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 無毀的大明湖畔

兩邊都一下子僵持下來的形式,一下子暫時難以分出勝負,這種凶險萬分的戰鬥仿佛現在依舊發展成為了持久戰一般。

但如果繼續按照這樣的形式不變的進行下去的話,是葛平和archer的勝利無疑——assassin暫時還無法突破自己的家傳防禦寶具,而另一邊的caster召喚出來的英靈的數量也正在確切無疑的減少著。

至於assassin,葛平並不在意,這位英靈雖然看起來持有著大量種類繁多的寶具,但其實看起來威力都不算很強大的類型——從這件雖然等級不低,但其實僅僅隻是自主防禦著的一件寶具都無法在短時間內突破就能看出。

此時的archer似乎又陷入了某種“認錯人”的低級錯誤,將目前正與之戰鬥的caster當做記憶中的某個人了,這本來對於作為master的葛平來說是很難堪的事情,但這次卻並沒有讓他產生這樣的感覺。

archer就像見到了殺父仇人一般,攻擊變得更加狂暴且猛烈,或許之前還存著一些玩耍,慢慢玩壞對方的心思,此時已經完完全全認真起來,對方人數急劇減少著,恐怕要不了多久,就根本阻擋不了archer護駕的腳步。

想到這裏,葛平已經得出了某些結論。

“我勸你還是放棄的比較好,那可不是僅僅一個caster就能攔住的英靈!”葛平突然搖搖頭:“前麵的caster不是本體所以不用擔心,但你如果沒有什麽特別的保命寶具的話,恐怕很快就會被趕來的archer殺死在這裏,assassin。”

assassin沉默著,依舊繼續替換寶具攻擊這前方葛平的防禦寶具——太丟人了,作為一個英靈居然被一個人類所阻擋在這裏,雖然是借助了道具的力量。

但此時相比沉默著的assassin,卻突然有著一個聲音替他回答了出來。

“真的是這樣嗎?我說怪不得你這家夥還有著驅動高級寶具的力量呢。”就像是突然降臨於這片成為了戰場的區域中的聲音,由半空中落下:“口口聲聲的說著,她是最強英靈什麽的……但其實所有master當中,最不信任自己從者的不就是你嗎?”

“這是……”葛平皺了皺眉,對方還有著援軍?這樣也未免太多人了吧!這麽多人打一個,不公平啊這是!轉移著目光看來下周圍,但幸好的是並未發現任何有可能會成為敵人的人影。

“master!”assassin突然叫出了這個突然出現的聲音的身份。

“啊,這可是會長提供的魔法物品呢,看起來是不僅僅可以遠程觀看戰況,還能進行交流的樣子……幫了大忙啊,我魔力並不多呢!”那聲音繼續說著。

但此時那聲音的旁邊似乎還有著別的人,一陣急速的類似搶奪過去的聲音中,說話的聲音就換成了另外一位:“夠了!assassin,解決掉他!有什麽底牌都暴露掉也沒關係,麵對這個英靈,caster無法繼續支持太久時間!”

對著assassin發號施令道,但似乎並不是assassin的master,而是caster的。葛平皺了皺眉頭,這兩個家夥果然聯合在一起了嗎?不過也是,否則caster沒可能與assassin一起出現……看來是由於之前對berserker的戰鬥給他們帶來了危機感。

“別急嘛……”在一陣微微爭執的聲音過後,聲音再次換人:“那是archer吧?那麽archer的master啊!不覺得我說的其實沒錯嗎?”已經換回了一開始的喬布斯的聲音,似乎對葛平有著興趣,話題一直都圍繞在他身上。

“你這樣的家夥我倒是有些了解呢,是和我一類的不會完全相信對方的人,即使是盟友……”對方依舊這麽說著,用那種“我了解你”的語氣,而說到這裏的時候卻似乎帶著不明意味的頓了一頓。

馬上又繼續說了下去:“如果不是這樣,你是為什麽保留著自己caster的刻印,或者說,為什麽還讓自己體內留有反抗的魔力?不正是因為……即使是自己召喚出來的從者,也覺得無法信任,無法將自己的生命交到她的劍上嗎?”

“怪不得會選擇archer呢。”總結似的說道。

葛平皺了皺眉:“……這家夥到底想說什麽。我是否信任自己的英靈對他有什麽關係嗎?”

“不,我的意思是,或許你所費盡心思召喚出來的這位archer真的是最強的英靈也說不定,但……沒有被master提供足夠魔力的她,到底能發揮出幾成的力量呢?”喬布斯繼續說道:“不信任從者的master以及無法發揮真實實力的從者,沒有獲勝的理由……你敗給的,是自己的私心啊!”

葛平沉默了——的確,自己在召喚archer的時候,或者說在此之後魔力都有所保留,為的是能依舊足夠的順利驅動守護自己的寶具,或者說繼續持有一定的能力,也正因此的到現在也未被assassin所擊殺……

但細心考慮一下的話,archer的記憶缺失也同樣有著是因為自己在魔力供給上有所保留而造成的。而不一定是由於召喚出了差錯,召喚出錯使得英靈失憶的概率是非常低的,反倒是魔力不穩或者不全之類的原因使得記憶缺失的可能比較大!

“但你以為這樣就是有備無患的做法嗎?最為主公卻將寶劍保留在自己手中,而並非交予自己的騎士……還真是愚昧至極的做法,現在我就讓你知道,你的計劃完全是一灘無意義的泡沫!”喬布斯繼續說道,似乎他突然暴露自己的存在為的就是這一瞬間。

“assassin,我命令你——下一擊就將這東西擊潰。”虛空之中傳來的詭異語句,不僅僅是由於突然對英靈使用了命令的形式,更多的是這句話已經不僅僅是普通的話語,已經帶上了某種莫名力量。

“是!master……”在喬布斯話音剛落,那仍不斷攻擊的assassin就馬上做出了回答,但讓葛平驚奇的是他反而停止了攻擊的動作,像突然被什麽控製住一般,緩緩站起身來。

緊接著在他身邊出現的是他之前所替換使用過的所有寶具,各異的形態,將assassin所包圍著,此時的assassin就像是一座炮台一般,唯一相同之處隻有——所有寶具的攻擊方向都指向的是葛平。

令咒嗎?葛平喃喃想道,這個從來隻會同時使用一件寶具的英靈此時使用了複數的武器——目的明確的令咒有著讓英靈做到正常來說無法做到的事情的增強效果。

葛平:看來就是令咒讓這名英靈做到同時使用複數不同寶具的嗎?不過……

“愚蠢,這些寶具你之前不是已經試過了嗎?在這件寶具麵前,任何效果在第二次開始就會降低五成效果。”既然是之前已經對自己攻擊過的武器,那麽毫無疑問在效果上有著一定程度的減免,這家夥打算以量取勝嗎?

“這才是作為master的人真正的作戰方式!”虛空中繼續傳來喬布斯的話語。

“凡人的力量終究是凡人的力量!給我破吧!”但接下來的這句卻是assassin也同時說出的。

隨著assassin的話語,他的所有寶具也開始發射,狙擊槍,迫擊炮,甚至身下還有著一架坦克,無盡的炮擊開始對著葛平前方那有著一隻藍貓的正圓形“盾牌”開始轟擊,密集的彈幕在這一瞬間甚至給葛平產生了類似於archer那無限針製的錯覺。

巨大的轟擊不僅僅已經足夠引起旅館樓下的人們的注意,同時還有旁邊正凶殘的摳著一名業務員眼珠子的archer,炮擊持續了整整五秒,五秒過後,那種從一開始就完全阻擋住了assassin所有攻擊的葛平的家傳寶具發出了一絲細微而嘶啞的碎裂聲。

雖是細微,但在在場所有人聽來卻是足夠巨大而清晰的聲音,這是足以分出勝負的聲音,同時也是否認了葛平作為master的觀點的聲音——在第一絲裂縫產生後,完全的崩解就已經無可避免,同時也預示著這件跟隨了葛平祖祖輩輩的高等級寶具在這一刻走到了盡頭。

或許在道具上並不會比assassin遜色,但真正有著差距的是持有著寶具的人。

完全崩碎的寶具再也無法阻擋前方猛烈的炮擊,餘下的炮擊繼續毫無保留的向著後方的葛平奔襲而來,失去了引以為傲的寶具後的葛平僅僅是一個普通的人類,在assassin的攻擊下根本沒有幸存可能。

這一幕落在在場所有人心中的則是各自不同的想法。

assassin:總算解決了……代價是一枚令咒嗎?不過物有所值!

隱藏在外圍的caster:結束了,可惜終究是沒和archer分出勝負,算了……反正本來就不抱著公平打鬥的打算。

archer:大膽賊子,爾敢?!!!

“皇上!!”archer大喊道,看著就要被攻擊所包圍的葛平,就連身下被她摳眼珠子的那名業務員也管不上繼續虐殺,隨手捅上幾針後將之像垃~圾一樣拋開,站起身來,匆匆向葛平趕去。

葛平:真是的,或許真的選擇錯了,過於謹慎而缺少了其他所有master所需要的那種孤注一擲的氣魄嗎?

閉上了眼睛。

但久久都沒有感覺到那讓自己即死的攻擊到來。

葛平睜開了眼睛,看到的是無盡的黑暗,這就是死亡的黑暗嗎?看來自己已經死了,或許由於是死於英靈強大的攻擊,因此痛苦僅僅隻有短短的一瞬而沒讓自己有所感覺……葛平這麽想道。

但隨即有覺得不對,因為身邊也同樣傳來了各種疑惑的聲音。

“這是什麽?會長,怎麽一片漆黑?果然你這魔法道具質量不過關吧?”assassin的master的聲音。

“胡說!如果不是你這蠢貨碰壞了我的藏品,那麽就是別人的圈套,寶具或者什麽……assassin,聽到請回話!”同樣在遠處窺視的caster的master的聲音,似乎此時就連他們也是無法掌握這裏的情況。

“master……是,archer的那件寶具!”assassin有些畏懼的說道。

看來是archer在攻擊擊中自己前將這整個區域都納入了自己的寶具,但……捕捉人數不是隻有唯一的一人嗎?葛平也為之沉默了。

………………………………………………

此時就在在場所有人都疑惑不解的時候,那本該站立著archer的區域傳來了archer陰沉的聲音。

不過此時的她似乎心情第一次變得不好,或者說之前即使葛平受到冒犯她也僅僅是出於憤怒一類的目的,但此時的archer的語氣已經完完全全的能讓其他人察覺此時的她正出於極為憎恨的狀態。

“哼,沒想到嬤嬤我還有使用夏雨荷那婊~子留下來的東西的一天!”archer咬牙切齒的說著,仿佛是不得已的使用了什麽厭惡的東西,繼續說著:“你們這些廢物不是對嬤嬤我的小黑屋很好奇的嗎?當然,不包括皇上!”末了又惶恐的補充一句。

“瞪大你們的氪金狗眼看清楚了!嬤嬤我的小黑屋的真麵目!”archer囔囔的喊道,那聲音也正如之前一樣,正如她手上的鋼針般尖銳,似乎是能夠刺穿天上厚重的雲層,直達穹蒼的銳利!

但此時僅僅用作這樣的比喻已經不恰當,因為這比喻已經成為了事實……雖然在效果上有著微微的偏差——隨著archer的聲音,被貫穿了的並非天上厚重的雲層,而是此時葛平他們所有人眼中的黑暗。

雖然一開始出現的僅僅是針眼那麽大的一點,但這卻成為了黑暗之中的唯一一點光明——新生的光明同時向一個貪婪的嬰兒一樣,不斷蠶食周圍的東西,比如說黑暗。

就像白墨水不斷滴在黑紙上的感覺,黑暗緩緩消失,這也預示著這作為寶具的小黑屋最引以為傲的剝奪視覺的能力正在緩緩消失,將要給所有人展現它真正的麵包,無論是作為arhcer的master的葛平,還是作為敵人的assassin以及caster手下的業務員們。

光明完全降落,驅散這片黑暗並不需要太多的時間……

展現在葛平眾人麵前的,是一抹蒼碧的湖麵,難以想象這裏之前隻是焚燒得不成樣子的戰場……似乎察覺到這些外來人的出現,湖麵的飛鳥被驚起,展開無暇的羽翼飛往天空。

這樣的動作雖然讓如鏡般的湖麵蕩起漣漪,但並不會破壞這寧靜如極美畫卷的一幕,僅僅是讓這如仙境般的地方突然帶上了一絲生動的氣息——湖麵的橋頭上,一個體型微微有些臃腫的身影靜靜的站在那裏。

archer的英靈,與平時吵吵囔囔的樣子不同,此時的她靜靜的站在那裏就像是陷入了某種回憶,但唯一讓葛平他們了解的是,恐怕回憶著的也不是什麽讓她歡喜的東西——眉毛緊緊擰在一起,看著下方那蒼碧清澈的湖水,就像看著的是一灘討厭至極的劇毒之物一樣。

撇開archer怪異的表情不談,難以想象的,那葬送無數英靈,讓archer所有敵人惶恐不及的寶具——小黑屋,它的真麵目竟然是如此一副仙境一般的地方,就像一個搗弄著毒藥的巫婆在掀開兜帽之後,展露出來的竟然是可愛且皎潔的純美麵容。

archer冷哼一聲:“嘖!若不是為了救皇上,這鬼地方嬤嬤我一輩子都不想再見到!”

“皇上且讓開,奴婢這就給您好好教訓一番這無禮之人。”但一轉頭看向葛平的時候,硬繃著的臉就馬上緩和了下來,客氣的說道,隨即蹲***來,將手伸進了身下那如一麵華美的巨大鏡子般得湖麵。

“夏雨荷,你這婊~子的那玩具,就再借嬤嬤我用一番罷!”archer帶著不耐的表情冷喝一聲,隨著這一聲冷喝,蒼碧的湖麵開始發出柔和的光芒,就像是溫柔舞娘身上的輕紗,同時緩緩蕩漾起波紋,似乎有著什麽東西正要從湖底緩緩升起。

一柄通體寶藍色的華美長劍,不僅僅是可以作為一件瑰麗的藝術品,同時那泛著亮芒的劍刃同時也說明它也同樣可以不辱“劍”之名的作為一柄武器。修長的劍身,比普通長劍再寬上一些的劍脊,這隱藏與湖底之中的瑰寶遵從著召喚,緩緩的冒出湖麵……

然後被archer握在手中!

臃腫的身影,歹毒的眼神,猙獰麵容的老婦,但此時這名老婦身後的卻是恍如仙境一般的地方,以及手中使用的武器,卻也是華美純潔如藝術品般的長劍——與她形象完全是南轅北轍的一幕。

看來正如archer所說的,這並非本來就屬於她的寶具,倒像是將前主人殺掉後所奪取的東西。

“雖然迫不得已的讓那婊~子的東西再次重見天日……但若是將這東西染滿腥臭的鮮血的話,倒也不枉我又一次違反本意的將它拔出!”archer麵露陰狠的看著手中華麗的長劍,隨即轉移著目光,劍刃直指前方的assassin和殘餘的業務員。

這就是……

無毀的大明湖畔!以這綺麗之地所命名的封塵於瑰麗湖底多年的寶具!湖中之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