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 狂化

揮舞著與那身體比例完全不協調的巨大黑劍的高瘦男子,作為英靈存在的他正如與他相同的前幾代berserker一樣,用幾乎難以阻擋的力量將阻擋在前方的事物破壞殆盡——與他的價值觀相同的,隻要足夠強大,就會無可阻擋。

僅僅是普通的解放力量的一擊,前方就已經留下像被地圖炮轟過一般的痕跡,然而那被破壞殆盡之處並沒有留下他想要攻擊之人的身影……或者說那道身影在他背後出現了,同時的,一柄似乎完全由黃金雕琢而成的長劍,也順著他的下肋貫穿入他的體內。

赤紅的血液沾染在那黃金的劍刃之上,詭異的燃起了赤紅的火焰,仿佛是那懸掛著狩獵的魔女的十字架,上麵所附著的火焰會將它所沾染之人燃燒殆盡——但卻暫時無法損傷berserker分毫。

berserker在受到攻擊後頓了一頓,隨即緩緩回過頭,看向身後,那持劍從他下肋刺入幾乎將他貫穿的,還要比他矮上一分的英靈,眼睛中無法避免的帶有難以置信的神色,不是對於此時那不斷侵蝕著血肉的寶具,更多的是這家夥是怎麽躲開自己攻擊的。

“應該說……真不愧是rider嗎?” berserker喃喃出口:“什麽時候繞到我身後的?完全不知道呢。”

已經不僅僅是尋常rider所掌握的機動性了,幾乎已經超出了速度所能概括的範疇,真要比喻的話,就像是在空間中進行跳躍,從而直接出現在身後的一般。

但還是太驚人了,無論是在任何時代的法術的範疇,時間與空間都是作為最為神秘的體型而存在的,而且眼前這個手持長劍的,看起來是一國將領的家夥明顯不是會鑽研術法的類型,也就是說……這是這家夥由於某些典故而在英靈化之後所形成的寶具嗎?berserker想道。

輕輕抽出貫穿入對方體內的長劍,rider緩緩說道:“我到河北省來是這件寶具的名字,或者說是這整段咒文的字節……當然不是單純的說去一個叫‘河北省’的地方的意思,隻是這句咒文的音譯而已,這是在我的保有技能之上衍生而出的又一個能力,若要說是我的其中一件寶具也無不可。”

“極為簡短的字節,而且極為有效的效果,隻要持有這個咒文,我可以在任何時間以瞬息的形式突入戰場,也是我作為一名馳騁於戰場的英靈的本錢,因此即使你要逃走無意義的。”rider舉起手中長劍:“雖然或許我們還未開始有什麽利益衝突,但我是一個為了將隱患消除甚至不惜展開大屠殺的家夥……結束了,berserker。”

“這麽簡短的字節,完整念出甚至不到一秒嗎?僅僅一秒就能完完全全的‘免疫’掉傷害,還真是一隻跑得快的兔子啊。”berserker似乎毫無所謂般說著,赤紅的血液依舊順著他下肋的傷口流淌而出,不過隻有一點點,並且正迅速恢複著,速度幾乎等同於接受了治愈術的情況。

這正是berserker的恐怖之處,同特殊能力吞噬了master之後的他,恐怕除了筋力參數以外,耐久參數也達到了極高的程度,berserker繼續調侃的說著:“你該不會和我說,你和低幼小說中的那種魔法騎士意義相同吧?吟唱著魔法咒文卻馳騁戰場的騎兵?”

“你真要這麽說,也無不可……英靈的能力上剛好就是這種類型,你再不滿我也沒辦法。”看著前方的異象,rider皺了下眉頭,雖然說由於對戰的是berserker,這也已經是他考慮範圍當中,但如果是別的武器倒也罷了,此時自己手中的這把可不是普通貨色,真要說是一柄特殊的對異端用武器也無可厚非。

“了不起……這就是可以讓你作為rider的能力嗎?”berserker毫不在意對方的臉色,點了點頭說道。

“減免了……超過一半的傷害嗎?”rider完全忽略了對方的讚歎,喃喃說道,作為身前帶有強烈種族主義的他,這份意念所具現化出來的這把武器,可以說在華麗的外表之下對於異端有著如毒物般的效果,但眼前這毫無疑問會奏效的,與他完全是不同國度不同信仰的英靈卻依舊沒有馬上失去戰鬥力。

“作為一個berserker,這樣的適用於衝鋒陷陣類型的能力也不是不可理解吧?”berserker回答道,同時下肋的傷勢痊愈也停下了,雖然有著部分減免效果,但還未達到免疫的程度,對方武器的效果也確切的開始了,不過依舊並不影響這名存在著理智的berserker與對方的攀談。

“的確,很簡單,卻極為有效的東西。”rider點了點頭,同時衝向對方。

嘴唇噏動著,跨越空間馳騁戰場的,讓他作為rider的特有咒文隨時都能脫口而出,眼前的家夥是破壞力驚人的類型,但無論是在強的攻擊,打不中就毫無意義,而掌握有這個咒文,或者說寶具的自己,隻要小心應對就沒有被擊中的可能。

兩劍才剛剛相交,就再次傳來了讓berserker熟悉的對方解放寶具效果的聲音,隨即傳來的是由一陣來自下腹的刺痛。

rider:即使將效果減免到了最低,但隻要還存在傷害的話,那麽這樣持續下去的勝者毫無疑問是自己。

細長的劍刃順著小腹,一路輕鬆的切開了berserker的肌肉,一路突進到了心髒位置……即使是英靈之軀,即使是耐久參數最高的berserker,但身體結構依舊是和作為人類時候的自己一樣的,也就是說心髒依舊是致命傷。

或許在這一擊下,即使由於減免了作為寶具的這把武器的效果是不會致死,但依舊會有些麻煩的吧?rider這麽想道,同時劍刃緩緩而入。

但卻好像接觸到了什麽極為堅固的東西,緩緩的止住了,雖然依舊在不斷刺入著,但終究沒有穿透對方的心髒而停了下來,仿佛在剛才那一瞬間開始,對方防禦力翻了幾倍,幾乎可以和一些普通寶具所媲美。

“還真是……可惜啊,rider,你已經失去了唯一殺掉我的機會了。”上方傳來的沉重的聲音,就像極力的壓抑住什麽而顯得極為艱難才能說出口的話語。

愕然抬起頭的rider所對上的,是一雙漸漸陷於混沌的瞳孔,兩雙顯得有些滑稽的粗眉毛由於極為厭惡的擠在一起,但下方的嘴巴卻猙獰的裂開,仿佛有著兩個人格在相互鬥爭,又或者說,是在極力壓抑著這最後的突變。

“本想著保持著理智,親眼看著作為異時代的英靈的你被我斬於腳下的一幕,但現在看來是不可能了……”在說完這一句後,berserker就完全沉默了下來。

與之前不同的,完全沒有一句告知就開打——漆黑的巨劍瞬間做出一擊橫斬,帶出一道如墨的軌跡,懶腰斬在rider身上,這如果放在利刃上已經足以將之腰斬的攻擊,但由於是用一柄沉重巨劍使出而沒有將rider斬為兩截。

但造成的傷害幾乎有過之而無不及,僅僅一擊就幾乎將他全身骨骼擊碎,連站起來都不可能,這突如而來的一擊甚至沒來得及讓rider抽回自己的寶具,那柄黃金的長劍依舊插在berserker腹下,當然的也完全沒有讓他使用寶具進行回避的時間。

原本那理智的berserker如今已經陷入混亂,雙眼發著赤紅的光芒,皺著眉,詭異的狂笑著,那讓小黃和屎蛋覺得喜感滿滿的古怪笑容,在正麵對上對方的rider看來卻覺得猙獰以及冰冷。

“哈哈哈!哈哈哈!”搖著頭狂笑的berserker,仿佛是在嘲笑前方趴在地上的rider是一隻渺小的螻蟻——如果此時的他還具有理智的話。

看著對方瞬間扭轉局勢的一擊,和先前截然不同的狀態,小黃不禁升起不妙的感覺,匆匆拉了下屎蛋:“屎蛋,從小時候開始你點子就特多!你說說,現在是什麽情況?”

屎蛋滿頭汗的看著前方全是冒著狂暴氣息的berserker,呐呐的說道:“和你說了多少次了,我叫史丹……另外,按照那本像說明書一樣的古籍所提及的,現在似乎是這個berserker陷入狂化狀態了。”

“嗯……有道理。”小黃愣愣的說道:“那麽那本說明書上有沒有說,對上berserker的話,master應該保持多少距離?”

“不……沒有說,但我覺得,其原因應該是曆代沒有那個master會蠢到出現在一個狗急跳牆的進入狂化狀態的berserker麵前的。”屎蛋說道。

小黃:“……糟糕。”

先前被突如其來的一擊使得暫時喪失了行動能力的rider終於緩緩站了起來——先前的傷勢已經通過對自己施展的治愈術痊愈了,正如他所想的,如果真的光靠旁邊兩個不靠譜的小鬼估計單憑這一擊就足以讓他退場……

但目前更不妙的是另一點——前方那陷入了狂暴的,真真正正展現出了berserker所該擁有的實力的家夥。

rider可不認為對方是迫於無奈的狗急跳牆才會突然選擇發動狂化的,恐怕是由於失去了唯一能約束他的master,使得現在沒人能控製他的狂化。

也就是說,之前這家夥一直都是出於抑製著自身狂化的,實力上被降低一級的程度與自己交戰的,而現在解除了束縛的他,不僅僅恢複本身實力,並且由於狂化的效果在基礎上再次提升一截——這樣的力量下,僅僅一擊就幾乎讓自己回英靈殿。

“小黃,屎蛋!”rider突然出聲。

“嗯?”x2,兩者疑惑的回應。

“你們先行撤退……現在的berserker,已經是一隻完全沒有理智的怪物了,至少不是可以單打獨鬥的取勝的家夥。”這麽說著的rider,卻在小黃等人“找死”般的目光中主動衝向了對手……

………………………………………………

幽暗的樹林中,作為一代英靈的master的小黃和屎蛋並排走著,以不緊不慢的步伐。

他們並不認為自己是在逃跑,這僅僅是明智的撤退罷了,就像那本古籍“說明書”都不會特意提起的,沒有那個master會蠢到正麵出現在一個已經開了狂化的berserker視野中,因為那根本就是嫌命長的行為。

就像一個普通人穿著紅鬥篷與一隻牛類魔獸共處一室,又或者是與一枚正在倒數著不久就會爆炸的煉金定時炸彈一樣慢悠悠的共進晚餐類似的概念,總而言之就是找死的意思。

雖然隻是兩個愣頭青,但不代表小黃和屎蛋會蠢到迂腐在這種事情上,即使放棄rider直接撤退很不夠意思,但在他們看來rider似乎有著什麽另外的計劃——從遠處那不斷響起的恐怖戰鬥聲音就可以知道。

每一擊都像是要毀掉一座山頭那樣的威勢,難以想象這是一個隻是比小黃高上一個頭的家夥做出的攻擊!但可以確定的是,這聲音正漸漸的變小著……當然不是攻擊力變小,隻是破壞的地方距離他們漸漸遠去而已。

看著那berserker遠去的方向,小黃和屎蛋似乎都想到了什麽——明明不小心踩到了berserker這顆無法擺平的大炸彈的是我們,但看來rider完全是想禍水東引嘛?!

“尼瑪死,那貨就像吃錯藥了一樣,簡直沒人性的!”在確認已經遠離到完全聽不到那戰鬥的聲音後,小黃終於撫著胸口,心有餘悸的說道。

“啊……雖然不知是不是因為吃錯藥,但沒人性這一點我完全同意。”屎蛋答應一聲,隨即一屁股坐到地上喘著粗氣,說道消耗的話,他消耗可比小黃要大多了——這混球在berserker剛開始狂化就軟了腿,跑到這裏還是靠自己半推半拉的才能到達的。

在理順了一口氣後,小黃又不滿的抱怨道:“rider這蠢材!一開始還說自己完全能擺平這家夥,但沒想到完全被壓製住了嘛!而且還說什麽‘我的master必須是可以與我並肩馳騁戰場的勇士’將我們也忽悠來了,差點丟掉小命……”

“不,怎麽我記得當時出發前說著‘看我狠狠的將那前代英靈踏在腳下’的家夥是你啊?”屎蛋無力的說道。

“尼瑪死,我從來就不是一個一開始就會考慮失敗的人。”小黃摸著下巴恍然的點了點頭,負責斷後的可憐的rider似乎已經被他拋到腦後,這一閑下來又個屎蛋開始扯淡起來。

但還未等他們討論出今晚到底吃什麽菜,前方的空地上久傳來了一句極為熟悉的聲音——我到河北省來!

伴隨著隱隱約約有著戰馬奔騰般聲音出現的,是之前負責斷後的rider,這個平時會經常目光深邃的練習著某種名為中文的奇怪語言,並且用這種語言唱rap的英靈,但一經小黃和屎蛋問起都說這其實不是他的母語。

既然不是母語,為什麽還要這麽認真的練習啊?不是完全沒有用武之地嗎?!小黃不止一次這麽想著。

雖然此時rider看起來和之前無異,但作為master的小黃能清晰感覺到對方體內魔力的空虛,看來那的確不是他能單打獨鬥的存在,尤其是狂化後被提升了整整一階。

“rider!怎麽了?”看著回來的同伴,小黃問道。

“別的東西不敢說,但若論切入戰局,以及脫離戰局的速度的話,作為rider的我無人能比!”一聽到master那有些不安的話語,rider馬上臉色一肅,如軍士般挺立的說道,仿佛之前被berserker那突然的爆發打得找不到北的人根本與他無關一樣。

……就是說逃命最厲害的意思嗎?屎蛋呐呐想道,但他很明智的沒有說出來。

“走吧,這次的消耗有點大,不過總算是有驚無險。”rider看著遠方的城市搖搖頭:“雖然不知道berserker這種見人就砍的狀態會維持多久,但至少能確定的是他已經被我邀上‘舞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