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唇相觸,隻覺得涼而滑膩,林靜航長了這二十幾年,其實還是十分青蔥。

早年跟姚慈心兩個人相好時,姚慈心要在林靜航麵前裝做一副大家小姐不食人間煙火狀,二人情濃之際,也不過是多牽牽小手,幾個相擁而已。

似這般親近到唇齒間,卻是從未有過。

至於那夜**香之下,雖然是初次體驗,卻是因為藥性所致,本能多於意識,並沒有很清楚的記憶。

到了洞房花燭夜,他更是因為某種原因,好象也略過了這一步。

而此時,並沒有很深經驗的林靜航,總覺得好象什麽地方不對似的。

懷中的女人卻忽然哼了一聲,臉色變冷,一把將林靜航推開。

林靜航被這一推,豁然驚醒。

睜開雙眸,正對上一隻白生生的腳丫子。

那腳的形狀倒是很美,想來常年不見陽光,捂得白嫰無比,五個腳趾頭如玉雕成的豆子一般,圓而可愛。

順著這腳掌瞧下去,那腳腕上握著的兩隻大掌,可不正是自己的兩爪麽?

這什麽情況?

林靜航有瞬間的呆滯。

卻見那腳丫子向後一縮,掙脫了他的掌握。

床頭一個人揉著眼睛坐起身來,迷迷糊糊地怪道,“你抓著我的腳幹嘛?”

林靜航麵上騰地就如火燒了起來。

原來,方才他居然是抱著一隻腳丫子在親麽?

“誰稀罕抱你腳,你幹什麽睡覺把腳伸到本公子臉前?”

林靜航嘴硬地反駁著,卻是垂下眼,不敢與對麵的女人對視。

不過視線下移,也才發現,原來自己跟薑鳳居然是躺在一張**的。

昨夜雖然醉得厲害。此時還有些宿醉的暈眩,然而昨天說了什麽話,做了什麽事,卻還是有些印象。

想到自己那般躺在地上說著‘我輸了’的傻樣子,林靜航囧得恨不得找個地方藏起來……

咦?等等昨夜,是某個女人答應跟自己共度良宵的,結果共度良宵就是這般的麽?

林靜航自己全身齊整,隻脫了鞋,而薑鳳身上的衣裳,也還是昨天吃飯時那一身。也隻不過脫了鞋襪而已,而且她躺在一頭,林靜航卻在另一頭。薑鳳的一條腿橫過了自己腰間,就算是方才收回了腳丫子,但那條腿可還在呢。

這就是某人答應的良宵?

就是壓在自己身上讓自己聞她的腳丫子?

這太坑爺了有沒有?

有潔癖的某大爺嘴角**,伸指指向薑鳳,“你你……”

薑鳳在林靜航的注視之下。從從容容地挪開了自己那條仍在作案現場的大腿。

“哎呀,昨天喝太多了呢,居然就這般睡著了啊……”

薑鳳爬起來,跳下床。

“啊,天都這般亮了,一定不早了。我得趕緊去看看越越起來了沒?靜航你也快收拾下吧,一道來吃早飯啊。”

薑鳳裝做沒看到某人略帶了些幽怨的眼神,逃也似的奔出了臥房。

醉後有記憶的可不光是隻有林靜航啊。

想起昨兒自己又唱又吼。還逼著林靜航吃菜葉子,還說什麽共度良宵……

我去,跟誰學不好,要學那個王將軍?

林靜航望著地上被遺忘的鞋子,不由得勾唇一笑。

薑鳳奔回自己的臥房。卻見自己的**平平整整,空空無人。

想來兒子早就起了。

薑鳳這才覺得腳上涼颼颼的。低頭一看,這才發現居然光著腳就跑出來了。

薑鳳撓著臉,正琢磨著要不要返回去找自己鞋襪,卻見鬆風小廝笑嘻嘻地托了自己的鞋襪過來。

“夫人,大爺讓給夫人送過來的,說是地上涼,讓夫人愛惜足力。”

鬆風很有些任務能完成的輕鬆。

臨來時張嬤嬤就把他找過去,讓他盯著大爺和夫人,看他們之間進展的如何。若是還似在府中那般不冷不熱,就讓他想法子添點油加點火之類的。

他心說他哪有那個能耐啊,幸好大爺自己就和夫人兩個感情變好了,大爺方才叫自己過去的時候,臉色似乎格外的好些呢。

薑鳳無語地接了自己的鞋襪,自去收拾梳洗了番,便到隔壁房間去尋碧泉。

碧泉房裏卻也是空的。

鬆風在院裏瞧著薑鳳似乎在找人,便很熱心地道,“二爺領著小少爺已是用過了早飯,現下在後頭馬棚裏跟小羊玩呢。”

薑鳳想了想便沒過去找他們。

出來到飯廳,此時飯廳裏已擺好了早飯,昨夜那杯盤狼藉之狀已是不見。

某位大爺,已是換了身一塵不染的雪白衣衫,墨緞般的長發壓在冠下,看起來神清氣爽……

嗯,林大爺好象有什麽地方不一樣了。

薑鳳跟他打了聲招呼,就坐下來開始吃飯。

林靜航仍然是那般動作優雅,美如詩畫,好像昨夜那一時脫序,隻不過是薑鳳的幻覺。

不過,這若有若無的被觀察感是腫麽回事?

薑鳳抬眸望過去,卻見某人正專心致誌地用飯,羽睫低垂,目光隻落在自己麵前的碗上。

誒,連吃飯的樣子都這麽的好看。

身為契約妻主,老紙壓力好大啊。

薑鳳知道林靜航一般正在吃飯的時候是不說話的。再說想起昨夜的事,薑鳳也覺得有些尷尬,但加緊往嘴裏撥著清粥。

她卻是沒注意,這早飯不過是清粥,肉包和素包兩種,還有白水煮雞蛋和小鹹菜,這放在林府可以算得簡陋了。

而林靜航再沒有眉頭緊蹙的嫌棄了。

其實她不知道的是,林靜航表麵雖然冷靜如昔,可心內卻是翻騰來去,仿佛有一麵小鼓在不停地敲著般。

原來是方才鬆風到他臥房裏去送熱水時說的話。

鬆風朝外瞧了瞧沒人,這才湊近了林靜航耳邊道,“大爺,臨來時張嬤嬤都交待了小的。說二十三四五這幾天可是好日子,讓小的提醒大爺一聲,還說也跟望月說了,讓他提醒夫人去。”

鬆風說完了眼睛珠轉了轉,心裏很是不解。

張嬤嬤好神秘喲,她怎麽知道二十三四五這幾天是好日子啊?

難道她還會能掐會算不成?怪不得在林府裏待遇那般好呢。

還有這好日子是什麽好日子啊?難不成是特別幸運日?

林靜航心內算了算,似乎明天就是二十三了。

那就是說……

這事若是在府裏,林靜航倒不覺得有什麽,還像從前一般,到夜深人靜。月黑風高之時……完了他就盡早走人,反正一切都是為了林府繼承人。

可如今,再想到……

心裏怎麽就好象著了火似的?

內心翻滾中的林靜航。自然是不會有餘暇來發現自己吃的正是色香味都達不到自己標準的早飯了。

林靜航偷眼望著薑鳳,見這女人仍然大大咧咧地坐著,還如同慣常的風格,大口大口地吃著食物,活像是有人在跟她搶似的。

一點也不優雅。

當然。也,不難看就是了。

薑鳳用完飯,拿了放在一邊的濕帕子擦了嘴角。

“靜航,這桃花坡的風景好像不錯,我們大家午飯後一道去山上走走如何?”

上午可以見見莊頭,跟莊頭聊聊這桃花莊的情況。

下午就能一家人去山上遊玩了。

林靜航一聽是戶外遠足的項目。本能地就想拒絕,可看到薑鳳微微帶笑的目光望過來,既不催促。也不勉強,隻是很尋常的口氣,如同一個朋友般的提議,反倒讓他的心情放鬆了下來,略想了想。便點了點頭,“好。”

薑鳳一拍手掌。“好,那就這麽定了。”

看著薑鳳起身,林靜航忽然問了句,“那上午,要做什麽?”

“見見莊頭,問問這莊子上的事唄。”

薑鳳人已出門,卻是丟下了這句話,這人倒是風風火火。

林靜航心想,其實這田莊一年的出息,還比不上一個棲鳳城裏隨便一個鋪子的,就是薑鳳自己有份子的胭脂鋪,也比田莊掙得的銀子多,倒不知薑鳳為何對這個莊子這般著緊?

這才進了林家不到半個月吧?

薑鳳把王莊頭請來,先客氣了幾句,便詳細問這桃花莊的情況。

原來桃花莊的地理位置是個小盆地,盆地內的田都是十足的良田,可惜也不過百畝,產權都是歸林家的。而周邊或者是山坡上的地就要差得多,桃花村的人也不過是開上幾分,用來種點紅薯或是豆蔬之類。

這桃花莊三麵的大山上天生天長著野桃樹,一到春天,漫山開遍,著實是紅雲花海香爛漫。

所以當年林夫郎偶然遊玩經過這裏,十分喜愛這滿山桃花,便買下了這所有的土地,並且修了一個莊院。

這桃花村按說當年不過是個三五戶的小荒村,人極少。

後來因林夫郎買下了後,又是修路,又是蓋莊子,而且開出來的田地都很肥沃,地租又少,再加上依靠著林府的名頭,那些鄉保胥吏也不敢來村上羅唕,所以日子過得安逸,這村子也就慢慢發展起來,變成了如今十幾戶,上百人的規模。

不過因人口越來越多,但地還是那些,所以這幾年村子裏有些人家的日子也開始有點緊巴了。

“咱這鄉下人家,生的孩子多,一家裏有上幾個半大小子,那口糧就不夠吃了,這不,他們好些人還托我問問夫人,府裏可還要伺候的小子?寧願不要賣身銀子也樂意去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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