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洋洪門雖然勢力龐大,難以控製,但這些年陳家統合了一部分力量,被推選為這一屆的洪門帶頭大哥。陳家繼謀求脫離顧家的限製後,又開始與洋人以及他們的奴才以蘇清遠為的買辦階級合作,並且還拉了南洋的保皇派與守舊派團結的頑固勢力,可謂一時風頭無二。

李秉衡早就想鏟除這股勢力,隻不過時機未到,況且也沒有合適的借口,如今他們與洋人、日本人勾結在一起,也就怪不得他了。

陳家本來寄希望於跟顧家聯姻,以維持與顧家的關係。但這次顧家家主親自到坤甸後,透露出了要將愛女顧佳韻許配給李秉衡的意思,也意味著兩家徹底站到了對立麵。

陳白鬆早就對顧佳韻情根深種,再加前年就與李秉衡結下了怨,如今更是對他恨之入骨。正好往這間酒館來尋張秋蘭,不料卻遇到蘇別山這草包又在為非作歹,一看卻是李秉衡等人。早就對這位蘇家大少爺在坤甸的惡行看的不爽,也有意讓李秉衡難堪,也不揭破,出言挑撥。

李秉衡見是陳白鬆,知道對方沒懷好意,不過蘇別山在坤甸為非作歹也略有耳聞,如今撞到,少不得讓他吃點苦頭。

“原來令尊便是蘇清遠,我隻聽說過他與外國人相交甚篤。什麽時候變成了坤甸的半個主人?我隻知道人民乃是坤甸的主人,這土皇帝是誰封的?好大的口氣!”對於蘇家,李秉衡毫無好感,厭惡之情溢於言表。

“哼,不就是一個小小的狗腿子麽?有什麽了不起的?就算是李光華親來,我也讓他吃不了兜著走。”想到前幾個月蘇家在李秉衡推行的一係列政策中蒙受的損失,氣不打一處來,想到自己現在不能像以前那般風光,全是拜李秉衡所賜,言辭毫無半點克製。

陳白鬆在旁幫腔道:“不錯,這坤甸之前在洋人與土著蘇丹之間左右逢源,我們便是這裏的主人,好端端的冒出幫人來要當這個地方的主子,實在可恨。”最近陳家與蘇家等聯合起來請了一幫文人用所謂的儒家正統等學說駁斥蘭芳目前的政府乃是篡逆,一幫外人沒有資格統治蘭芳,即便複國也應該由坤甸之前的華人組織政府。

“一幫土匪亂黨居然敢到坤甸來稱王稱霸,實在可恨。早晚有你們受的,讓你們知道什麽是當狗腿子的下場。”蘇別山咬牙切齒的說道。

“你說誰是狗腿子?誰是土匪亂黨?說話客氣些,不然後果自負。”楊華之見這些人公然攻擊政府,攻擊蘭芳高層,氣不打一處來。

“看你們也是屬於那些小嘍囉,對付你們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除非李光華不用一個坤甸本地人,不然,這蘭芳還是我們本地人的天下。你是哪個部門的,信不信我一句話摘了你的狗官帽?”

李秉衡怒極反笑,由於蘭芳初建,中下各級政府機構有一半是坤甸本地人,要不是柏安深等一幫蘭芳舊人子弟堅決站在了他這一邊,恐怕這幫人憑借關係網更加根深蒂固難以對付,針對他們的天羅地網早就布下,隻不過未到動的時機而已,眼下教訓一下小的,警告一下老的也正是時候。

剛才想著徹底摧毀這個關係網的一些具體措施,有些走神,聽得對方如此猖狂,笑著說道:“我雖然官不大,不過要摘了我的官帽,可不是你一句話就能辦到的。”想到自己出來常帶的證件裏有工業建設與規劃委員會的證,掏出來往桌一放,有意看看對方囂張的根據是什麽,早就想著這整個集團一鍋端,隻怕有些人不敢跳出來,“看到沒有,這是工業建規委的工作證,我倒要看看你憑什麽端了我的官帽?”說著,手在胸前交叉著,冷笑著看著對方。

想到自己家裏並無勢力在那森嚴的勞什子工業建規委,一時氣結,怒道:“我管你什麽建規委烏龜委,今天惹了老子,就要讓你們好看。”朝著酒館內堂喊道:“老板呢,給我出來,今天這地方我包了,把其他閑雜人等趕出去。”

陳白鬆怪笑道:“不用找了,這裏是我們洪門的產業,我做的了主。”

蘇別山得意的看著王美玉,冷笑道:“我把這幫人趕了走,你今天就乖乖的隻陪我一個人。”

楊華之與吉布恩等人欲要作,李秉衡擺手道:“算了,付鈔走,人家不願做我們的生意,我們再強坐在這也不合規矩。”心裏卻知道對方不會就這麽善罷甘休。

吉布恩越看越有趣,想看李秉衡如何收場。毫不在意王美玉跟張秋蘭的眼神示意。

蘇別山看到王美玉跟對方眉來眼去,心頭火起,想到對方竟然在自己麵前讓下不來台,吼道:“慢著,我看你們形跡可疑,指不定在這幹什麽不法勾當,在這都別走,讓警察局來調查一下,也好為民除害。”惡狠狠地盯著李秉衡,跟我鬥,也不看看是在誰的地盤。

陳白鬆帶來的人都圍觀著,明顯是在看好戲。

陳中亮等人則同樣暗自好笑,準備看著雙方如何收場。

“那我就坐在這裏,等著警察局過來。”李秉衡氣定神閑的端起酒杯,等著對方進一步的動作。

“好,給我等著,看你還囂張到哪裏去,讓你進局子裏去蹲幾天,出來給大爺好好看看你這張臉還神氣不?”蘇別山得意的叫囂著,卻沒有在意陳白鬆帶來的人並沒有幫著前教訓對方的意思。

蘇別山讓酒保過來在旁邊的桌開酒,招呼陳白鬆等人坐下邊喝邊等著看好戲,“拿最好的酒來,別像那幫土包子一樣,讓他們見識見識蘇家的人是不是好得罪的。”兀自在那裏罵罵咧。

李秉衡與楊華之等人也不說話,隻是默不作聲的等著見識一下警察局來的是哪些人。

不多時,附近的碼頭警察局就有人過來。

“蘇大少,聽說有不開眼的冒犯了您?有什麽但請吩咐。”來的幾個警察中有一個禿頂的諂笑道。

“哼,那邊有幾個人形跡可疑,說不定幹了什麽不法勾當,還不快把他們帶回局裏好好審問一番。”蘇別山此刻的做派倒像是碼頭警察局局長似地,翹起二郎腿得意洋洋的看著他們。

禿頭男喲嗬了一聲,怪叫道:“那還了得!弟兄們,趕緊把他們帶回去,說不準是哪裏來的情報探子,大功一件啊。”

這禿頭還真是識趣,短短的時間就反應過來,並且給他們安了一個更嚴重的罪名。

幾個警察應了一聲,就要來抓人。

李秉衡拿眼睛瞅著陳中亮,笑道:“你老爹以前是北美洪門的雙花紅棍,做兒子的就不扛起這塊招牌?這麽點事就不用我出手了?”

陳中亮嘿嘿笑了一聲,起身幾個起落就將那幾名警察製住。

那個禿頂卻是個不中用的,嚇的骨頭都軟,臉色慘白的叫道:“了不得了了不得了,居然敢打警察。快,把其他兄弟都叫來,這幫盜匪真真無法無天了。”想要去拔腰間的配槍,卻是不敢。

那被打倒的幾名警察不過是區警,還沒到配槍的資格,此時這些人被打了什麽都顧不得,隻想把局裏的那些治安警與巡警都叫過來。

陳中亮一個箭步去講禿頂按在桌,三下五除二摘了他的配槍,把槍連套一起往李秉衡麵前一按,笑道:“安心喝酒,來多少我對付多少,好久沒活動活動筋骨了。”

楊華之笑道:“老爺子這次也來了坤甸,還沒見識他的身手退步沒有,想不到今日能一飽眼福。”

這次陳中亮的父親陳關忠也來了坤甸,明著是參加楊家與顧家聯姻之禮,其實也是隨著幾位洪門大佬來坤甸商談整合洪門勢力,在全世界的華人圈裏重新樹立洪門的形象。當然,南洋洪門勢必要重新洗牌,南洋陳家必須要做出選擇。

李秉衡也笑道:“這次軍中的軍體拳正要借助陳家老爺子他們老一輩的武術家來完善,順便也讓他們看看我們的特戰隊,是否能在拉美等國派的用處。”

蘇別山見這幫人竟然連警察都不放在眼裏,錯愕之餘也想到在坤甸有些勢力的,但騎虎難下,蘇家又是橫行慣的,狠狠的喊道:“去把你們黃局長喊來,我倒要看看他們是何方神聖,連警察都敢打。”

見對方毫不在意自己,在那裏談笑自若,氣不打一處來,讓陳白鬆的人去幫忙。

陳白鬆自己就見識過李秉衡的厲害,哪裏敢去,又存心讓蘇別山吃癟,隻是一味的搖頭。

碼頭警察局就在附近,不多時已有大批的警察過來,帶頭的人進來就嚷道:“是哪來的兔崽子不開眼,連警察都敢打,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嗎?”

蘇別山見了那人也不托大,前笑道:“黃叔,勞煩您了,這幾個匪徒實在可恨,剛才張隊長他們就是被他們打的。”

那被叫做黃叔的見是蘇別山,笑道:“蘇世侄,難得你也在這裏。放心,這些匪類我定會嚴懲。”三角眼放著暗昧的光,想是知道這些人跟蘇別山起了衝突,但眼下這幫人打了警察,便是最好的借口。

吉布恩見李秉衡還是坐著,知道有意要把事情鬧大,促狹的站起身來叫道:“警察先生,我要控告,你們的警察汙蔑良民,我抗議,我要見德國公使館的工作人員。”

姓黃的見有德國人在裏麵,有些頭疼,見其餘幾人大馬金刀的坐著,渾然不把他放在眼裏,聽得禿頭的配槍都被人搶走,叫囂道:“除了那個德國人,其餘人都帶回去。”

蘇別山知道他們被帶到局裏少不得要吃些苦頭,用眼神暗示了下禿頂男,得意洋洋的看著李秉衡等人,仿佛是在看著一幫死人一樣。跟我鬥,也不稱稱自己的分量。

一眾警察一擁而,凶神惡煞仿佛要把他們當場吞了一般。

“誰敢抓人!活的不耐煩了不成!”酒館門口傳來一陣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