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讚成票請舉手。”董飛揚的話剛落,張成就高高的舉起了手。

董飛揚看了看,心裏更加有了底氣。張成果然隻有七票。分別是莫令聲、楊經文、李禮天、太白九世、楊行雲和杜長卿。呂湘陽果然沒有食言,沒有投出讚成票。

楊經文的眉頭皺了起來,他看向張成,卻發現這個家夥居然一點事也沒有,似乎對這這個變化早就胸有成竹。

“好,現在投反對票的請舉手。”說完,他的眼睛看了過去。

福老第一個舉手,然後是釋納。釋納一舉手,作為忠實跟隨者的慈航仙祖馬上跟著舉起了手。呂湘陽猶豫了一下,還是勉強舉起了手。童心臉上依舊是一臉笑容,隻是這次的笑容似乎格外的甜,他喜滋滋的看著呂湘陽,也舉起了手。董飛揚得意的笑了,他的手也舉了起來。然後,他開口說:“反對票和讚成票票數相等,根據天規,我這個首領閣老在票數相等的情況下擁有雙票權。這個提議我宣布……”

“有病的家夥,你不會是真的有病吧。你哪個眼睛看見票數相等了?”張成譏笑的說。

董飛揚愣了一下,看看舉手的人,這才發現自己數漏了一個,一個在大家眼裏一點都不起眼的人——胡兵。

胡兵這個名字很普通,普通到你站在大街上喊一嗓子:“胡兵!”一定會有幾十個人同時答應你,還有幾十個會滿臉疑惑的看著你。

胡兵這個人也很普通,普通到丟在人群裏你就看不見他。現在董飛揚就看不見他,數票數的時候直接將他無視了。

被人無視的人一般都覺得很憋屈,但是經常被人無視的人就習慣了被人無視,也習慣了做一個隱形的人,就算他有滿腔的抱負也是一樣。

胡兵也曾有過抱負,尤其是剛剛進階元嬰期的時候。但是殘酷的現實馬上讓他明白了,在天界混,僅僅有修為是不夠的。沒有突出的實力,沒有雄厚的背景,也沒有大的勢力撐腰,他在帝都權力圈裏隻是一個被人無視的人,一個無足輕重的人。

雖然他是釋納圈子裏的人,但是釋納從來沒有重視過他。決策上釋納倚重的是慈航仙祖,戰鬥上釋納依靠的是霄雲子,釋納集團的其他人的地位也都在他之上。所以,他現在隻有一個愛好——喝酒。在帝都權力層裏他有一個外號:酒蟲。

大家的眼睛刷的看向胡兵,現在胡兵手裏握有最重要的一票,一個可以決定命運的一票。這一刻,胡兵忽然顯得格外重要了起來。

但是胡兵顯然沒有意識到,現在的他眼睛微閉,渾身酒氣,對外界不聞不問。

釋納急了,他大喝一聲:“胡兵,投票。”

胡兵依舊是毫無動靜。

“他喝醉了。”張成咧嘴笑著說。

釋納暴怒:“這麽重要的時候他居然醉了?”他想聚集靈力給胡兵來一個清醒咒,手動了動,沒有反應,他才想了起來,在會議廳,是禁止一切法術的。沒有人能在會議廳裏施展法術。

釋納站了起來,說:“他要是清醒的話一定會投反對票的。董飛揚,你直接將他算成反對票就行了。”

董飛揚搖搖頭,雖然他是首領閣老,卻沒有強行讓人投票的權力。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終於,董飛揚放棄了,他歎息一聲,說:“讚成票七票,反對票六票,棄權一票。天帝從今日起恢複首領閣老身份。”說完,他第一個站起來,重重的一甩衣袖,向會議廳外憤憤走去。

童心也站了起來,臉上的笑容不再那麽燦爛了。他走過胡兵的身邊,忽然說了一句:“酒不醉人人自醉。”說完他衝著張成一伸大拇指,說:“天帝,好手段。”

張成搖搖頭,他這隻是小兒科。與人間真正的競選手段比起來,他還差的很遠。

福老走過張成身邊的時候,忽然小聲問道:“問你一件事,你是用什麽方法收買的胡兵?”

張成咧嘴一笑,說:“你錯了,我沒有收買他。我倒是有些好奇,釋納是用什麽方法收買的呂湘陽。”

福老哈哈一笑,說:“和你一樣,釋納也沒有收買呂湘陽。”

福老剛剛走出會議廳大門,薛求仁和霄雲子還有元祐大仙都匆匆的趕到了,他們三人看著散去的閣老們,臉上露出不一樣的神情出來。

薛求仁是憤怒,霄雲子是無奈,而元祐大仙卻是一種解脫。

沒過多久,大家都知道了,薛求仁是被困在了一個不知道是誰布置的仙陣裏,過了很久才打破仙陣趕了過來。一個元嬰後期的高手,居然長時間打不破一個仙陣,簡直是匪夷所思。

霄雲子是被毛雄和上普真君攔住了而無法趕來。但是毛雄和上普真君卻一口否認了這件事,他們說自己當時正在尋仙樓裏喝酒,有很多的證人都見到過了。

至於元祐大仙,那是因為元祐大仙家裏忽然失火,元祐大仙已經快趕到了會議廳,卻隻能匆匆返回家中去滅火。這場大火帶給元祐大仙巨大的損失,他的最愛的小妾也喪生在這場大火裏。

黎山老祖死在女人手裏的事情很快也傳遍了整個帝都。

……

“陰謀。這明顯就是陰謀。沒想到這個張成居然使出了這樣的陰謀出來,偏偏還讓人挑不出毛病來。”薛求仁重重的一拍桌子,大叫著說道。

毗沙門十三世沒有說話,他擺了擺手,讓薛求仁出去了。然後他對著身後的一個老頭說:“你怎麽看這件事?”

“這個天帝不簡單。看起來人畜無害的樣子,實際上很有心機,這樣的人最危險。”老頭摸著下巴上不多的胡須說道。

毗沙門十三世沉默了一會,又問:“我們現在采取什麽措施比較好?”

老頭沉吟片刻,說:“先殺後靠。”

“唔?”

“先派人去殺他,能殺死最好,要是殺不死,就說明這個小子不能小看。那個時候我們可以歸附於他。畢竟,北天王本來就是天帝手下的第一大天王。”老頭說完以後就靜靜的一動不動,就像是與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

毗沙門十三世站了起來,喃喃的說:“先殺?好,讓風雨雷電四個人去。要是連我手下最得力的風雨雷電都殺不死他,那就說明這是天意。那時候,順應天意就是我必須要做的事情了。”

老頭忽然再次開口了:“我覺得,天王你應該去見見你的老朋友,也好摸摸底細。”說完再次與周圍融合起來。

“對,我是該去見見楊經文。”毗沙門十三世身子一晃,就已經消失了。

……

一鼎香爐。

一個棋盤。

兩盞香茶。

兩個下棋的人。

楊經文拈著棋子放在棋盤上,微微一笑:“你的大龍死了。”

毗沙門十三世搖搖頭,端起茶杯小飲一口,說:“棋藝退步了,居然連敗三局。”

“棋藝沒有退步,退步的是心境。”楊經文手掌一拂,黑白棋子都回到了自己的棋盒裏,“看來你是心有旁騖啊。”

毗沙門十三世不置可否,放下茶杯,說:“帝都形勢變化太快,讓人不能靜心啊。”

“你我都是修仙之人,被外界這些俗事纏身確實有些無奈。不過,依我看,也變化不了多久了。天帝一統天界隻是時間問題。”楊經文大有深意的說。

“哦。你就這麽看好這個小子?”毗沙門十三世輕揚眉毛,“我看他隻是個莽撞的年輕人而已。”

“一個能將天帝盟在短短的時間裏發展成帝都第一大勢力的莽撞年輕人。”楊經文補充道。

毗沙門十三世看看天,說:“也是啊,兩年前,這個小子還隻是個一窮二白的小子,居然跑來向我借錢。哈哈哈,有意思。”

楊經文會意的一笑。兩年前,這個張成不就是從自己手裏訛詐去了兩萬靈石。連自己都沒有想到兩年過去,這個小子不僅修為達到了聳人聽聞的元嬰期,而且還建立起了自己的龐大勢力——天帝盟。

毗沙門十三世忽然開口說:“我有件事沒想明白。這地界的妖魔們怎麽忽然全部退回去了地界,而且再沒有進攻天界的打算了?”

楊經文不緊不慢的端起茶杯,品味一番才說:“我祖上曾經說過,玉帝時代的地界與天界雖然稱不上和睦相處,但也沒有相互進犯。雖然交手事件時有發生,但卻從來沒有驚擾到普通凡人們。自從玉帝隕落後,地界才開始向天界發起進攻。你不覺得,現在和玉帝時代已經有些相像了麽?”

毗沙門十三世身子猛地定住了,他眼睛猛的一睜:“難道……張成已經可以號令地界?”

“不知道。我隻知道地界退兵的時候正是張成重返帝都的時候。”楊經文打個響指,吩咐下人說:“將我的珍藏的香茶拿上來。”

毗沙門十三世狐疑的看著楊經文,不知道他是什麽意思。

茶端了上來,毗沙門十三世喝了一口,雖然滿口飄香卻感覺不到有什麽特殊的地方,隻能算是茶葉中的上品,不能算是極品,與雲茶這樣的極品茶差距不小。

“這是張成送我的,是地界最好的茶。你嚐嚐,在天界其他地方可是嚐不到的。”楊經文淡淡的說。

毗沙門十三世心思複雜的喝著茶,茶味如何他已經不知道了,他的心思根本不在茶上。有一件事他已經可以肯定了,那就是這個張成居然統一了地界。這可是連他自己都無法完成的事情。也不知道張成是如何完成的。

他得出一個結論,這個張成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