的手往下,暗示的意味很明顯,連月按住他的手,敢情這個流氓在遺憾這個,“你能正經點嗎?”

“這麽美好的夜晚,不做點什麽確實有點可惜。”

連月氣得抬起手,最後落下去輕輕得,戳了戳他的胸口,“老實點。你還是想想到時候你怎麽跟你奶奶交代。”

紀宴眼神閃了閃,下巴枕在連月的發頂,“那先躲著吧,實在躲不過去就說實話,畢竟是一場意外,不過是折了一隻手而已,養上幾個月就好了。”

連月嗯了一聲,調整到舒服的位置蹭了蹭。“晚安了。”

紀宴親吻在她的額頭上,“睡吧。”

他盯了一會天花板,視線沉沉看向窗外,最後摟緊懷裏熟睡的女人,跟著她呼吸的節奏睡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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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剛剛降臨,殘陽如血,紀雅很不喜歡這樣的場景,手裏搖晃著紅酒杯,波光映在她的眸底深處,有種滲人的冷意。

“這麽好的一個機會,他隻是折了一隻手,你們真會辦事。不要給我找借口,我不想聽任何理由。”紀雅淺淺喝了一口紅酒,明明在品嚐紅酒的時候神情是享受的,可是下一秒她就變成另外一個人,說出來的話如凜冽的朔風,“還想有下次?這一次一擊即中,你們覺得下一次他不會有防備?老太太本來就不放心紀宴去到國外,整天把這個寶貝疙瘩放在眼皮子底下盯著,這種機會能有幾次?”

“那我們就在他回國之前再下一次手。讓他沒有辦法回到國內。”

紀雅重重將紅酒杯放在桌子上,手指在桌麵上敲了兩下,她轉向桌子上的屏幕,上麵對著的是她的心腹呂武。

“我還可以相信你嗎?”

“請再給我一次機會。”

紀雅沉吟了數秒鍾,又問道,“他有沒有察覺什麽?身邊的保安人員有沒有增加?或者是其他什麽的變化?”

呂武現在一直在監視紀宴的一舉一動,所以這會說起來很是清楚,“現在紀宴那邊增加了保安人員,但是不多,現在總共有六個人的樣子。對了,紀宴的女朋友梁月現在也到了醫院,正陪著紀宴。”

紀雅露出一絲興味,她不喜歡連月,這個女人很強勢,雖然看著很柔弱的樣子,遠不如陳寶兒那麽好控製。先前紀雅是想控製紀宴的人生,不過現在看來這個計劃是走不通了,畢竟先前她一直都以為她的侄兒是個窩囊廢,但現在才知道,其實根本不是那麽回事,那不過是紀宴的保護色而已。

紀雅有時候會覺得自己前半生挺可悲的,她以為自己掌握著自己的人生,但其實根本不是那麽一回事,陳華東背棄她,紀宴也不受她控製,現在就連老太太都防備著她了。自從陳華東和她的事情被大眾知道之後,紀雅便覺得自己的人生進入到一個飛速前進的狀態之中,像是被綁上了失控的過山車,她已經無法控製她的人生。

可是她恨這種感覺。

紀雅想到了什麽,勾了勾唇,“再給你一次機會。”

紀宴在醫院呆了兩天,說什麽也不肯再呆第三天,堅決要出院,誰也拗不過這個壞脾氣的大少爺,連月一開始還責怪紀宴太幼稚,可是當她知道他不喜歡醫院的原因之後,便如他所願。

紀宴說,我從小就不愛來醫院,我爸爸在醫院過世,那個晚上是我人生中最可怕的記憶,滿懷著希望等待最後等來死訊的時候,我就覺得這個地方讓人絕望。

連月沒辦法不心軟,當你愛的男人在你麵前露出他內心中那不為人知的傷口的時候。

留在醫院確實也沒有多大的幫助,接下來就是要等待骨折的地方慢慢長好。

現在他們住在酒店裏,紀宴現在隻有左手方便,習慣了右手的生活,難免會遇到各種各樣的麻煩事情,這個時候紀宴的心情就會很煩躁,簽文件的時候字寫出來歪歪扭扭的,他便將筆投擲到一邊,在紙上留下一大筆墨水。

連月總是在這個時候放下手裏的事情,走到他的身邊來,替他收拾好這些烏糟糟的東西,這些事情助手是不敢做的,怕紀宴的壞脾氣落到自己頭上,但連月可以,因為紀宴不會也不舍得對她發脾氣,每次連月過來,動作輕柔地收拾那些東西的時候,助理便發紀宴的神色舒緩不少。

於是助理心裏有個大膽的想法,不會是故意要引起女朋友的注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