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看不見的結局
米蘭學院有著十大傳說，其中之一正是煉金係的血紅色煉成陣之傳說……
據說很多年前，學校的煉金係裏就有一對才華橫溢的學員，僅僅是十多歲的時候，其能力就遠遠超過一般的導師，正是出自這份能力所帶來的自傲，有一天晚上，他們來摸黑來到了學校，希望借用煉金係導師辦公室的那個巨大煉成陣進行一項從沒有人成功過的實驗——人工生命的煉成！
如果他們成功了，恐怕會受到與煉金史上的五名賢者相同的待遇，成為傳說！
然而，這是正因為不可能成功，才被稱之為傳說中的實驗，並不會因為這對兄弟驚人的天賦而有所改變。
煉金兄弟失敗了……
第二天值班的導師打開辦公室的門，發現的是倒在地上隻剩一口氣的煉金哥哥，右手與左腳早已不知所蹤，既然哥哥都這樣了，那麽煉金弟弟呢？那名導師找了很久都沒有發現，能找到的隻有那一夜之間變成了血色的巨大煉成陣以及煉成陣上的一灘被檢測後確定與弟弟相同血型的血液。
過後，把過失歸咎於自己身上的煉金哥哥心灰意冷的放棄了煉金術，回到鄉下和一個對鐵製品有著狂熱愛好的女鐵匠結了婚，從此過上了“幸福”的生活，但這次事件並沒有因此而結束，學校開始流傳起，煉金弟弟其實是由於實驗失誤而被熔煉在那個巨大煉成陣裏的傳言，據說半夜經過煉金係導師辦公室的人還會聽到裏麵傳來煉金弟弟的慘嚎……
這就是煉金係裏熔煉了人類的煉成陣的傳說……
正由於這樣，隻要入夜了就幾乎沒有人會出現在這裏，即使需要經過這裏也會選擇遠遠繞開，然而正是今晚，那巨大的血色煉成陣上正坐著兩個人影……
木桌上蠟燭的火光搖曳著，就像是煉金弟弟那因怨怒而跳動的幽火。
桌子的一邊坐著是一個少女，雙手撐著下巴，她的目光正注視著桌子上的東西——一把看起來有些華麗的鑰匙，鑰匙柄上有著一個凹槽，就像剛從這上麵扣下了什麽東西一樣，鑰匙的旁邊是一粒不到拇指大的藍色圓形晶石。
究竟是為何，在這種平時不會有人的地方與時間，同一時間出現了兩個人影？
“自首吧……”桌子的另一邊傳來一陣悠悠的歎息。
少女聽到聲音抬起了頭，看向位於桌子對麵的那個，在自己饑腸轆轆的時候曾經給自己遞來一個熱烘烘的燒餅的男人。
“連你，也要這麽說嗎？”少女看了一眼後，又低下了頭注視起跳躍的燭光。
男人沒有做聲，閉上眼睛把臉移開，一邊是支付著他薪水的學院，另一邊是自己教導出來的學生，情與義間的抉擇，要做出這份決定並不容易。
似乎聽到了什麽無法容忍的事情一樣，少女激動的站起身來，撚過桌上那顆藍色的晶石。
“你是說，這顆怎麽看都和我五歲時候玩的彈珠一樣的晶石，就是你們要找的重要東西？你們都是彈珠戰士嗎！坑爹啊！”正如少女動作一樣激動的聲音，少女把手中的晶石摔到了桌上……
晶石從桌子上高高彈起，又摔到地上，滾開了幾步的距離。
“你看！就連摔到地上的聲音、彈性都和露西小時候玩的那顆沒區別！”羅羅娜指著地上的晶石說道：“我從兩年前開始就靠變賣家當為生，如入當鋪次數比你去飯堂的次數還多，不要質疑我的專業目光啊！如果真是好東西我會看不出來嗎？”
“凡事……不能隻看表麵的。”威廉老師沒有一絲表情，慢慢的走過去撿起摔到地上的晶石。
“這本來就不是屬於這一界麵的物質，你看不出來也是正常的，或許說如果我不是被告知了特定的特點也完全看不出吧。”威廉把晶石移到蠟燭旁邊，對著燭光觀察起來。
觀察了一會後，就像得出結論似的把晶石放回桌麵。
“穹蒼之主，空龍——伊安德洛斯，聽過嗎？”威廉轉過頭，問了出來。
“哈……沒聽過，您繼續。”光聽名字就好像很牛掰的樣子啊，羅羅娜心裏升起一陣不妙，她已經開始相信起威廉老師的話來，換言之這東西越牛掰，就意味著自己無意而陷入的漩渦越深。
“在如今的所有智慧生物還沒出現之前，那時候掌管著這個位麵的是從這世界被創造以來就存在了的三隻凶獸，掌管頭上這片穹蒼的空龍——伊安德洛斯就是其中之一，作為一隻神話級別的凶獸，伊安德洛斯所持有的力量絕對超乎想象，然而這三隻神話凶獸的輝煌並不能一直持續下去，在各種智慧生物出現後，神靈發覺這三隻不受位麵法則約束的凶獸已經到了阻礙這個位麵發展的程度，因此決定消滅掉它們……”說了這麽多感覺有些口渴的威廉老師坐了下來，把手伸向辦公桌上的杯子。
一滴冷汗沿著羅羅娜下巴滴下，這種像置身在毀滅世界的陰謀當中的危機感是什麽回事？
“但，很遺憾啊，作為穹蒼之主的空龍，隻要天空沒有破碎，它就不會真正的死亡。”威廉伸出手指了指天花板：“既然沒辦法殺掉，那麽就隻好封印了，而那封印了空龍的四顆來自神界的晶石，其中之一就在你手上……”說著把手指指向了羅羅娜。
注意到威廉老師的指向，羅羅娜這才發覺她的手已經不知覺的把那顆晶石握在掌心。
匆匆把手上這會給自己帶來麻煩的見鬼的晶石拋開：“混蛋啊，把這種危險程度超過禁咒卷軸的東**在這個不好不壞的學院裏到底是誰的主意啊？這種東西不是應該藏在什麽皇宮深處，懸崖底下之類的地方的嗎？”
“你這麽說是沒錯啦，不過這可不是普通的東西，封印的可是一個不得了的存在，相應兩個晶石如果隔得太近也是會引起共鳴的呢。”威廉摸著下巴說道。
現在再追究這些已經沒有意義了，羅羅娜顫抖著從衣袋中取出眼鏡戴上，隻要在眼鏡娘狀態下她的腦袋就異常的好用——不能慌張，不能慌張，即使已經身在坑中，我也要分析下到底是哪個混蛋坑我。
剛才還吵吵鬧鬧的教師辦公室，現在卻突然安靜了下來。
看著羅羅娜突然安靜下來陷入了思考，威廉老師完全沒有打擾的打算，或者說他一開始就是這個目的，他的目光落在了掉落在地上的那顆足以影響世界的晶石。
這樣的東西根本不能帶來力量，能帶來的隻有是災難，能做出這樣的事的人恐怕背後也有著驚人的陰謀，唯一能推斷出隱藏在陰影內的那個人的就隻有已經陷入那人計劃的一環的羅羅娜了。
羅羅娜輕推眼鏡，不管是隱藏得多深的計劃，隻要按著發展來分析肯定能看出什麽！雖然自己出發的時間是在封鎖城門之前，但考慮到自己如果延遲了出發的時間，而把真正需要帶出的東**在了不起眼的地方嗎？這麽說安排著這一切的人看來並不能知曉我詳細的舉動，接下來是鑰匙，箱子，箱子中的貨物三樣東西，一般人會檢查的也隻有箱子裏的貨物，而不會在意作用隻在於開箱的鑰匙吧，這樣就能確保我能安全把東西帶出，至於後麵，隻要在途中安排山賊把東西搶走，那麽所有人的目光都會落到了那夥山賊身上，而會忽略了主謀。
但這本來是完美的計劃，但唯一計算錯誤的是那夥山賊搶劫居然失敗了，而且按照這種情況，那個人也應該會安排更強的對手隱藏在旁邊做候補，到了最後卻沒有出來，是隱藏著的幫手出現了意外嗎？然後是最後的交貨，再然後是一直把這東西留在我身上，是因為認為東西留在我身上最安全嗎……
羅羅娜一抬起頭，便引來了威廉老師詢問的目光。
“不，條件不足，怎麽想都覺得這次事件的隨機性太大，太多空白反而不好判斷。”羅羅娜按著眼睛鏡片之間的橫梁，這次的結局，我居然看不見。
“嗯……這樣啊。”威廉顯得有些失望。
“不過……”羅羅娜注視著地板上那巨大的煉金陣的紅色條紋：“懷疑的人倒有一個，雖然不一定是主謀，但可以肯定那家夥會知道些什麽。”
“直接把鑰匙交到你手上的店長嗎？”
“不……如果是他，明明安排了人中途埋伏我，卻在看到我平安回來時候沒有一點意外，甚至準備好了當天的薪水……你有見過給死人準備薪水的嗎？恐怕那家夥什麽都不知道，也隻是被利用的一環。”看著威廉有些疑惑的目光，羅羅娜繼續解釋道：“真正有問題的是鄰鎮收貨的那個，作為計劃最後的收貨那一環，和這次的事情有些聯係是毫無疑問的。”
“明天早上八點，校門口等，我們去一趟鄰鎮，我要嚴刑逼供……”羅羅娜冷著臉擠出了一句話。
威廉老師：“……你怎麽就知道我一定打得過他？”
“從以前玩遊戲開始，我就有每見一個人都用鑒定術瞄一下他等級的習慣……”羅羅娜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說道：“明天記得別遲到，帶齊裝備，不要太依賴等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