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兄弟,不知道你在南洋殺過多少人

“不多,實在不多,可惜了。現在到處都要人力,那幫南洋猴子雖然懶了點,但是還能派上些用處,那些參議員都是有身家的,不允許再屠殺土著,哎。”

吳祿貞對夏才林的經曆很是好奇,短短的兩個時辰,叛亂便已經平息,本來他的意思是將幾個主謀拿下了事,攻打北京需要兵力,誰知夏才林殺順了手,將非嫡係的一千多人全部擊斃,其餘人全部打散整編,不負殺人王的名號。

不過他並沒有異議,非常時期當行非常事,攻打北京這樣的大事確實要慎之又慎,不能內部出了問題。

這次也是個契機,徹底的整合第六鎮,將夏才林手下的一千多人仍舊補入第六鎮的編製,對外則宣稱兵變已經平息,少數幾個元凶伏誅。

“這些人乘亂劫掠鄉裏,為患地方,與我們根本就不是一路人,為什麽不殺?”

夏才林堅決的說道,雖然冷酷無情,但是吳祿貞正欣賞他的這種堅

“我們攻打北京,不以能否攻入城內為前提,而是要盡最大可能的消滅北洋軍的有生力量,如果我們攻占北京,即便藍協統與張統製能夠從旁襄助,但凡京不是我們的根基之處,必有隱患。而北洋軍可以從四麵八方而來,如此內外勾連。我們占據北京反而是禍事。

南方沒有足夠的時間與兵力從援助我們,所以,我們北上的最大目標就是消滅袁世凱所仰仗的北洋軍。”

“這個軍事集團有著他們的固定利益,與我們的利益是有矛盾的,所以,我們不應該懷柔,而是要下定決心狠狠的打,往死裏打。消滅對手越多越好,我們對北方的控製也就越容易。”

本來兩人意見一致,那就是突襲北京,與藍天蔚、張紹曾會師於豐台,然後集中主力攻破北京,占據中樞,逼迫清帝退位。

但是從這次叛敵的規模來看,心懷二心的人太多了,讓吳祿貞心寒,就連手下的協統也想著要他的命來討好袁世凱,那麽藍失蔚與張紹曾手下的軍隊呢?他們可是百分百的支持革命,毫無二心,不會在關鍵時刻插上一刀?

袁世凱對北洋軍是下過本錢的,也花了大量的心血,為了顯示新軍隊與舊軍隊的不同,同時也為了培植個人勢力,培養官兵絕對服從的意識,袁世凱一改舊軍隊吃空額。克扣軍餉的劣習。每次餉他都親自監督營官,把軍餉足額到士兵手中。他經常深入各營,接近下級軍官和士兵,對各級軍官和幕僚。甚至棚頭,幾乎都能叫出名字,並了解他們的性格和優缺點,以便用其所長。

所以,北洋軍中許多人隻知道有袁世凱,不知道有滿清朝廷,隻知道為袁世凱效忠,袁世凱便是他們的衣食父母。

加上北洋軍本身薪餉與待遇是全國最好的,這是他們的既得利益,他們大部分人都很知足,不想有人來破壞,所以,不管是鐵了心的跟著袁世凱北洋集團混的各層軍官也好,還是底層的許多當兵的,不會是徹底的革命者。

當初吳祿貞到灤州,張紹曾正好借重他的威望來加強廿鎮官兵內部的團結,請他向全體將士講話,他於是表了一篇動人的演說。他分析革命大勢,講述古往今來成大功立大業的故事,然後宣布他的計劃,他說:“蔭昌已經領清兵南征武昌,北京城內空虛,各位如果願意聽從我的話,我們這時高舉義旗。掩襲北京,必可兵不血刃,然後接靖士兵,變易帝製,傳技東南,釋甲寢兵,開天辟地的大事業由此而定,何必談什麽君主立憲。”

那時候他本以為自己的曉以大義讓第廿鎮中革命形勢大好,於是先電奏清廷,說是他的宣撫工作已收了效,使北京對沫州兵變鬆弛了戒備,同時沫州方麵則積極部署。以潦州張紹曾的廿鎮為第一軍,奉天藍天蔚的第二混成協為第二軍,新屯盧永祥的第三鎮為第三軍;三軍同時動,會師豐台,以逼北京。這個計劃本有成功的希望,不料廿鎮中有人對革命無信心,馳往北京告變。清廷乃密調澡州火車來北京,以阻止廿鎮運兵。同時因山西獨立。於是派吳祿貞為山西巡撫,調第六鎮的一部分軍隊由石家莊進攻娘子關。

不過,他跟閻錫山會晤之後。反而找到了更加清晰的脈絡,又有夏才林的從旁建議,他的思路越來越開闊起來。

“不錯,我們三路齊,清廷必然驚恐,袁世凱必定會調集北洋軍勤王,我們便圍城打援,以優勢兵力吃掉各路北洋軍。”

眼下第六鎮大事乙定,跟隨他北上的,都是嫡係,這樣的話,戰力可以盡最大能力揮,不用再防備叛徒。

“藍統製他們那邊的軍械有沒有到位?”

這次第廿鎮與第二混成協並不像現在的第六鎮一樣,內部還是有隱患,隻能依靠給嫡係配齊精良南械,增加戰力。

“早就到位了,當初李先生在關外囤積了一批軍火,正好派上用場。”

“哦?李先生早就在北方布局?”

夏才林得意的說道:“在關外赫赫有名的石鎮惡部,出,嘩井生的老丈人,他的小舅子石清朗也在坤甸學了幾年禦十,那邊有一批經過坤甸軍事學校培養的軍官,說是墾荒團與馬幫,實際上戰力跟正規軍沒多大的區別。”

“您也知道,關外羌其是東北,老毛子跟小鬼子是我們的大敵,李先生早晚要跟他們算總賬,所以,早就在關外安排了力量。”

吳祿貞大喜道:“如此就好,我就怕藍協統他們不夠硬朗,有這麽一支武力在旁,勝算又多了幾分。”

夏才林眼睛閃著光,笑著說道:“李先生讓我告訴你。他也下定決心要在北方全力一擊,所以,青島那邊已經答應南華的一支部隊在那邊潛藏起來,我們動的時候,便是他們北上的時候

吳祿貞拍案而起,喜道:“當真?德國人肯全力協助?太好了,太好了。”

高興的在屋乎裏轉了幾圈,朝著他的胸口猛擊了一拳,大笑道:“直娘賊,瞞的我好苦,這支部隊有多少人馬?”

夏才林假意呼痛,哀聲道:“不多,一個混成旅,在南華叫做快反應旅,全是突擊火力,一支迅猛之師,他們可是奇兵,關鍵時刻要給北洋軍來上狠狠的一刀。

“不錯,要打刻,致命處來上一下,這樣才是最好的使用方法

“我們北上後,北方必定大亂,除了北洋軍調動,各地必然不穩,亂兵橫行,倒也可以掩蓋他們的行動

吳祿貞摩拳擦掌,豪氣衝天,笑道:“好,好,好,既然如此,我們便好好的幹上一場,直搗黃龍,與北洋軍決一雌雄

本來他還擔心兵力不夠。北洋軍加匕毅軍、淮軍等舊軍,能夠在一周內迅動員過十萬人的兵力防守北京,所以,憑借目前三軍加起來的三萬多人,遠遠不夠,但是隻要兵貴於精,又有正確的部署,他還是有把握險中求勝。

現在的問題是,南方的革命軍必須要牽製北洋軍與舊軍的兵力,武漢方麵必須要進行反攻,然後牽製馮國璋的人馬。

南京方麵也要作出北伐的態勢,讓張勳等舊軍不敢動彈,兩淮以及山東的軍隊不敢大規模北調。

“我們也要同時分化北洋軍,分化滿清旗軍與北洋軍,目前雙方圍繞軍事大權展開了激烈的鬥爭,我們正好可以利用

袁世凱責任內閣組成後。最重要的事情是要把清廷的軍事大權掌握在自己手中,這是最切實的基本問題。

他最懂得權術,如果不能控製著軍隊,主持責任內閣也沒有用,所以他在組閣的同時,就要把北方和北京的軍事大權完全掌握在自己的手上,他已經取得了近畿北洋各鎮和毅軍薑桂題等的節製們遣全權。可是北京城內還有軍谘府大臣載濤統率的禁衛軍,這個禁衛軍在北京就足以使袁不敢怨意作為。

袁世凱內閣成立後。宣統的父親載汗就解除攝政王地位,而恢複了他的醇親王封號退歸藩邸。

作為載洋的弟弟載濤。很有可能把持住禁衛軍,作為反擊力量,這支禁衛軍是載汗做攝政王放黜袁世凱以後組成的,可以說組織這支軍隊的目的完全為了保護滿族親貴。禁衛軍全是滿人,他們待遇好。元練好,裝備也好。

袁世凱組閣後便向清廷建議,革命軍大敵當前,為了振奮軍心,為了鼓勵士氣,禁衛軍應該起一種倡導和示範,皇族大臣也該為臣民表率,所以應由皇族大臣率領一部分禁衛軍出征南方。

載濤走出了名的膽小如鼠,他一聽袁世凱要點他為帥。妾刻找到慶親王奕助,求他向老袁說情,載濤的請求正合了袁的希望,他同意不調載濤上前線,同時也接受了載濤辭去軍谘府大臣的職務,並立即推薦自己的老朋友徐世昌繼任軍谘府大臣,於是禁衛軍的統率權也由皇族手中移轉到袁係手中了。

除了安置徐世昌為軍谘府大臣外,並且在漢口重新被革命軍占據之後調回來馮國璋。當時馮國璋是蔭昌下麵的第一軍總統,這個第一軍是一個戰鬥編製,為了對南方革命軍作戰編組的,下轄第六鎮統製李純、第二鎮的第三協協統王占元、第四鎮的第八協協統陳光遠。

袁世凱讓馮國障回北京任命為禁衛軍軍統,以切實掌握禁衛軍軍權。同時調第二軍總統段棋瑞署理湖廣總督兼統馮國障的第一軍,駐節孝感,全權主持前線和革命軍作戰任務。此外袁並把自己帶進北京的衛隊編為拱衛軍,派段芝貴為拱衛軍統領,負責北京城內的護衛責任,而把原來的禁衛軍調到北京城外駐紮。

趁著袁世凱還沒有完全掌握禁衛軍,不能與北洋軍握成一隻拳頭打人,時機還是不錯的。

夏才林立即開始聯絡南方的同誌,作出一係列的部署。積極呼應北方的行動。

這是英國人等列強坐不住了,葛福領事曾和在漢口英租界開會的各省代表大會接洽和平。和平方案有兩個:一個是全國性的,由袁世凱內閣代表清廷統治下的各省區,希望和一個能代表全部革命省區的人進行和談;另一個是局部性的停戰,也就是憑借段棋瑞能戰之威名,逼革命

英國然強烈要求接下來為停戰期,讓袁世凱派出唐紹儀為總理內閣大臣的全權代表,前往武漢與黃興等人討論大局,而革命軍方麵也派遣伍廷芳為全權代表。

唐紹儀到漢口後,本來希望與黃興在英租界內會麵,可是革命軍方麵不同意,於是按照中國習慣,行客拜坐客,於是唐紹儀由英國代理總領事和英國艦長陪同,渡江前往武昌織布局和黃興會晤。由於革命軍方麵的和談代表伍廷芳尚在上海,於是雙方同意和談地點改在上海進行。

黃興這是已經決定反攻孝感。革命軍求戰心切,趁著北洋軍立足未穩,北方形勢詭異,斷然不想葬送這個大好時機,所以讓唐紹儀等人去上海正好推托。

4月飛日,程潛部率先向孝感的北洋軍起了攻擊,同時鄂軍與湘軍從旁呼應,勢如破竹,全麵壓過了北洋軍的風頭,由於北洋軍軍械物資不夠,所以打不了大戰,堅持到四日晨,開始大規模後撤。

4月落日。革命軍正走進駐孝感,並且積極準備攻擊河南。

唐紹儀等一行遂搭乘洞庭號輪船由漢口前往上海,武昌革命軍方麵也有和談代表胡模、王正廷同乘洞庭號前往。

鑰萬日清廷署理湖廣總督兼第一軍總統段棋瑞率領革職留任的布政使連甲、按察使祝書元等抵達信陽,正式接管了了第一軍的指揮權。

4月飛日革命軍與清廷正式在上海南京路市政廳舉行第一次會議。南方席代表是伍廷芳,參讚是溫宗堯、王芳惠、汪兆銘、扭永建;北方席代表是唐紹儀,參讚是歐康祥、許鼎霜、趙橡年、馮懿同。

雙方坐定後,就互相查閱文什。同時宣布開會,先由伍廷芳提議,自刀日起停戰,所有鄂、晉、陝、魯、皖、蘇、奉等省一律實行,待清內閣回電同意,然後和談才能正式進行;在和議進行中,如有擅自調動軍隊的,彼此均當從嚴懲處,並且認為和談就是要和和氣氣地談,不能打打談談,一邊打一邊談,因為這樣便不是真正的和談。

清廷方麵很是沮喪,本來應該是他們占據上風,便打邊談,甚至以打促談,想不到現在反而要求著革命軍不要起進攻,悲涼啊。

唐紹儀繼伍起而言,他表示立即把伍的建議電達袁內閣,同時請伍亦立即電告武昌黎都督轉告各省查照。同時談到一段故事,就是汪兆銘在北京時曾電黃興談到促袁參加革命,黃複汪電告以倘袁果能參加革命,即可舉袁為第一任中華民國大總統。黃這封複電,汪曾交給楊度,楊度乃轉陳袁。袁表示:“大統領我不能做,應由黃興做。”因此可以證明袁內心傾向共和,不過身為清臣不能出口耳。於是唐作結論,認為當前和議所討論的,不是反對共和宗旨,而是先求如何達到和平。這第一次的會談就此結束。

和談開始後,南方代表革命軍方麵提出一個和談的先決問題,就是北方代表清廷方麵必須先承認民主共和製的國體問題,這是革命的目的,如果不在這個基礎上談,則無和談的必要。唐紹儀把南方的“和談先決條件”打電報到北京。向袁內閣請示,並提出唐自己的

唐的看法是革命軍方麵對這個先決條件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因此如果拒絕便無法談下去,不如繞圈子談,就是把這斤。“國體,小問題交給一個“臨時國會”去做表決,如此和談還可以談得下去。袁世凱接到唐的電報,乃向隆裕太後請示。隆裕則召集禦前會議討論,最後終於接受了唐的意見。有人說唐的意見根本就是袁的授意,因為袁的手法就是要假手於革命軍來結束清朝的統治,同時為自己“取而代之”留下餘地。

南方代表伍廷芳不滿意唐的答複,唐再;解釋說:“這不過是形式問題和程序問題,這樣做法是銳變,對於達到革命目的,並無衝突。”南方代表認為繞了一個彎路也勉強可以同意,因此乃進一步和北方代表討論如何召集“國民會議。以解決“國體問題”。雙方協議由革命軍所占領的南方省和清政府統治的幾省,每省各派代表三人,參加國民會議。國民會議的地點南方代表提議在上海,北方代表則表示必須向袁總理請示後才能決定。

汪精衛在其京的時候已經與袁世凱的兒子袁克定結拜為兄弟,兩家打的火熱,正是戀奸情熱,所以這個問題很是嚴重,嚴重到讓南京方麵落於下風。

現在南京方麵爭論不斷,意見不同者互相攻擊,難以統一。

李叟和斷然決意北伐,帶著三千人北上攻擊徐州,讓安徽的革命軍予以呼應。

他在南北都有威望,有他出頭,反對的聲音小了許多,而北方則如臨大敵,並且要求唐紹儀盡管做出讓步。

旦革命軍拿下兩淮,這樣的話,勢力可深入北方,從山東直殺河北,加上山西就在身旁,湖北的革命軍已經攻入河南,局勢堪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