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獨處
洛婉開心地望著麵前的美景和那些舞動的螢火蟲，高興地走過去，她快樂地笑著，掂起腳去捉那些帶著小燈籠的螢火蟲，那些飛舞的星星就落在了她的頭發上、身上，整個人都被染上了溫柔的光彩。
她的眼淚一顆顆地滴下來，心裏不停地對李大路說著：“對不起，對不起，原諒我隻能傷害你，因為我沒有資格去愛，也沒有資格去拖累你，請你原諒我！”
車一溜煙地朝山頂那條路開去，開得很急，像一支離弦的箭。
“別管，快走。”
洛婉與小暮都來不及反應，隻有呆呆看著車燈照來，閉目等死，但那車從洛婉的身邊擦過，直衝向身邊的岩石，一聲巨響，就停住了。
洛婉拿起桌上的蛋糕，不屑地說：“用這個就能討我好嗎？我見過比這個大得多的蛋糕。”
正說著，兩人已經到了樓下，狂奔至電梯，在電梯裏兩人都鐵青著臉，不說話。
“我帶你到山頂上來吹吹風，剛剛你怎麽了，是不是這段時間太累了？”
“可是，沈璣……”
“很漂亮吧！我也是無意中發現這裏有這麽多的螢火蟲，第一次來的時候，我也驚呆了。”小暮笑著說。
一聲悶響擊醒了洛婉，過道那頭有一個熟悉的身影，李大路的臉在電梯緩緩關上的夾縫中，顯得那樣的虛弱，平靜中帶著祝福。
“洛婉，洛婉。”在昏迷中洛婉聽到有人在輕輕地呼喚她，她睜開眼，一張俊美絕倫的臉出現在眼前。
“我想，洛婉可能和他在一起？”李大路很委婉地說。
“小暮。”洛婉坐了起來，看了看四周，到處是野草，而且好似沒有燈火。
她追了上去，沒有喊，卻跑得很快，忽然腳上一絆，在電梯門關嚴的時候，她摔倒在地，整個身子都飛撲出去，她飛快地爬起來，又跑去，直到頭靠著冰冷的電梯門才不動了，錐心的疼慢慢地從四肢傳來，但疼得更重的也許是心。
洛婉的門沒有關，他們衝進去，屋子裏隻有桌子上那個吃了一半的蛋糕，兩人開始找，卻根本不見洛婉的蹤影。
她心裏默默地對李大路說：“你這個蛋糕也許不是特別值錢，但是很好吃，好吃得淚都不停地流。”
小暮一下衝上來，把她拖離現場，一聲爆炸聲，合著火光攻來，兩個人都臥倒在地，熱浪從背後滾過，半天才平息。
“天啊！”洛婉捂住嘴，吃驚得無法動彈。
“是啊，這麽多的燈火，不知道裏麵有多少的悲歡離合。”
上官流雲開車在公路上，忽然聽到一聲尖叫，正是洛婉的尖叫，在前麵不遠的山灣處，李大路與他都緊張了起來，車更快了，誰也沒有出聲。直到那聲爆炸聲響起，山灣裏一團火光，才發現火光邊上正臥倒著的兩個人，是小暮與洛婉。
是小暮，天啊！他怎麽來了？
走道拐彎處，有一個男人靜靜地站著，眼裏淚光閃閃，他忽然揮拳重重地擊在牆上，轉身離去，步伐堅定，也許這個富家公子才可以給洛婉更安定幸福的生活，而自己一定要找到綠門，讓這個女人更好地生活下去。
“我走樓梯下來的，沒有注意啊！”
洛婉和李大路一塊兒打的回了家，一路無語。回到家，一打開門，隻見李大路精心挑選的那個蛋糕還放在桌子上，事情發生得那麽突然，誰也沒有來得及回家品嚐，現在李大路已經複明，麵對這個充滿感情的蛋糕更顯得難堪。
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個人，那樣安靜地望著她，表情純潔無邪，愛憐地望著她。
洛婉衝了上去，一拉開車門，一道血就直噴到她臉上，洛婉尖叫一聲，整個山灣都回蕩著她的尖叫。
小暮看了洛婉半晌，像要看進她的眼睛裏，看透她的心：“我真羨慕我哥哥，能有你這樣好的一個女子相伴。”
李大路拍著車窗道：“洛婉呢？”
“不是去找你了嗎？”上官流雲臉板得很黑。
“喂，天都黑了，上山做什麽。”上官流雲好沒氣地答道。
洛婉最後一個念頭就是倒在一個溫暖的懷抱裏。
洛婉與小暮拉著手，忽然走到一個拐彎處，到了山灣中，眼前的景色讓洛婉大吃一驚，那個山灣裏舞動著億萬的繁星，像滿天的流星都被掛在了這裏，這個地方就像是夢境一樣，簡直是另一個世界。
小暮站起來說：“不要和我提沈璣了，我帶你去一個地方，你不要再皺眉頭了，到了那裏你一定會非常的快樂。”
路邊的李大路上了車，問：“你把她一個人留在家裏？”
上官流雲的臉顯得那樣的悲傷，帶著一種無家可歸的淒冷，洛婉看著他，上官流雲忽然把洛婉緊緊地抱在了懷裏，像抱著自己最心愛的寶貝一樣，摟得很緊，不肯放手。
但門外卻是上官流雲，洛婉也不知道怎麽安慰剛剛失去親人的上官流雲，兩人呆呆地立在門邊，就那樣對視著，上官流雲沒有問洛婉為什麽一臉的淚，從來沒有受過挫折的他終於在奶奶離開後，知道人間還有一種東西叫痛苦。
“我這是在哪裏？”她問道。
上官流雲開著車與李大路像無頭蒼蠅一樣在城市裏亂轉，想找到洛婉，李大路的幻象越來越清楚，血像一朵盛開的花朵一樣濺在了一個岩石壁上，洛婉的尖叫聲久久地回蕩在他的耳邊。
僅憑一個“莫”字，又怎麽能找出事實的真相，她的心裏不停地對楚櫻說著對不起，她無能，不能幫她找出凶手。
原來他雖然已經這麽大了，可是，心理上還永遠都隻是一個小孩，隻要有長輩在，就可以永遠賴著做一個小孩。
上官流雲看到他那麽嚴肅的表情，心裏一驚，這個家夥從認識他到現在就沒有過如此緊張的表情，車飛快地調頭，車門一開：“你還在等什麽？”
李大路上下打量了她一會兒，忽然返身，退出了洛婉的房間，重重地帶上了房門，腳步聲消失在走廊盡頭，洛婉的頭輕輕地靠在冰涼的鐵門上，她拚命地咬住下唇才能忍住自己壓抑不住的哭聲。
李大路沉思了一會兒，忽然對上官流雲說：“你知道你弟弟去哪裏了嗎？”
“信號不好？”李大路靈光一閃——岩石壁，他忽然說：“往山頂那條路開。”
“現在不是吵架的時候，我感覺到洛婉有危險，開回去。”
“有沒有看到有人上去找洛婉？”李大路追問。
“怎麽了？”上官流雲感覺到大事不好，車開得飛快。
門外響起了敲門聲，她猛地拉開門，一臉淚地望去，卻硬著嗓子說：“不是讓你走……”
她回過頭來，像雲中的仙子一樣對著小暮一笑，然後說：“謝謝你，小暮，謝謝你帶我到這裏來。”
洛婉回到小屋裏，開始坐在桌子前，大口大口地啃著那個蛋糕，吃得非常的賣力，甜到濃得化不開的奶油都塞滿了嘴，臉上到處都塗得是奶油，像一隻花臉貓。
上官流雲看著她在過道上飛奔的那一刹，忽然明白了什麽，那樣奮不顧身的洛婉從來沒有如此對自己，他與她之間有過爭吵，有過笑容，有過甜蜜，但洛婉卻從來不曾如此的緊張。
小暮與洛婉手牽著手，從山頂的過道上下來，沿著山頂公路往下走，路上沒有行人，很安靜，兩個人就這樣行走在黑暗裏，洛婉卻感覺到一種平靜。
洛婉的心跳漏了半拍，她低下頭，不敢直視小暮的眼睛。
“還有多少的恩愛夫妻，其實平淡的生活就已經很好了，洛婉，像你這樣平淡如水的女子現在已經很少了。”
“可能是太困了吧！”洛婉想到剛剛那一幕，不好意思地解釋著。
“你是說，我弟弟喜歡洛婉？不可能的，小暮對所有女人都這樣溫柔。”
李大路正走在馬路上，忽然眼前一亮，看到一個幻影，一堆濺開的血，還有洛婉的尖叫，他想到了那個腳步，那個聲音，那個請求：“你幫我一個忙，我讓你的眼睛複明。”他心裏一驚，暗叫一聲不好，調頭就往回跑，剛好碰到從巷子裏出來的上官流雲的跑車，兩個人相遇。
“是不是我哥欺負你了，你那樣傷心。”
他年幼時父母就因為車禍離開了他，是奶奶一手帶大了他與小暮兄弟倆，而且宏儒集團也是奶奶一手撐著，才做成這樣有權勢的集團，他從來都過得非常幸福如意，但是，現在卻感覺自己的心裏像被什麽給抽空了一樣。
“不是，你別瞎想，流雲對我很好。”洛婉為上官流雲辯護。
“我怎麽會知道他去哪裏了？我們在找洛婉，關我弟弟什麽事？”上官流雲沒好氣地回答。
上官流雲拿出手機，打過去，一會兒就放下手機，對李大路聳聳肩說：“打不通，信號不好。”
小暮雙手交叉放在胸前，靠在岩石邊看著她，洛婉轉過身，露出潔白的脖子，在那美麗的光彩下，顯得如白玉般迷人。就在這時，一道刺目的燈光打過來，那車開得如此之快，快到無法控製，直向洛婉衝來。
小暮也扭過頭去，指著山下的燈火說道：“是不是很美？像一幅畫。”
“我不是說喜歡，我是說，唉，反正你幫我找到你弟弟。”
上官流雲什麽也沒有說，隻是靜靜從過道的一邊走樓梯下去。
她摸摸自己眼角的皺紋，知道自己時日無多了，這個時候，她多麽害怕，多麽需要有人安慰她。
小暮就屬於能給女人帶來平靜的男人，他溫和如水，似乎沒有任何殺傷力，洛婉就跟他走著，公路很長，過不遠就是一個山灣。
李大路跌坐在沙發上，心裏叫著：“洛婉，洛婉，你去哪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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