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從破壞中守護()
“雷文！”菲利特與雷文聲勢浩大的魔法即使在旁邊戰鬥著的艾尼爾也感受到了。
對麵的高級戰士趁著艾尼爾那一瞬間的分心開始了反撲。
“嘖，真煩！”輕鬆擋開砍來的大劍，艾尼爾不爽的啐了一聲。
雖然從一開始就一直壓製著眼前的對手，勝利已經是時間問題了，但雷文那邊似乎已經要分出勝負了，要輸了嗎？再給我一點時間吧！艾尼爾這麽想道。
在那刺痛著雙眼的凶暴閃電肆虐過後，倒下的是被雷電轟擊得體無完膚的雷文，這家夥啊……為什麽倒下這麽快？明明一開始還是自信滿滿的樣子！是他不夠努力嗎？不是這樣的吧，艾尼爾能遠遠的感受到雷文倒下前的那歉意的眼神：對不起了。
不是這樣的啊，應該道歉的人是我啊，明明已經到了這種爭分奪秒的關頭，我卻遲遲不肯……
“嗬，戰鬥中分神，你真的是一名戰士嗎？不好意思，這場勝利我收下了……”身後傳來了那個高級戰士的說話聲，回頭一看，他已經舉著大劍以把自己一分為二的氣勢砍下來了——趁著自己因為雷文的戰敗而分神的時候，繞到了自己背後嗎？
“我不是說了，你很煩嗎？”明明剛才是爭分奪秒的時候，我卻遲遲不肯動真格啊！
手中長劍順著那位高級戰士由上往下砍的劍勢橫切了過去，對方手上的大劍就像豆腐一般被輕易切成兩段，順便剖開了他的腹部。
鮮血灑落了一地。
“抱歉，陷入這種狀態的我，自己都會控製不住自己啊！”那位高級戰士倒下前聽到了這句話，另外還有一道，冰冷的眼神——這種能把武器瞬間截斷，並且給予對方致命傷的淩厲鬥氣……這家夥，從一開始就沒有使用真實實力嗎？
“放心吧，已經避開了要害了，隻要牧師及時治療是不會有事的……”艾尼爾這麽說著，卻沒有看倒在他腳邊的重傷之人——現在沒有關心敵人的時間。
戰場的另一邊，布魯平時背負在背後的魔杖已經完全解封，雖然自己是戰士，完全不懂分辨魔法師的裝備，但從對方魔法師熾熱的眼神看來的確是一件了不得的武器。
憑著那把魔杖強大的增幅能力，布魯接下了對麵法師和牧師的大部分火力，但已經支持不了多久了，作為等級上低一截的，想要勝利就必須強攻的布魯卻不得不被迫防守，在魔力耗盡的時候就是他被打敗的時候。
“看來，你打敗了他還留有餘力的樣子嘛。”隻需要一擊就把對方的武器截斷並且擊敗對方，這種壓倒性的力量……真是有意思，這家夥才是隊伍裏的最強者嗎？菲利特感覺體內本因打倒雷文而沉寂下來的血液再次沸騰起來了。
“就是你，把雷文打成那個樣子的嗎！你對對手，就不會有一點尊重嗎？”看著對方毫不在意的踩著雷文倒下的身體過來，艾尼爾感覺心中把一切都砍成兩半的**更強烈了。
“……戰敗者？理解戰敗者？是什麽讓你產生這種念頭的，戰敗即是死亡，對著屍體表示尊重，有意義嗎？在戰場上，即使再高貴的人，死後的屍體也不過是成為腐食類生物的食物而已。”邁著緩慢的步伐，菲利特終於站到艾尼爾麵前。
“戰敗即是死亡？何等消極的理解，也罷，那我就好好的讓你‘死亡’一次吧！”艾尼爾拔劍做好了準備，侮辱我同伴的人我不能容忍。
老混蛋啊，我必須揮劍的理由好像又多了一條了呢……
“老混蛋，放下我！解剖青蛙正進行到最關鍵的時刻呢！”和往常一樣，在羅羅娜家玩的我被老爸抓了回來。
“混小子，不是和你說了今天要教你鬥氣嗎？”肩扛著我走進鐵匠工房，然後往牆邊一扔，拿起打鐵用的鐵錘吼道。
進入這種狀態的老爸對我來說是最強大的，不能頂嘴，否則那巨大的鐵錘很可能不知什麽時候就落在我腦門上。
鬥氣？那種東西根本毫無興趣，那些整天關顧我們的傭兵團，知道為什麽他們每次回村，團裏的人都越來越少嗎？就是因為他們會鬥氣，所以會去戰鬥啊！以前每次來選購武器都會陪我玩一會的那些傭兵大哥為什麽最後都不見了呢？恐怕早就在魔獸的肚子裏了吧！所以……鬥氣這種東西不懂就最好了！
“鬥氣？那種東西我才不要學！要生活的話，我以後繼承了鐵匠鋪後也能好好的生活下去，而且還很安全！”我第一次對進入了鐵錘狀態的老爸進行了頂嘴。
本以為要落下來的鐵錘卻沒有反應，因為老爸已經陷入了沉默。
“你說的沒錯啊，如果大家都不懂鬥氣，魔法這些東西就好了，如果大家都沒有力量，那麽也就不存在互相傷害了……”
咦？這真的是以前那個整天就會舉著鐵錘怒吼的老爸嗎？
“但是，沒辦法吧？每個人都渴望擁有力量，但當他擁有的力量那一刻起，就意味著會去不斷的傷害其他人，然後被傷害了的人也會報複，最後啊，大家都墜入互相戰鬥的深淵，既然擁有著力量，就會去傷害別人，那麽如果被傷害的那個正是對你重要的人呢？”老爸用略帶著追憶的語氣說了出來。
“欺負羅羅娜的人，我肯定會揍扁他啊！雖然羅羅娜是欺負人，而不是被欺負的類型！”切，好像兜了一圈把自己坑進去了，不過算了，如此看來鬥氣還是需要學的：“那就教我鬥氣吧！”
仿佛聽到了最美妙的答案，老混蛋笑了起來，隻是這笑容我看起來就像奸計得逞了一樣。
“為了守護所獲得的力量嗎？真不愧是我的種，就和當年的我一樣！”
像你？我才不要咧！如果學了鬥氣，長大就會像現在的你這樣做一個隻會喝酒的打鐵匠，那我還是學魔法去吧！
“我持有著兩種鬥氣的修煉方法，但你隻能選擇一種，一種是能把一切摧毀，賜予平等的破滅的……”老混蛋又開始了長篇大論，他以為八歲的我能理解這種東西嗎？
“說重點！”我不耐煩的打斷了他。
“……這熊孩子，一種是為了破壞而存在的鬥氣，另一種則是為了守護和幫助別人而存在的，你選一個吧！”老混蛋用平時最隨便的語氣說了出來，看他表情似乎已經知道我會選擇哪種了一樣。
“嗯……我去問羅羅娜意見！”這種問題，還是問羅羅娜吧！雖然她也不懂鬥氣，不過鬼點子多的她未必就給不了我正確的答案，我轉身就要跑向羅羅娜家。
手，被抓住了，是老爸從身後抓住了我的手。
自己的路，隻能由自己所選擇——雖然他沒有說話，我不知怎麽的從他眼神中讀出了這種意思，是父子間的特殊感應嗎？
可能他並不知道，雖然我問答題並不擅長，但選擇題正是我強項啊！
“我選第一個！”僅僅是思考了一陣我就給出了答案。
老爸從一開始到現在第一次露出了疑惑的目光。
“為什麽？既然是作為為了守護而獲得的力量，不是應該選擇第二種嗎？”他抓住了我的肩膀，即使經常因為太調皮而被他暴打一頓，但還是第一次看見他這麽激動的表情。
“隻為他人而存在的鬥氣，應該是最適合守護的能力吧？不過，也就僅此而已，被動的守護是不可能永遠都奏效的，但如果持有的是破壞的力量，那麽根本不需要這麽麻煩，能造成威脅的東西把它直接抹除就可以了！”我說出了這番話，但其實心裏卻在想：要被扁了吧？絕對要被扁了吧？看老混蛋這麽激動的樣子我是應該說出，我選第二種，請原諒我剛才的無知，才對。
“這樣嗎？從破壞中守護，這就是你所選擇的嗎？真是……了不起的覺悟啊！”老爸呆呆的看著我，深吸了口氣：“或許現在你所希望守護的就隻有一個人，但隨著你的成長，你所希望守護的人會越來越多，你也會越來越強，因為你的是因守護而獲取的力量，而且男子漢，就是會為了別人而變得堅強的存在！”
當時，我並沒有理解這番話……
——
不過現在終於理解了啊！
老混蛋啊，我必須揮劍的理由好像又多了一條……那麽，現在的我是不是已經變得更強了呢？
艾尼爾和菲利特的劍第一次交織在一起。
感受著手腕傳來的麻痹感，艾尼爾運起鬥氣把菲利特掃飛，這時的他已經完全沒有隱藏實力了，鬥氣全開的他就像一把出鞘的利刃，銳利的鬥氣把菲利特擊飛之餘還削下了幾根發絲，如果不是防禦得當，恐怕已經人頭落地了吧？
“那麽現在就看看，變強的我與最強，到底誰更加強？菲利特喲！希望你不是浪得虛名，否則被切成兩段是神也救不回來的啊！”艾尼爾把菲利特掃飛後並沒有追擊，把劍插入身前的土裏，雙手拄劍的說道，十四歲的艾尼爾，第一次露出這種堅毅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