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3章 這也是運動

這也是運動

紀宴那少爺脾氣,說來就來,說變就變,發的那些消息,全是因為當時在氣頭上,想要刺激連月跟他吵架,那樣她就搭理他了,不過現在他其實已經後悔,隻是發出去的消息不能收回,他嘴硬,“話是我說的,我給你時間冷靜了,你想清楚沒有。”

連月冷笑著回答,“才兩個小時而已,想不清楚,我覺得如果非要給冷靜的時間加一個期限的話,這邊建議你不如現在掛斷電話,等我想清楚了,我自然會來找你的。”

等她想清楚?以他的了解,怕是永遠都等不到她的電話。這個女人,在克製自己的情緒方麵,比他要厲害多,儼然是天生的獵手,要不怎麽能將他死死拿捏住。

紀宴的太陽穴像是有個人拿了一根針在裏麵攪動,刺痛的感覺,令他皺緊了眉頭,浮現出一個深深的川字在眉宇之間,“工作上的事情,至於影響到我們的感情嗎?”

這是往後退了一步吧,但其實這一步,對連月來說也是可有可無的。她不高興的是紀宴的態度。可能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思維差異。不過看他似乎不明白的樣子,連月覺得這樣糾纏著也好沒有意思,她便把話說清楚,“工作上什麽事情?紀宴,我們現在也不在一起,你說我們能因為什麽吵架?我簡直莫名其妙。你那是工作需要,我也是工作需要。你怎麽就討伐起我來了?”

紀宴沉默了幾秒鍾,從電話裏麵傳來他的呼吸聲,估計是在平息心情。

連月捏了捏眉心的位置,想說幾句軟話,可是又不願意,紀宴的脾氣是這樣,他有時候多疑又敏

感,追她的時候像個紳士的流氓,在一起之後又是個小孩脾氣,當然他也有很多優點,否則連月也不會跟他在一起。她知道,他在等她送他台階,好讓紀少爺下來。

隻是今晚上連月不想這麽做,有些事情,旁人說一千道一萬,都不如他自己明白的好。

“我明天還要工作。不跟你說了,睡覺了。”

挺失望的,這些事情,她可以不問,也可以不在意不生氣,但是紀宴不能這麽理直氣壯,還倒打一耙。當然她可以容忍他那些少爺脾氣,但有些事情卻一點都不想縱容,因為這簡直就是莫名其妙的大男子主義。

連月這一次沒給紀宴說話的機會,關掉手機,直接睡覺。

紀宴打不通連月的電話,撥到連安那裏。

電話接通,連安的聲音很無奈,“姐夫,我還是小孩子,要早睡覺呢。不然以後長不高。”

紀宴當然知道,可就是冷靜不下來,這問題放在這裏,不解決,肯定沒辦法睡覺。他說,“我問你幾個問題。”

“你問吧。”

連安強打起精神來,揉著惺忪的睡眼。

連月睜開眼,發現醒得比平常要早一點,鬧鍾都還沒有響。

現在是早上六點,她換上跑步的衣服,準備出去跑步。工作重要,身體當然也重要。

外麵天光微亮。

連月打開門,冷不丁門口靠坐著一個人撞到她的腿上,連月吃了一驚,往後退了一步,那個人卻在即將摔倒的時候,一手撐在地麵上,借力站起。

在這種情況下見麵,連月是很意外的,口口聲聲說要冷靜的人,結果最不冷靜,跑到她家門口,也不知道是等了一個晚上,還是剛剛到的,看他衣服上的褶皺,估計是在這裏坐了一個晚上。

“你跑這裏冷靜來了?”

“不行?”

“隨你。”連月懶得跟他吵架,“那您請繼續冷靜,我要去跑步了。”

紀宴沒說話,眯著眼睛看著她,“正好,一個晚上沒睡,我也想清醒清醒,我跟你一起去。”

連月站在那裏,就是沒邁出那一步,盯著紀宴看了一會,“你這樣很幼稚。”

“我們把話說清楚。現在就說清楚。電話裏麵說不清楚,我要當麵跟你談。”紀宴攥住連月的手,將人拉進室內,兩個人坐在沙發上,連月看他的模樣,心裏的感覺很複雜。她當然知道電話裏麵的溝通和當麵溝通的差別,電話裏麵隻能聽到聲音,並不能夠看到對方的神情和動作,聲音也是可以騙人的。

紀宴一早出現在她家門口,連月真的挺意外的,昨晚上那點氣,這會其實,消地差不多了。看紀宴跑上門來,不管是不是道歉,連月也願意好好跟他談一談。可能就是覺得這個態度是要認真溝通的

態度。

對女人來說,可能態度比事實更重要,她需要看到尊重和愛意。

連月問他,“你什麽時候來的?”

紀宴不想回答這個問題,“你其實就是生氣了,對吧。”

連月反問,“你說呢?”

因為聯想到紀宴問她梁國棟的事情,當時沒有明白,但章錦繡跟她說了照片的來源之後,連月便明白過來了。

紀宴當時明顯就是在試探她,試探她知不知道。她知道很多男人的誠實,其實就是你不問,他不說,但是你指責他的時候,他又會告訴你,你沒問我啊,你問了我一定會告訴你,所以反倒是女人的不對。當然這種狡詐的邏輯,連月沒法讚同。

紀宴捏了捏手,“我是不想告訴你,免得你不高興,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更何況是紀雅耍的手段,昨天去上班就給我增加了這麽兩個美女助理和秘書。她表麵上是在補償我,但實際上,肯定不是好心。”

連月一聽跟紀雅有關係,便明白了一切。

“所以,後來我也沒有在電話裏麵跟你說。說了也聽上去像是在狡辯,尤其是,在見不到你的情況下,我看不到你的神情。”

錯過了最佳攤牌的時機,後來的事情便像是滾雪球那樣,錯誤越來越大,也脫離了人的掌控,超

出預期。

紀宴當時就想,讓連月低頭哄他一下,像是在做垂死的掙紮,但最後磋磨的人,卻是他自己。

睡不著便讓司機開車來了臨城。

“有問題不能過夜。你還有什麽想問的?”紀宴其實覺得自己都交代地差不多了,不過看連月的模樣,卻並沒有什麽表情,他也拿捏不住,她是不是還會生氣。她在意的點,跟他從前那些女朋友都不一樣,那些人的理由讓他覺得無理取鬧,但在連月這裏,紀宴覺得自己就沒有贏過。

男女關係像是一場博弈吧,紀宴一廂情願這樣想的,現在忽然明白了,和諧的關係才不是誰占上風誰占下風,而是心甘情願。

他心甘情願出現在這裏,一早看到她,覺得紀家那些糟心的事,什麽都不算了。

連月心底裏歎口氣,站起身,紀宴卻往沙發上一躺,“我要睡覺,哪兒都不去。”

連月掃他一眼,以為她要趕他嗎?

她過去拉他,“起來,別睡這裏,去**睡覺。”

紀宴原本閉上的眼,一下子睜開,剛才還昏昏欲睡的人卻一把將連月打橫抱起,“你陪我睡會。”

本來是想睡覺,但他現在更想睡她。

“我要去跑步。”連月抗議。

“這也是運動。”

將人抱去浴室,關上門,水聲掩蓋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