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左”之名
勞倫斯說那幫業務員不過是烏合之眾其實並沒有錯，會成為業務員的，大多都不過是以那份高額的提成獎金為目標而加入的普通戰士或者魔法師，即使加入後心態會發生各種變化，但實力並不會如此。
人數優勢……從一開始就隻有這樣的優勢，但顯然現在已經不具備這一點了。
急赴戰場的左哥揮劍將一名護衛擊倒，看下身邊——一名癱坐在地上的業務員，身上已多處傷口，或許自己再來晚一步，這位同胞就要永遠埋藏在土裏。
“左……左哥。”業務員小弟的聲音有些顫抖，不單是因為自己差點掛掉，還是為了目前情況的擔憂。
真的能安然離開嗎？剛才的險勢發生的並不是隻在自己身上，周圍比比皆是……再這樣下去，敗局已經無法避免了！
左哥沒有理會，甚至連扶起他的動作都沒有——他沒有這個時間了，或許僅僅是扶起他的這個動作，都會再有一名業務員陷入險境。
或許大多數人都和他一樣，已經失去繼續下去的信息了吧？
“過程會影響事情的結果，但結果卻不會對過程產生影響，業務員不會因為僅僅是自以為的敗勢而駐步不前，總之……像個男人一樣去戰鬥吧！”左哥的聲音已經遠去，他能為此做到的，隻有這一些了！
是……這樣嗎，的確，如果僅僅是由於明知的敗局就放棄了努力，恐怕事後自己也會追悔莫及吧！如果還有機會的話……
彷如如夢初醒的，業務員小弟自己站了起來，他撿起了剛才自己掉落在地上的武器——已經不會再被輕易打倒了，隻有靠著自己再次站起來，才會站的更加穩固，就像嬰兒學步一般。
但是，這個世界上有著無論如何努力也改變不了的事，就像即使是再努力的盛開得燦爛一些的曇花，它的壽命也永遠隻有幾個小時。
一個人無法挽救一場戰爭，這是常識，否則還要軍隊什麽用，即使左哥再努力，也無法挽救人數，力量，地形的劣勢，此時，一部分業務員已經被俘虜，剩下的一部分，連同左哥自己也被城衛軍和護衛隊包圍起來。
如果說之前的腹背受敵已經是劣勢，那麽如今的四麵楚歌則可以預先看做是敗績。
“你們是誰，暴徒嗎？”城衛軍的隊長向著被包圍的業務員餘黨問道。
但仿佛根本不需要他們回答：“不過算了，雖然不知道你們目的，但是單單聚眾鬧事這一點已經足以將你們拘留，或許已經不隻是聚眾鬧事這麽簡單？”
繼續的說了出來，短短幾句話就已經交代了業務員們的命運。
或許在城衛軍趕來，陷入腹背受敵之前就應該下達撤退的命令，會陷入現在的境地完全是因為自己對於業務的完成率太過執著，居然讓大家一起陪我承擔失敗的後果，看來我也是一個愚蠢的家夥啊！左哥上前一步，不知我把所有事情攬在自己身上，他們會不會放人？
即使明知道不太可能，但左哥還是打算試試，如果必須要有一個承擔最嚴重處罰的主謀，那麽就讓自己來做吧……
就在左哥踏前一步，打算將所有事情承擔下來時，本是深夜的大街上卻傳來了腳步聲——由遠而近的，巨大的腳步聲。
巨大的腳步聲，不是由於過來的人太過巨大，而是由於人數眾多，但正是這麽多人的腳步聲，卻完全一致，雖然聽起來不像，但給人感覺過來的，的確是有且隻有一名“巨人”一般！
這幫家夥……白頭發的城衛軍隊長猛吸了一口嘴裏一直叼著的兩根粗大卷煙，這是他長久以來的習慣，每當遇到沒有把握的對手都會用那股濃重的煙味來麻痹自己的懼意——這般整齊的腳步聲，即使是國內最強的軍隊也做不到。
到底是何方神聖！
隨著腳步聲由遠而今的，還有整齊的口號：“一個業務員啊，來到新華裏……”
熟悉的口號，被包圍的那部分業務員已經開始沸騰起來，甚至還有幾個已經開始跟著口誦口號，但並不包括左哥……
左哥：……這是！
來人已經進入可視範圍。
“一群業務員，來到新華裏……”身後跟著滿滿的一群同樣穿著的業務員，為首的人念出了最後一句口號。
有些高大，說不清到底是有些發福，還是壯碩的身影，但正是有著這般高大身影的男人卻留著一頭正兒八經的短發，並且穿著斯文的黑衣裝束，沒有公文包，也就意味著沒有攜帶武器……到底是不打算親自參加戰鬥，還是根本不需要武器這種東西！
“我的家人們啊，沒什麽事吧……！”目光一直停留在被圍困的業務員們身上，至於周圍一開始就虎視眈眈的城衛軍和護衛隊根本沒囊括在他眼裏：“再等我一下啊……大家！”
城衛軍隊長：這家夥……把我們都當做可以隨便越過的攔路小石了嗎？
“組……組長！你不是……”左哥臉上是無法掩飾的驚訝，看來即使作為策劃者的他也沒有料到會有這夥援軍的到來。
“啊，我負責的那份業務已經當做失敗處理了……”即使口中訴說著失敗的事實，被稱為組長的男人臉上卻完全沒有任何遺憾。
“因為，我無法看著‘家人’陷入困境，自己卻無動於衷啊！”
是這樣嗎？一味的追求著業務完成率的我，卻忘記了其實大家才是最重要的，仿佛突然意識到了什麽一般，左哥一瞬間跪倒在地上。
我，真是笨蛋啊……
仿佛看出了左哥心中所想：“隻要進了我的組，再怎麽樣的笨蛋……也是我的‘家人’。”組長緩緩說道。
依舊是這身與體型格格不入的裝扮，依舊是這幅把任何阻礙都不放在眼裏的神情……記起來了。
豆腐塊大小的單人“牢房”，的確是牢房沒錯，但同時也是還沒被稱為“左”之前的自己的唯一容身之處。
厚重的鐵閘門打開了，也隻有這種硬度極高的設施才能駕馭住這裏凶殘的角鬥士。
注視了下打開的門，又要開始了嗎？外麵等待著自己的，到底是來自蠻荒的牛頭人，還是餓了幾天的巨型魔獸？再或者隻不過是與自己同樣身為角鬥士的奴隸？
“喂，快點出來！”外麵傳來了“老板”呼喝自己的聲音，沒錯，自己以前就叫“喂”，不過怎樣都沒所謂了，出去把外麵的東西撕碎，是自己唯一能做到，也是應該做的？
本以為外麵是怎樣殘暴且具攻擊性的存在，但沒想到的隻是一個打扮得斯斯文文的男人，雖然有點高大沒錯，之後的……沒有往下想了，因為沒必要。
隨手抓過一把立在門口的牆邊的巨斧，自己能使用的武器很多，但多數時間會選擇這把巨斧，幾乎有一人來高，上麵布滿了鐵鏽，正因為這樣，所以無論怎樣的重型魔物都能給予重創。
嗯……今天也馬上就將對手砍開兩半，然後回去睡覺吧。
舉著巨斧衝向了那有些發福的高大男子……
“白癡，這是客人！”身邊傳來了“老板”的聲音，但即使是說著阻攔自己的話，本人卻慌張的遠遠跑開了，他絕對了解自己的破壞力。
是客人嗎？讓自己微微一愣，但卻沒有停下動作，咧開的嘴角反而露出了嗜血的笑容，客人什麽的，誰管他呢！
接下了，完全沒有躲開的意思，起碼要兩名成年人才能舉起，並且帶著自己全力斬擊的巨斧卻被接下了，而接下它的僅僅是兩根手指。
用手指接住武器……或許長劍之類的武器，憑著超出攻擊者的實力是可以做到這一點，但自己手中的可是重型的巨斧！
這……不可能！
“很厲害啊，我的手指已經有些發麻了呢……”眼前的家夥笑著說道。
隻是微微……發麻嗎？
“不過正是因為如此，你的舞台才不是這個狹窄的角鬥場。”
最後，按照他和“老板”的協議，自己跟著他離開了，或者說他已經成為了自己新的“老板”。
通往自己新的容身之所的路上，他好像意識到了什麽似的，突然看向一直跟在他左邊的自己。
“說起來，你一直站在我左邊呢……”若有所思的說道：“很遺憾自己不怎麽會取名字呢……就叫小左吧。”
就這樣，第一次擁有了帶上了意義的名字——左……還真是奇怪的名字，沒有人會感到滿意吧！但那時的自己，卻不知由於何種原因的說出了那樣的話。
“……那麽在此名之下，無論何處，我都會一直居立於你左邊。”就像是無意中立下的協議。
“嗬嗬，還真是容易滿足的家夥。”他仿佛聽到了什麽有趣的話。
“既然這樣，欲隨我者啊，拋棄性命的跟隨我吧！”加快了腳步。
跟了上去……
左哥注視著前方那正如第一次見麵一樣，一如既往的身影，全身放鬆似的閉上了眼睛，喃喃說著什麽。
“已經沒有事了，如果是他的話。”身邊附近的業務員聽到的是這句話。
被稱為組長的存在此時已經把目光移向城衛軍，身上肌肉鼓起，仿佛要將身上的衣服撐爆，而且不知是不是周圍的人產生的錯覺，此時他的身影好像變得更加高大——這才是他的真實形態。
“這家夥……是巨人嗎？”無論是城衛還是護衛隊員都是這種想法。
“再等我一下啊……大家！”看起來幾乎有兩人來高的組長發出了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