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永不凋謝的堅守()

剛剛結束訓練的戰士們其樂融融地圍坐在一起拉歌,全連官兵兩人一組劃拳,輸得人再分成兩人一組劃拳,直到隻有最後一個輸得為止。

最後輸的那個人自然要為大家嚎叫一首軍歌。

排長江海龍很不幸,他是最後一個輸得。

江海龍豪爽地站起身來,東拉西扯說了一大堆廢話,但就是不唱歌。

蕭戰龍等得不耐煩了,霍地一下站起身來,起哄道:“一二三!”

戰友們默契地拍手叫道:“快快快!”

蕭戰龍對著江海龍一臉壞笑:“一二三四五!”

戰士們整齊地打著拍子“我們等得好辛苦!”

蕭戰龍揮舞著手中的軍帽:“一二三四五六七。”

戰士們異口同聲:“我們等得好著急!快——快——快!”

蕭戰龍沒有放過江海洋的意思:“叫你唱,你就唱,扭扭捏捏不像樣,像什麽?”

戰士們嗷嗷叫道:“大姑娘!”

蕭戰龍和戰士們合叫道:“冬瓜皮,西瓜皮,不許耍賴皮!”

江海龍被戰士們“攻擊”得無地自容,粗糙地大手一揮:“軍營的男人都是英雄漢!老子負過傷,殺過人,還怕唱歌?唱就唱!”

戰士們不再鬧了,都等著江海龍為大家狼嚎一曲時,“我跑!”江海龍調皮地扔下一句話後頭也不回地跑掉了。

“『操』他哥的!幹死他!”蕭戰龍率領著戰士們嗷嗷叫著衝上去想要揍他。

戰鬥警報拉響——

戰士們紛紛進入備戰狀態跑去集合,江海龍瞟了蕭戰龍一眼:“你小子現在牛了,剛成為我的排副就公開和我叫板!”

蕭戰龍對著他伸出中指:“願賭服輸!你老實的唱歌不就沒事了嗎!”

江海龍嘿嘿笑:“回來唱,回來唱。”

y市發生一起由黑魆幫組織策劃的『騷』『亂』事件。

江海龍率領一連一排的戰士配合武警官兵沿路搜索煽動這起『騷』『亂』事件的黑魆幫成員。

“這有屍體!”

戰士們聽到喊聲立即向聲源奔去,在河邊的幾個戰士從浮土中拉出一具頭幾乎被砍斷的屍體,隻有脖子上的一層皮還連著腦袋。

隨隊的一名武警官兵趴在屍體上痛哭流涕:“這是我們掉隊的通信員!”

戰士們沒有時間悲傷,繼續沿路搜索。

隨後,戰士們在一處庭院的門口發現了大片血跡,進到院子後,發現兩具武警官兵的屍體,其中有一具身上布滿刀口的半『裸』屍體,頭皮已經被割掉。靠著牆院的一具屍體,手指全都被砍掉了,即使這樣,他依然死死地握著手中的衝鋒槍。

蕭戰龍拿起衝鋒槍檢查了一下後,不由自主地向這名已經犧牲的武警官兵立正敬禮。因為當時的政策不允許開槍,所以他直到犧牲衝鋒槍裏還壓著滿滿地子彈,即便在他犧牲之後,暴徒砍掉了他的全部手指也沒能從這名武警官兵的手中奪走衝鋒槍。

“夜老虎特種大隊一連全體官兵,速到發生暴『亂』的e大街支援,速到e大街支援,完畢!”無線電耳麥傳來了陳朝陽的命令。

“一連一排收到,即刻前往,完畢!”江海龍回複道。

當戰士們乘坐軍用卡車來到暴『亂』的街道上時,這裏已經無法用人山人海來形容了,一群群黑魆幫成員沿著人行道前行,不斷有人匯集其中,黑魆幫幫眾所過之處商店的門窗俱毀。

排長江海龍厲聲道:“這場『騷』『亂』是由黑魆幫組織策劃的,他們混在百姓中,我們不能傷了無辜百姓。一會我們要配合武警戰士製止『騷』『亂』。但這裏是自治區,沒有上級的命令我們不能貿然開槍!”

江海龍突然從喉嚨裏爆發出一聲低吼:“都說槍是戰士的第二生命,如果我們手中沒有槍就不同敵人戰鬥了嗎?!我們就不捍衛祖國的安寧了嗎!?”

戰士們扯著嗓子高吼:“死戰到底——”

江海龍滿意地點點頭:“記住!誰也不準傷了無辜地百姓,否則我斃了他!”

在寬闊的道路兩頭,匯集著兩撥人馬,一頭的黑魆幫成員手裏拿著磚頭和砍刀。一頭的武警整齊的持著盾牌封鎖著路口。

四輛軍用卡車停在了武警們身後,卡車裏衝出來『潮』水般的特種兵們。

特種兵一手持三棱軍刺,一手持武裝帶,協同武警官兵邁著整齊的步伐向黑魆幫成員接近,對麵的石塊和酒瓶猶如疾風暴雨般飛來,不斷有武警被砸中倒地。但馬上就有戰友將其扶起防止掉隊。

很快兩撥人馬匯集在了一起。

戰鬥開始了!

蕭戰龍率先衝進了黑魆幫眾多成員中,一個敵人手持一把大開山刀向他衝來。

先發製人!沒等他出手,蕭戰龍手裏的武裝帶就狠狠地打抽在了他的耳朵上,敵人用手捂著耳朵躺在地上痛苦的哀號著,鮮血正順著他的指縫流淌出來,他的耳朵廢了,蕭戰龍一軍刺紮在他的胸口,熾熱地鮮血濺了蕭戰龍一臉,另一個敵人手持開山刀往蕭戰龍後頸砍去,聽到風聲的蕭戰龍猛然回頭,迅捷地出招,一軍刺『插』進了他的心窩,用力拔出軍刺,敵人心窩上的傷口就像大堤上的缺口一樣噴出血來。

交鋒一開始,e大街上就想起了鬼哭狼嚎般的慘叫,一片片腥紅地血霧向四周飄散。

江海龍刺倒兩個敵人後,聽到背後隱約傳來了嬰兒嚶嚶地哭聲,他猛地回頭;隻見一個身上數道傷口的少『婦』腳步一個趔趄摔倒在地上,她的懷中還抱著一個隻有幾個月大的嬰兒。

江海龍急忙衝上前去,把軍刺狠狠地刺進了站在少『婦』身後敵人的心髒。

嬰兒還在輕輕啜泣,江海龍蹲下『摸』了一下少『婦』的鼻息,少『婦』已經死去,江海龍抱起哭泣的嬰兒想要衝出人群,不料周圍卻圍上來二十幾個敵人。

江海龍手中抱著嬰兒,無法抽出軍刺,他敞開衣服,把嬰兒包裹在其中,不讓鮮血濺到嬰兒的身上。

二十幾個敵人已衝了上來,江海龍一記正蹬蹬飛一個,他一頭避開迎麵劈來的一刀,同時,二十幾把開山刀一起朝不同的方向砍來......

另一邊,四個敵人向蕭戰龍圍攏過來,蕭戰龍和徐大柱十分迅速又有默契的背靠背站在一起,四個敵人立刻對他們兩個展開了圍攻。

沒有人可以打倒兩個緊緊貼在一起的生死戰友!

蕭戰龍揮動著武裝帶撇在一個敵人的眼睛上,他捂著血流不止地眼眶,嘴裏發出殺豬般的嚎叫,痛得彎下了腰,“撲哧——”軍刺捅進了他的後頸,蕭戰龍迅速地拔出上麵還掛著肉的軍刺,旋即刺向另一個敵人的小腹,這個敵人到死都不明白;蕭戰龍拔出軍刺後再刺向他的速度為什麽如此之快。

特種兵們配合武警官兵對被製服的敵人實施抓捕,捆好的敵人直接撂到卡車上,救出被卷進暴『亂』中的百姓全部火速送上救護車。

半個小時後,街上的暴『亂』已被平定,大街小巷一片狼藉,被推翻點燃的汽車仍舊在冒著濃煙。

這時,蕭戰龍發現道路上正跪倒著一個人,鮮血正從他身體數十道刀口中泊泊流出,他的軍裝已經被鮮血染成了黑『色』,鮮血染紅了他周圍的大片土地,他的周圍橫三豎四地躺著被鞭腿踢斷脖子、膝蓋頂暴卵蛋而死的敵人。

蕭戰龍走過去,淚水頃刻間便奪眶而出,是一張他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臉,他的排長江海龍。

江海龍已經犧牲,他的懷裏緊緊抱著一名還在繈褓中的嬰兒,嬰兒正在他的懷裏甜甜地酣睡著。

江海龍為了保護這名嬰兒,一直把他緊緊地摟在懷裏替他抵擋攻擊,直到犧牲。

在場的特種兵們眼淚住止不住地流,一個戰士哭著喊道:“排長,你還欠我們一首軍歌啊!”

蕭戰龍擦去眼角的淚水,強忍心中的悲痛:“排長江海龍已經犧牲,現在由我這個排副暫代排長之職。”

所有戰士全都紅著眼眶盯著蕭戰龍看。

蕭戰龍一聲暴喝:“看看你們這副鳥樣子!都不許哭!全體,列隊!”

戰士們喊隊的聲音打破了街上的沉默,嘈雜的腳步聲紛『亂』地踏著地麵,戰士們都強忍悲痛壓抑著哭聲列隊站好。

蕭戰龍嘶聲長嘯道:“你們要記住,你們是特種兵,特種兵!在戰場上,無論發生什麽,包括眼睜睜地看著戰友在你身旁倒下,你都要挺起胸膛,戰鬥到底,戰鬥到底!”

蕭戰龍帶著滿腔,悲憤地扯著嗓子高喊:“給我們的排長——敬禮!”

刷!

戰士們麵向已經被裝在屍袋裏的江海龍肅穆敬禮。

在場的武警官兵無不舉起手向犧牲地江海龍敬禮,很多武警官兵潸然淚下。

“暴『亂』還在繼續,我們的任務還未結束,我們要為排長報仇,把你們的悲痛給我化成力量,牢牢記住,黑魆幫與我們之間有著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我們要以血還血!”

戰士們眼睛血紅,殺聲震天:“血海深仇,不共戴天,以血還血!”

鄉『政府』。

蕭戰龍等人接到保衛鄉『政府』的命令,剛一到達鄉『政府』樓內,鄉『政府』的四周就聚集了幾百個敵人,環顧周圍圍牆外到處都是黑壓壓地人群,鄉『政府』院內少的可憐的二十幾個武警帶著鋼盔拚命的頂著大門防止敵人衝進大院,特種兵們端著自動步槍左顧右盼,不知是否可以開槍。

敵人麵對手持自動步槍的特種兵並不感到畏懼,仿佛他們早已斷定這些“武警”不敢在自治區內開槍。

鄉長辦公室內,急的滿頭大汗的鄉長正和自治區的頭頭協商是否可以開槍製止暴『亂』,協商過程中,自治區頭頭始終固執己見,堅決不同意開槍。

自治區的頭頭收了黑魆幫分會大哥上千萬贓款和無數妖豔的美女,此時,自治區頭頭並不知道e大街上的暴『亂』有多麽嚴重,他一直坐在鄉『政府』內,他以為此次暴『亂』就像黑魆幫分會大哥說的那樣“就是圍住鄉『政府』示威而已。”

“『操』!”蕭戰龍大吼一聲撲了上去,一把把自治區的頭頭按倒在桌子上,隨後抽出三棱軍刺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受了驚嚇的自治區頭頭用生硬的漢語說道:“你知道你這是什麽行為嗎?你會受軍法處置的!”

蕭戰龍看了一眼陳朝陽,陳朝陽冷酷無情的臉上什麽都沒說,這就等於他默許了蕭戰龍的行為。

蕭戰龍血紅眼睛,一字一句地對自治區的頭頭說:“這場『騷』『亂』事件是由黑魆幫策劃並製造的反革命暴『亂』,如果你還不允許我們開槍『射』擊的話....”蕭戰龍手上加勁兒,在自治區頭頭的脖子上劃了一道血痕,蕭戰龍緊盯著他的雙眼繼續說道:“我的三棱軍刺會毫不猶豫地捅進你的脖子,等你的血流幹之後,我會把你的屍體丟到暴『亂』的街上,不過請放心,你是為了在同黑魆幫的對抗中英勇犧牲的!國家還會為此表彰你!”

自治區的頭頭全身都被冷汗浸透,褲襠處已經濕了一大片,不斷地滴出黃顏『色』的“水”來,他虛脫地點點頭,同意特種兵們開槍製止這場反革命暴『亂』。

噠噠噠!

鄉『政府』院內的特種兵們同時開槍『射』擊,打得圍在鄉『政府』周圍的敵人四下逃散,剛逃走沒多遠,便被多如『潮』水的武警官兵撂倒在地上。

陳朝陽駭人的目光中就要『射』出劍來:“e大街和鄉『政府』門前的黑魆幫成員不是黑魆幫這次反革命暴『亂』的主力,他們手中沒有槍,黑魆幫的主力此時正聚集在一處村莊內,下麵的清洗行動將由我親自帶隊!”

一輛接著一輛的解放軍卡車駛過黃土飛揚的村莊,車上的特種兵們眼睛中充滿了不共戴天的仇恨,夜老虎特種大隊全連官兵的81-1自動步槍都上著明晃晃的槍刺。

嘩啦啦,一片清脆地拉開槍栓的聲音。

特種兵們成戰鬥隊形沿著白楊林向目標地集結。

噠噠噠!一陣密集的槍聲響起,特種兵們和敵人交上了火。

300多個敵人不斷被特種兵們凶猛的火力打得節節後退。

一名武警官兵高喊:“前方是一所小學,不能讓敵人進到學校!”

“突擊!”連長陳朝陽果斷下令。

“為排長江海龍報仇雪恨!以血還血!”蕭戰龍歇斯底裏地吼道。

“以血還血!”特種兵們一個個都血紅眼睛,在機槍的掩護下發起了突擊,槍聲此起彼伏,不斷有戰士受傷被抬下來,但是絕沒有一個戰士臨陣退縮!

戰士們這種往前衝的打法死亡率高達50%,但為了不讓敵人退到小學內,隻能向前突擊。

百姓有難,軍人不衝,誰衝?

很快,特種兵們就和敵人殺在一起。

一場酷似冷兵器時期的肉搏戰展開了,不時有人應聲倒地。

鋒利地槍刺在陽光的照『射』下發出耀眼的寒光。

蕭戰龍用手中的槍刺挑開了一個敵人的胸膛,鮮血混雜著碎骨和肌肉組織噴『射』到他的身上。

徐大柱用槍刺割破了一個敵人的氣管,他覺得還不解氣,又在他的心髒處補了一下。

陳朝陽幹脆把槍挎在身後,拿著軍刀往敵人的脖子上猛砍,數名敵人被他砍掉了腦袋。

“殺——”特種兵們血紅眼睛,殺聲震天!無數敵人相繼倒在血泊之中,特種兵們不解氣,提起槍刺,往已經倒在地上的敵人身上一頓『亂』刺!很多敵人被刺成了馬蜂窩。

二十分鍾後。

一切都結束了!

沿著白楊林的路邊躺滿了一長串敵人的屍體,血流成河。

暴『亂』平息了,可是排長江海龍卻永遠長眠在了這片土地上。

他是英雄,英雄倒下的是軀體,不倒的是永不凋謝的堅守!

一個月後。

對抗黑魆幫戰研討會上。

陳朝陽麵容嚴肅:“90年代是黑魆幫展最為迅速、活動最為猖獗的時期,截止到目前為止,黑魆幫在境內外的分會有幾十餘個。”

陳朝陽加重了語氣:“黑魆幫已經有近百年的曆史,最初是由幾個逃亡海外的華人創建的,總部設在美國,黑魆幫主要經營走私、偷渡、黃、賭、毒、軍火和雛『妓』買賣為生,黑魆幫成員大多都是亡命徒,加入黑魆幫後,統一送到阿富汗進行實戰訓練,所以他們擁有一定戰鬥力,在人數和火力相同的情況下,他們甚至可以和武警中隊相抗衡。”

“在中國,黑魆幫的分會已經全部被武警清洗,因此黑魆幫對『政府』懷恨在心,所以黑魆幫總是派殺手和幫眾潛入境內暗殺『政府』要員、製造恐怖事件。黑魆幫境外指揮,境內行動;境外培訓,境內破壞。近年來,反『政府』思想已逐步在黑魆幫組織內部占據上風,反『政府』行為轉向以恐怖暴力為主要手段!”

“這是黑魆幫第十九代頭目——黃子鳴,男,美籍華人,1964年出生。”陳朝陽在投影儀上放置了一張照片,照片上的黃子鳴,方臉,粗眉,寬鼻,一臉濃密的絡腮胡子。要不是他那雙殺氣咄咄『逼』人、看起來萬分好『色』的眼睛,蕭戰龍真以為黃子鳴是個在街邊賣羊肉串的大叔呢。

“自1996年以來,黃子鳴在阿富汗的恐怖訓練營地訓練黑魆幫成員,練成之後,專門從事暗殺我國『政府』工作人員,並以極端殘忍的手段濫殺無辜,而且還販賣毒品和軍火。”陳朝陽說著用換了一張投影圖:“這是黃子鳴與金三角最大的毒梟——譚曉強交易時的照片。”

“我『操』!這不可能!”蕭戰龍拍著桌子大吼一聲站了起來。

“蕭戰龍!你抽什麽羊癲瘋?別忘了你現在是一個排長,別一點組織紀律『性』都沒有!”陳朝陽吹胡子瞪眼怒斥道。

“是!”蕭戰龍哆嗦著嘴唇說到,懷揣著無法平靜的心情坐了下來。

陳朝陽看了他一眼,想說什麽卻欲言又止,從那一刻起,無論陳朝陽說些什麽,蕭戰龍都沒聽進去。

蕭戰龍的腦海裏不斷閃現剛才投影儀上黃子鳴同毒梟交易時候的照片。照片上的毒梟剃著光頭,目光毒辣,他不是別人,正是蕭戰龍比親兄弟還親的——譚曉強。

會後的作戰會議室,隻剩下蕭戰龍和陳朝陽兩個人。蕭戰龍把他和譚曉強之間的關係一五一十地告訴了陳朝陽。

啪!陳朝陽將一大堆照片拍在了會議室的長桌上:“這是我們的情報人員所提供的照片。”

蕭戰龍仔仔細細地翻看著那些照片,照片上的譚曉強如假包換,每一張都是他和各『色』人物交易毒品時的照片。

蕭戰龍真的希望這些照片都是用電腦合成的,他就不明白,短短的幾年間,譚曉強怎麽會從一個以撿破爛為生的野小子變成一個大毒梟?他真的無法相信這是事實。

“這是我們所掌握譚曉強的資料。”陳朝陽遞給蕭戰龍一打資料。

資料上赫然寫著;由一個窮小子變成臭名昭著的毒梟,這一過程譚曉強隻用了5年時間。譚曉強,男,23歲,1972年9月6日出生,雲南隴川縣人。父母是當年金三角有名的大毒梟“罌粟鴛鴦”,1984年,“罌粟鴛鴦”在國際刑警緝毒處與多國刑警聯合開展的“金三角大清洗”行動中,因武裝拒捕,被國際刑警開槍擊斃。同年,譚曉強的爺爺——譚雲鵬(1966-1984年活躍在金三角的最大毒梟。國際刑警在1979年曾對他下達過紅『色』通緝令)帶著譚曉強離開“金三角”去到珠海,從此隱姓埋名,以撿破爛為生。1988年,譚雲鵬過世。1990年,譚曉強離開珠海回到雲南,在一次機緣巧合中,譚曉強遇到了譚雲鵬當年最得力的爪牙——“惡狼”,從此,譚曉強走上了一條不歸路。1992年,惡狼因肺氣腫逝世,譚曉強順理成章的登上了惡狼的位置。譚曉強上位後,心狠手辣,不斷擴充自己的武裝力量,吞並金三角其他毒梟,占領了金三角70%的毒品市場。

蕭戰龍將這“沉重”的資料放下,深吸一口氣,堅定地說:“他是我的兄弟!但,我是兵,他是賊。如果有一天我們狹路相逢,我會毫不猶豫斃了他!”

陳朝陽神『色』有些黯然:“為我們提供這些寶貴情報的臥底,已經犧牲,年僅28歲。”陳朝陽看著蕭戰龍的眼睛:“是被黑魆幫活埋的。”

蕭戰龍兩手握拳,捏的骨骼聲聲作響。

陳朝陽:“從我們的臥底提供的情報來看,譚曉強與黃子鳴之間的毒品交易非常頻繁,所以我希望你能...”

“你要我做什麽?”

“利用你與譚曉強之間的關係順藤『摸』瓜,找到黃子鳴,取得他的信任,打入黑魆幫內部,直到我們將黑魆幫在中國的秘密基地一網打盡。”

“我去!”蕭戰龍沒有任何猶豫。

陳朝陽走過來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目光變得犀利:“你不用這麽著急答應我。首先,你的任務不能單純地定義為臥底,你不能和我取得聯係,你沒有任何後援,甚至可能死在你戰友的槍下,如果你犧牲,就會變成萬劫不複得罪人!就算你完成任務回來,也隻能做個無名英雄。”

“我是軍人,服從命令,別無選擇!”蕭戰龍一字一頓地說。

宿舍內。

看著放在桌子上的軍銜和領花,一身橄欖綠『迷』彩服,印有百獸之王“老虎頭”的臂章。蕭戰龍的心頭湧起一股莫名的傷感,因為他再也沒有機會穿上它們了。

抱著跟隨他一起穿越生死線多年的81-1自動步槍、刻有“保家衛國”四字的三棱軍刺。蕭戰龍像愛撫雪兒一樣地撫『摸』它們。因為再也沒有機會帶著它們一起上戰場了!

宿舍的門被推開:“真的決定退伍轉業了?”徐大柱站在蕭戰龍身後很不理解地問。

蕭戰龍回過頭去努力擠出一個笑容:“我還年輕,想早點轉業幹出一番事業。”

徐大柱哪裏知道,退伍隻是一個幌子,蕭戰龍將有十分重要的任務等著他去完成。

蕭戰龍獨自在營區內漫步,不時有戰士向他這個剛剛升上排長的少尉駐足敬禮。蕭戰龍看著這些小兵蛋子們,就好像看到了五年前的他。那個時候他還是一個熱血青年,懷揣著青想走進部隊,又經過不懈努力克服重重困難來到了夜老虎特種大隊。時間匆匆似流水,世事多變,沒想到他竟然會以去執行一個保密任務的方式而退伍。

蕭戰龍輕撫著和他朝夕相伴了五年的營房的牆壁,許多往事還曆曆在目,這裏有他和戰友們的“兵味兒”,有他和戰友們的歡聲笑語.....

如今,要說再見了!

烈士墓園。

注視著長眠在這裏的林宇峰、徐小柱、江海龍。蕭戰龍要把他們的相貌、事跡全部深深地鐫刻在他的生命中,帶著它們走好未來的每一步。

陳朝陽肯定地說:“你的任務和身份隻有我們二人知道,如果你能出『色』地完成任務並平安歸來,我會給你一個新的身份。”

“完成任務是軍人的義務和使命。”蕭戰龍神『色』莊重地說道。

陳朝陽將兩個酒碗擺放到地上:“今天破例,咱倆幹一杯!”他說完拿起酒瓶在酒碗裏倒滿了酒。

陳朝陽遞給蕭戰龍一隻裝滿了酒的碗:“夜光杯,捧在手,千軍共飲出征酒。”

蕭戰龍接過酒碗:“出征酒,味醇厚,豪情壯心似酒流。”

蕭戰龍和陳朝陽麵對麵舉起酒碗:“將軍也舉起杯,士兵也舉起杯,出征的酒,飲一口,將軍士兵血同流。”

陳朝陽將他手中碗裏的酒一飲而盡:“是生也舉起杯,是死也舉起杯。”

蕭戰龍仰起脖子一口氣將一碗辛辣的白酒灌到了肚子裏:“出征的酒,飲不夠,生生死死不回頭!”

啪啪!兩隻酒碗被蕭戰龍和陳朝陽摔得粉碎。

陳朝陽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你的名字無人知曉,你的功績與世長存!”

陰霾的天空下遲遲沒有下起雨。

車站。

離別的車站。

月台上站滿了退伍的老兵和前來送行的戰士,許多人抱在一起失聲痛哭。

胸前佩戴著紅花的蕭戰龍與陳朝陽、徐大柱、李雙雙還有他排裏的三十名戰士麵對麵的站著,陳朝陽表情還是一如既往的冷峻,徐大柱還是像平常一樣木訥,喊蕭戰龍排長的三十名戰士均是紅著眼眶,有的戰士哭得唏哩嘩啦。他們大多是蕭戰龍當上班長起就跟著他一起出生入死的。

蕭戰龍看著三十名自己親手帶出來的戰士,突然發出一聲暴喝:“突擊一連一排集合整隊!”

“是!”三十名戰士井然有序的列成一個方隊站好。

蕭戰龍自豪地點點頭:“這才像我蕭戰龍帶的兵,我走了以後,還有你們留在部隊,你們能否嚴於律己,精忠報國?”

“能。”聲音不齊,有人仍帶著哭腔。

“能不能!?”蕭戰龍扯著嗓子聲嘶力竭地暴吼!

“能!”聲音地動山搖!月台上退伍和來送行的官兵們紛紛側目觀看這些彪悍的特種兵們。

蕭戰龍轉過身去跟著退伍的官兵們一起走上火車。

“全體,向老兵敬禮!”

刷!

月台上千名來自各個部隊的戰士們麵向火車肅立敬禮!

刷!

火車上的退伍老兵們眼含熱淚向月台上的戰士們還禮!

有一種情感,隻能拿心去感受,有一種情感,隻能拿心去儲藏,這種情感,不能被單純地被劃為朋友,它超出了朋友的界限和理念,這就是戰友情。

一聲汽笛想起,火車慢慢開動了,蕭戰龍在火車靠窗的位置上探出半個身體和來送行的戰友們揮手告別。

陳朝陽手持兩麵紅旗,打著旗語,“旗語”打濕了蕭戰龍的眼眶。他用旗語告訴蕭戰龍:“軍隊不會忘記你的犧牲,人民不會忘記你的犧牲,祖國不會忘記你的犧牲!你的名字無人知曉,你的功績與世長存!”

又一聲汽笛想起,火車提速了。火車不斷地加速,月台上前來送行的戰友們逐漸變成一個點,最後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