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4章 不管她的死活

不管她的死活

連月在顫栗,她的情緒已經在崩潰的邊緣,因為剛才接到一通電話,也不知道是誰打來的,這幾天很多陌生的號碼打過來,連月也會親自接一些,為的是不放過任何一個可能,這裏麵有熱心的人,也有想賺錢的,還有那種變態,打電話過來詛咒說連安已經死了,把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

紀宴將她抱到沙發上,連月的臉埋在紀宴的胸口上,她的耳邊現在全是剛才那個變態的話,明明告訴自己不要去想,那些肯定都是假的,可是她完全就控製不住,負麵的情緒好像是一個可怕的黑洞,把人吸進去,世界變得暗淡無光,到處都很可怕。

“這些人…真的是太壞了,居然詛咒小安,我不相信,小安一定會沒有事的。”連月不住地低語喃喃,失去理智也不過是一時的事情,現在她在紀宴的懷裏麵已經冷靜了下來,說起剛才的那個人,便有種咬牙切齒的感覺,那種無聊的人嘴巴那麽毒,一定過得特別苦。

“沒事的。你相信我,一定會沒事的。我已經要求警方加大搜索的範圍,也跟大使館那邊取得聯係,他們一定會重視這件事,你相信我,連安是個聰明的小孩,他不會讓自己涉及到那種可怕的危險之中。我想來想去,這件事得通知你爸爸。”

紀宴知道,純粹的安慰,可能並不能讓連月完全忘記那種無力又憤怒的情緒,所以他現在要轉移連月的注意力。

本身尋找連安就不是連月一個人的責任,紀宴看到女朋友壓力這麽大,他覺得她操心地太多了一些,梁國棟這個當爸爸的,也不能什麽事情都不管,從法律意義上來說,梁國棟有這個義務,這是他必須要做的事情。

其實紀宴一直覺得連月在這件事情上有一點不對,她太讓人省心了,她把梁國棟和連愛紅當初都應該做的事情都做了,所以梁國棟就懶得管事情,怎麽說呢,這個當爸爸的,應該學著真正的成熟,連月和連安都應該去逼著這個不負責任的爸爸。不過換個角度思考,或許他們都知道結果是注定失望的,所以一開始的時候就懶得邁出那一步。

連月正是那麽想的,她一聽紀宴這個建議就皺眉,“找他幹什麽?找他又有什麽用?他根本就不是一個負責任的爸爸。他到時候隻會找我的麻煩。”

“或許他是個不負責任的爸爸,但他年紀比你大,閱曆也比你多,說不定這方麵有一些人脈,能夠幫到連安。”

紀宴耐心又溫柔得跟連月講道理,這個時候,連月便覺得自己好像是變成了不講道理的小孩,泛紅的眼睛跟紀宴對視了幾秒鍾,終於她還是在紀宴的桃花眼裏敗下陣來。

一切都是為了連安,現在也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

在連月打電話的時候,紀宴陪在旁邊,握住她的手,輕輕捏了捏她的手背。

紀宴心裏麵有一種猜測,隻是不好跟連月說。

警方那邊提出一種新的假設,連安很有可能是被熟人帶走的,但連安的親生母親連愛紅人還在國

內,近期根本就沒有出國,梁國棟人也在住院,這些都被警方給排除了。

可是紀宴知道,有些人的手可以伸到國外去,不一定要他親自出馬,像梁國棟這樣的人,就有這樣的能力。

莫笑剛才給紀宴打過一通電話,紀宴思來想去,又找人查了梁國棟現在公司的經營狀況,確實是遇到了問題,所以他有種猜想,連安被梁國棟的人帶走了。

紀宴不好直說,隻讓連月打這通電話過去,可以看做是一種不動聲色的試探,他倒是要看看這個人到底想要幹什麽,是不是就像是他想的那樣,打算用連安來威脅連月。

連月手上的股權還有不少房產,那些都是梁有成曾經的心血,也是梁國棟一直看不慣連月的原因。女人手上有這麽一筆不小的數目,很容易成為覬覦的對象。如果她足夠強勢,那可能還能保住,如果不是,便會成為她一生不幸的根源。

紀宴也並不清楚連月是不是也有過這方麵的懷疑,有可能是關心則亂,也有可能是說不出口。都是一家人,如果梁國棟做這種事情,真的讓人失望透頂。紀宴自己家裏也有許多說不出口的齟齬,所以他完全理解連月的沉默。

連月深吸了一口氣,跟梁國棟說這件事,對她來說,其實感覺挺奇怪的。她從小就習慣獨立,但為了連安也顧不得跟梁國棟的不愉快了。

“你不用找了。”

“現在人我在照看著。”

“這段時間忙,所以我忘記告訴你了。”

梁國棟輕描淡寫地告訴連月這件事情,連月握著手機完全怔住,她的心落下去的同時,湧出數丈高的火焰,她在這裏急得嘴裏都氣泡,結果卻是梁國棟帶走了連安,這麽重要的事情,他居然能夠忘記。

父女親情涼薄到這個地步,她不覺得可悲,因為她的內心早就已經死了這份心,不曾有過期待,又從哪裏來的失望。

她氣到全身都在發抖,胸口起伏著。

梁國棟在電話那頭輕笑,心情不錯,雖然聽不到連月說話的聲音,但可以想到這個人肯定是氣得不輕。

他們之間的關係已經扭曲了。

“如果連安在你那裏,為什麽他這麽多天都沒有聯係我?你不告訴我一聲,為什麽他也不告訴我一聲?我不相信你,我要聽到連安的聲音。你讓他親口來跟我說,他現在是平安的。”

連月的思維轉地很快,不會被梁國棟牽著走。

梁國棟真的討厭連月這股精明的勁,就像章錦繡那個女人一樣,女人太聰明,真的很不可愛,失去了所有的魅力。

他冷了口氣,“你什麽意思?你懷疑我嗎?我是你們的爸爸,你眼裏到底還有沒有我這個父親?居然敢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你憑什麽來命令我。我告訴你,那是我的兒子,我有這個權利和義務照

顧他,不用通知你們任何人。”

“不過,你要是想看他,可以,你現在回國來,我們當麵談。”梁國棟話鋒一轉,趕緊拋出自己真正的目的。因為他知道連月不會理他這個所謂父親的尊嚴。

說完,梁國棟就立刻掛斷電話,他不是跟連月商量,而是通知。

紀宴冷笑著說,“這是等著你上門打這個電話吧。”

這話說到連月心裏去了。

連月深吸一口氣,靠到紀宴的肩膀上,忽然就覺得好累,是從心裏散發出來的。她預感到有一場硬仗要打。

紀宴摸摸她的頭發,在她的額頭上親了親,“沒事,還有我呢。這一次回國,我們倆應該算是詐屍了吧。”

是了,國內的新聞說他們倆死了,估計不少人都信了。

連月本來想笑的,可是她突然間意識到什麽,輕輕歎口氣。

梁國棟從來不關心她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