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鳳心裏竦然而驚,麵上卻露出迷茫不已的神色,搖了搖頭,道,“草民不知。”

心裏卻在回想著,自己自到了浣花國以來,可有什麽明顯的舉動,讓這安華認為自己是穿越的?想來想去,製酒做胭脂這些都不過是很尋常的手藝,又沒什麽暴利,而且規模也不大。

桃花坡的那些桃膠果脯的也沒什麽了不得的技術……

難道是那些畫冊?

想到自己跟浣花國原本的畫師那明顯不同的畫風,還有雖然改編過但若是給穿越者看了,很容易就能聯想到什麽的故事,薑鳳的心就直往下沉……

薑鳳那個後悔啊,早知如此,就不該讓那個畫冊流傳出去啊!

她那會兒手上又不是沒錢,有吃有喝的弄這個妖娥子做啥呀,這下可好,把自己給暴露了……

薑鳳隻覺得安華的視線在自己臉上刮過,發出一聲輕蔑的笑。

“夫人來到本王的逍遙宮,難道就沒有一點似曾經相識的感觸麽?”

若說本來薑鳳還抱有一線僥幸,覺得這安華是為了旁的原因才把自己給弄來,聽了這一句,那些僥幸就徹底地給打消了。

“英正君的院子,果然是皇家氣象,是草民聞所未聞的。”

薑鳳幹巴巴地恭維著某人的品味,尤做垂死掙紮。

不過她說的倒也不違心,這種不中不西,不土不洋的混搭風格,她長了這麽大,還真是頭一回見識。

就不知道這穿過來的男人,原本是個什麽身份?

難道是個洋鬼子?或是個香蕉?還是,暴富的土豪?

安華哼笑一聲,隨手擲出一物,那物啪地落在薑鳳麵前的地上,頁麵翻開,可不正是薑鳳第一本畫的,那個小蝌蚪找娘親的故事,

薑鳳心下驚跳,手心見汗,隻聽安華嘲弄地道,“薑夫人何必裝傻?這本畫冊,可不正是出自你手?”

薑鳳自那本畫冊被拋到自己麵前時,那腦子便如開了加速一般,瞬間閃過無數個念頭。

抵死不認?

還是編個其它的理由?

安華冷眼掃過薑鳳蒼白的臉,道,“薑夫人可莫要想蒙渾過去,說什麽從故舊的一本書上看的,或是遇見個遊方老人教的,你薑家祖輩都住在青石縣外的山村,就算是你爹娘識得幾個字,但你家祖上也沒有出過讀書人,是不可能有什麽藏書,而你們青石縣,也從來沒有同過什麽不得了的人物!”

安華想起派人去查到的這薑鳳的來曆,哼,一個窮村婦,居然能發家致富,最後還搖身一變,攀上了高枝,居然能成為林家的上門妻主,坐擁富貴美夫,如此踩了狗屎運的人物,又怎麽會是個尋常人?

“七年前,你跟你前夫和離,然後沒多久,你就漸漸靠著賣些小東西混上了溫飽,那時的你,就已經不是原來的村婦薑鳳了吧?”

安華冷眼覷著薑鳳的麵色隨著自己的話越變越白,顯然正被自己給說中了,不由得心中微微得意。

薑鳳自然是越聽心越沉,我了個去,老紙這點底細都被他給查個底掉,太他大爺的凶殘了!

薑鳳仍然嘴硬,“英正君說的,倒讓草民糊塗了,什麽原來後來的?草民祖輩都是村裏的小老百姓,可沒做過什麽傷天害理,違亂法紀的事,不知道英正君用這種手段綁了草民來,究竟意欲何為?雖然我無官無職,不過是一介草民,但我也是林家家主的妻主,並非任人魚肉之輩,英正君想做什麽事之前,還請三思而行。”

薑鳳這東拉西扯地說了幾句話,忽然哇涼哇涼的心中靈光一現。

什麽穿越者不能共存之說,自己想的完全錯了,這人派了手下千裏迢迢的帶了自己這個活口上京,難道就是為了問出自己穿越者的身份,好把自己一把捏死的?

他肯定是另有所圖!

既然另有所圖,那自己的小命就暫時可保無憂。

薑鳳這般一想,也就心下略定,臉色轉好了些。

安華的目光在薑鳳麵上打著轉,冰冷而陰森,如同毒蛇盯上了獵物。

卻是冷笑出聲道,“薑夫人可要想好了再說,你如今身在我英王府,生死不過在我一念之間,若還是不肯說老實話,惹得本郡王失了耐心,哼……若是成了死人,薑夫人是原主薑鳳,還是另有玄機,也全都無用了。需知本郡王可不如兩位皇女般好性子。林家的財勢浩大,也的確能影響京城時局,可京城時局,卻與本郡王無關。”

那二皇女三皇女爭的是這皇位,自然京城的局勢不穩,對她們在女皇心中的位置大為重要,而如今京城的水已經混濁不堪,女皇帶著幾個皇女出逃,二皇女已是稱皇,卻對外稱女皇是被三皇女劫持出京,要整兵討逆,京城中各家權貴,站隊的站隊,誅連的誅連,逃跑的逃路,如此混亂的時局,誰還會關注一個林家的上門妻主的死活?

這是在赤果果的威脅了!

薑鳳心知自己如今可算得是階下之囚,若想活命就得與之虛與委蛇,倒是不如聽聽安華的葫蘆裏頭賣的什麽藥再說。

反正,既然安華這般看重自己的穿越者身份,那想來跟林家卻是沒有什麽關係。

倒底是什麽事情,能讓安華費這麽大的工夫把自己給捉來?

“英正君既然如此說,那在下倒是想聽聽,英正君這般費心地想讓在下承認那些匪夷所思的事,究竟是意欲何為?”

眼下安華這般陣勢,顯然已是擺明車馬,讓薑鳳知道他就是穿越的身份。

可這種生死尤關的秘密,安華不怕讓薑鳳知道,大約篤定了薑鳳已是他籠中之物,再也翻不出身去。

或者,是讓薑鳳幫他做些什麽事,這樣他手上也掌握著薑鳳的致命弱點,也就不怕薑鳳會把他的秘密給泄漏出去。

想到此節,薑鳳後背全是冷汗。

薑鳳心中惕惕,卻不防那安華已是從豪華型的軟椅上站起身來,走下了三極台階,站到了薑鳳的麵前。

薑鳳警惕地瞪大了眼,身體繃緊,望著越來越近的男人。

離得近了,薑鳳看到這男人模樣倒是十分英俊,雖然已不年輕,但絕對不似四五十的年紀,大約也就是三十七八的模樣,麵上略帶風霜,很有中年男人的成熟風度,可惜眼下微微發青,眉間幾道深紋,眼神陰沉銳利。

這副模樣,倒很象薑鳳在現代見聞過的那些所謂中年成功魅力男士,隻不過那些人是披金帶銀,全身名牌,豪宅名車,坐擁小三二奶,而安華則是在這女尊王朝裏,修建仿西豪宅,玩養成領主的遊戲。

比如說眼下,這男人身上的黑色織金繚綾,隻要一匹,便是價值千金,據說夏日著在身上,滑不留手,肌膚生涼,是頂級的貢品,就算是一般權貴,有錢也買不著的極品。

偶然有幸得著的,也多是拿來做個小件的帕子小衫之類的,而這位,就大喇喇地做成最費布料的寬袍大袖,衣擺隨意地拖在地上,好不暴殄天物。

而這西式古堡中美女如雲,財富美人,盡歸一人所有,這般的享受,就算是在天朝古代,也是頂級權貴才能擁有的,

就算這是在女尊,安華過的生活,也遠超過了天朝古代男尊裏的大多數。

薑鳳自忖,如果自己是個男人,能享這般無邊豔福,也當知足常樂了。

她著實無法理解安華這個老男人,一把年紀了,還有什麽不滿足的,還想要弄個什麽妖娥子出來?

安華走到薑鳳麵前,離得薑鳳幾乎隻有一步的距離。

薑鳳全身緊張的同時,也開始捏緊了拳頭,盤算著如果自己暴起發力,能否把安華這個老男人給一舉製住,自己好脫身英王府?

眼瞧著安華離自己還有更近一步的趨勢,薑鳳趕緊惶惑地站起,向後退了幾步。

不過這一站起來,薑鳳才發現,安華的個頭要比自己高出半頭去。

而且看身形,塊頭還真是不小,明顯自己想要製住他,困難是相當的大,如果是薑鳳原來隨身攜帶的那些暗器還在的話,倒是還有一搏之力,可眼下,想要徒手製住這個壯年男子,再脅持到自己能平安出府,隻怕是在想好事了。

安華突然伸出一手,就要來握薑鳳的手臂,薑鳳雖然才恢複了行動沒多久,身子骨不似從前那般靈活,但原先練武的底子還在,反應很快,身子一閃便閃了開去。

卻冷然道,“英正君,有話請說。”

潛台詞便是,有話說話,莫要動手動腳的,

安華的這一舉動,卻也令薑鳳心裏不由得陣陣惡寒。

難怪那英平樂夜夜笙歌,放浪形骸,原來源頭都是在安華這裏,真是父子一脈相隨!

不過薑鳳卻也心中陣陣恐慌。

莫不會,安華這老男人,遍折嫩草無算,這是想換換新花樣,嚐嚐穿越老鄉的味道?

貞C誠可貴,生命價更高。

若是實在迫不得已,從個老男人不可怕,可怕的是,這老男人還有一明一暗的兩個兒子!

尼瑪,想到自己跟安華的兒子們都有一腿,若是再跟這老男人……

可不是三觀盡毀,節操全碎!

太特麽的惡心人了。

老紙做不到啊!

而薑鳳內心糾結恐慌的同時,那個萬惡之源的老男人卻也沒閑著,又出手試圖抓住薑鳳的肩頭,也被薑鳳給閃了過去。

不過數息之間,薑鳳已是竄出了數十步開外。

躲在一張寬椅之後的薑鳳,忽然有種淪為惡霸調戲中的民女的荒誕感。

安華出手兩次,盡皆落空。

然而瞧著薑鳳的神情卻無絲毫惱怒,反是勾起了邪邪笑意。

“薑夫人年近三十,夫郎成雙,情人無數,何必做出這等貞節烈女的模樣出來?難道不知道,你這般閃來躲去,亦不過是給本郡王添些樂趣而已。隻要本郡王一聲令下,薑夫人哪裏還能這般歡蹦亂跳?難道說,薑夫人更喜歡被捆綁著?”

尼瑪,什麽年近三十,老紙才二十六周歲!

果然這個不要臉的老男人,還打著這般猥瑣的主意!

悲憤中的薑鳳扯了扯嘴角,冷笑道,“英正君何必戲弄在下,英正君身為英王未亡人,冰清玉潔,守節近三十年,在下哪裏敢冒犯?更不用說什麽捆綁這種匪夷所思的事了,還是說,英正君喜歡往自己身上抹黑?不如,英正君還是直說用意吧?”

這是女尊國啊喂,這原本該守節的老男人這麽囂張,你姐姐知道麽?你侄女們知道麽?

安華瞧著十來步遠的薑鳳,因為運動和氣憤,那原本蒼白的麵龐上,多了幾分紅暈,那總是低垂的雙眸,也多了激動的光茫,這就讓使得原本略顯平常的姿色平添了光彩,中等美人變得活色生香。

從上往下看,這女人的身材很不錯,該飽滿的地方都很飽滿,腰肢修長,跑動的時候也很養眼,想來不是那柔弱一型,而是健美有力一類的。

似乎可以期待一下這位的表現?

想當初,那個姚慈心,馴服起來,也比平常的女寵多用了幾天時間。

這一位,倒是不妨多花上些時間,想來這種過程將會帶來的樂趣,定是遠勝於姚慈心那個半殘吧?

“薑夫人請坐下說話。”

安華瞧著這樣的薑鳳,反倒是笑容加深,自己先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用下巴衝著薑鳳,示意她也在椅子就坐。

“薑夫人莫要讓我說第二遍。”

第二句話裏,安華的語氣略微加重,目光輕描淡寫地瞄了眼門外。

隻要不和安華挨著,隻是坐在椅子上,薑鳳自然不會介意。

當下便坐在了她身側的寬椅上頭。

坐下去才發現,這椅子麵軟軟彈彈,簡直就是現代沙發的翻版。

這老男人倒是會享受。

安華注意到了薑鳳坐下去的表情變化,唇邊勾起笑意。

“薑夫人也很懷念這沙發吧?”

薑鳳隻是笑笑,並不接話。

她是不打算承認自己的穿越身份,但也不會再接著否認,反正安華已經認定了,她再說什麽也沒用,說不定萬一安華突然抽風了,自己不是丟命就是丟節操,何必反駁他這幾句話呢?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