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吃喝的事,薑鳳倒是想到自己這兩年讓人在別院存儲了不少糧食。

雖然她沒有細算過,但估摸著怎麽也夠這兩千多人……

啊呀,不好,當初可沒估算到會有這麽多的人!

這麽一算,自己費了兩年工夫存下的,怕是頂多隻夠用十幾天的!

“是啊,這千號人,吃飯可是大事!莊子上好象沒有那麽多的糧食啊。”

就算是眼下是夏天,山上也有動物什麽的可打獵,但畢竟是杯水車薪啊。

不同於碧泉的憂慮,薑鳳的犯愁,林靜航倒是淡然一笑。

“這個不必擔心,就算沒有阿鳳早前存下的那些,也是足夠了。你們若是不放心,明日我帶你們去看放糧食的地方。”

原來他自打算搬到這邊起,就悄沒聲息地購置了大量糧米運送到桃花坡,而且為了不引人注意,還是特意派人分別在別的幾個城中買了運回來的,再加上林家本來就有在鋪子裏儲備物資的傳統,所以眼下桃花坡的這些人,隻要不是天天奢侈浪費,都混個溫飽堅持上一兩年還是沒問題的。

薑鳳一聽糧食不成問題,心下就是一鬆。

不由嘴角微揚,打趣道,“果然靜航這個大掌櫃一出手,就頂咱們好幾個的啊。如今這別莊裏,又有人手,又有錢糧,還有易守難攻的山門,那我就放心了,幹脆咱們給桃花坡改個名字如何?”

碧泉笑問,“阿鳳想改成什麽?桃花關麽?”

“桃花堡?”

林靜航得了薑鳳的誇讚,心下愉悅,隻麵上還是淡淡然的。

薑鳳笑道,“桃花寨如何?”

多麽威武霸氣又如小強般活力十足的名字啊!

君不見現代多少東西,都是正品明顯幹不過山寨啊?

“桃花寨?”

林靜航輕念著,與碧泉對望一眼,“聽起麽,倒是有些意思,不過,怎麽聽著這般像桃花債啊?”

薑鳳這會沒心少肺地,還沒意識到不妙,反是逗樂地說道。

“那也不錯啊。這多琅琅上口啊。我是桃花寨主,你們就是本寨主的壓寨夫郎啦。”

林靜航又望了碧泉一眼,一邊唇角輕輕勾起,笑意微凝,悠悠道,“說起來,聽說這回夫人被劫,曆劫歸來,別有奇遇,倒是惹上了一樁桃花債?”

一邊說,那雙桃花眼便斜斜地睨過來,瞧著薑鳳似笑非笑的。

哎呀不好!

薑鳳心中登時便是一凜。

趕緊地住正了身子,搖頭道,“哪,哪有的事,別聽人瞎說。”

那個同行數日,妖嬈豔麗的男子卻不由自主地浮現在薑鳳腦海之中,讓她不知怎地,莫名地就有些心虛起來。

薑鳳幹咳了一聲,站起身來。

“……嗯,說了這麽大半天,大家都累了,不如……各自回去歇歇吧,有什麽大事,明日再接著商議不遲。”

說著就要開溜。

再不散場,怕是這正經嚴肅的家庭會議,就要演變成對自己的審問批鬥大會了。

還是溜之上吉!

“夫人且慢……”

未走成的薑鳳卻是肩頭一重,又被按了回去。

那搭在自己肩頭的修長大手,可不正是某大爺的。

林大爺攬著薑鳳,又坐得更近了些,幾乎是肩並著肩,腿挨著腿。

好家夥,這是要零距離審問啊!

薑鳳趕緊把目光求救般地投向了碧泉。

“好碧泉,你快跟靜航說說,我這一路上哪來的什麽桃花債啊。”

雖然某個妖嬈男確實美豔無比,也似乎對自己流露出過一點子意思,可那不過是因為自己和碧泉的妻主罷了。

薑鳳一直覺得,這個喬霜對碧泉的態度十分微妙。

大約是羨慕妒嫉恨裏頭,還帶著點保護關心吧。

所以才愛屋及烏的把自己這個碧泉的妻主也給救了,可是呢,又想給碧泉添點堵,所以才會有幾回的明示暗示啊。要不,碧泉怎麽能一見著他說些微微過界的話就一反常態地發火呢。

喬霜明顯地就是想要氣氣碧泉嘛。

唉,不過,那天自己說的話,怕也是有點過於絕決了。

喬霜一氣之下出走,還真有些令人擔憂啊。

這麽亂的世道,就算他一個人再有能耐,萬一在路上有個病啊災啊什麽的,可怎麽辦啊?

碧泉卻是目光微閃,帶笑道,“阿鳳莫瞧我,這事可不是我傳出來的。”

這回跟去的侍衛裏,可全都是林家的精英心腹,有個什麽風吹草動的,林大爺還能不知道?

碧泉停了停,複故意地歎了口氣,“唉,話說這些年,妻主隻娶了我們兄弟兩個,似乎是有些瞧著舊人疲乏,房中寂寞了……每月總有那麽好幾天,是寧願獨處也不願意……”

一個月不過三十天,就算是平分,才不過一人十五天而已,可某人居然還說什麽距離產生美,要給大家獨處的空間,生生地非要刨出去五天去。

這個不滿,此時不言,要更待何時?

呃,不會吧,連碧泉也……

薑鳳趕緊接上去表忠心道,“哪裏有的事!我,我有你們就足夠了,哪裏還敢有花花腸子,要不我給大家發個誓?”

話說,身邊某個大爺的微笑已經變成了冷笑,那桃花眼裏頭開始下霜了啊。

老紙雖然膽大,可也怕河東獅子的啊!

更何況碧泉也有從溫柔無害的賢惠男變成腹黑的苗頭!

聽著薑鳳這番聽著就有點心虛的話,林靜航倒是放開了手,身子向後靠在椅背上,淡淡笑道,“我可是記得某人常說,發誓這種東西就是為了打破的?”

話說,自家這個妻主的爛桃花還是不少的啊……

發個誓可不能輕易地過關,不然,自己家裏,不定什麽時候就突然又多出個兄弟來呢。

想到那個容貌不出眾的小廝喬霜,居然隱藏得這般深。

居然是易過容的?還是個美豔男子?

想到那廝常在自家桃花別院的後院出沒,還不知道被他瞧去多少呢……

自己似乎還有一回瞧見他鬼鬼祟祟的呢……

此時回想起來,林靜航的心裏就跟被陳年老醋泡過了似的,既酸且苦。

呃,這兩個夫郎好難哄啊。

薑鳳趕緊狗腿地討好道,“哎呀,我是真的沒有那個心思,靜航你要相信我啊。”

又轉頭向碧泉,雙手合什拜道,“好碧泉,這一路上你可是都在的,你要給我做證,我何嚐有過旁的念頭啊,就是逾越的話都不曾說過的呀。”

碧泉笑嘻嘻地瞧著薑鳳這手忙腳本亂的樣子,好一陣才故作猶豫。

“嗯,這回來的路上,阿鳳的表現倒是不錯,這個是我瞧見的,不過,好象聽喬霜說過什麽從河裏上來,他發燒啊,阿鳳細心照顧啊什麽的……唔唔……”

後半段語卻是被飛撲過來的薑鳳給捂住了。

薑鳳大汗,趕緊解釋。

“那個啊,那個其實是當時,喬霜他救了我,我們又都從河裏逃生出來,他就著了涼,發了燒,所以我,也不能看著他病死吧?就是看顧了下,前後還沒半天工夫,就被英王府的人抓走了,真的,我們可是什麽事兒都沒有的,喬霜那般說,估計是估計逗碧泉生氣呢……”、

“半天工夫?”

林大爺雖是坐在那兒未動,可聲音裏卻聽冰寒無比。

“嗯,細想想,也沒有半天啊,其實才……一,哦,半個時辰,那英王府的人就來了。真的,什麽事都沒有啊。”

唉,薑鳳急得鼻子尖都冒汗了,偏偏越急越顯得沒有說服力。

忽然腰間一緊,整個人就被某個林大爺禁錮在了懷中。

“哦,聽夫人這般說,那就是對那個什麽叫喬霜的,沒有什麽心思嘍?”

林大爺把玩著薑鳳的手指頭,狀似漫不經心地問道。

薑鳳趕緊把頭搖了好幾下,表示自己的決心。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

“那要是喬霜什麽的,拿你們在江邊的事來要脅夫人呢?”

“瀾雨不會那麽做的……”

薑鳳忍不住地脫口而出。

雖然瀾雨和碧泉都沒有詳細說過瀾雨的從那個圈禁的王府裏出來後的遭遇,薑鳳也能推測出瀾雨肯定是吃了不少的苦頭,而且定然是在那種歡場之中混跡成長的。

但即使如此,喬霜就算是有時若有若無地有些曖昧之意,也絕對不會弄得露骨刻意。

薑鳳總覺得,他骨子裏仍有種淡淡的驕傲在。

他肯定不會做出那種要脅之事的。

就算是薑鳳曾經同意,未來喬霜可以要求她做一件不違反道義之事。

薑鳳也不認為喬霜會用那個承諾來進門什麽的。

她又不是什麽驚才絕豔的女神?

何況她還已有了兩個夫郎,一個明著吃醋,一個暗著吃醋?

可惜這句話卻是令林靜航麵上的微笑一下子就暗淡下來。

“嗯,他是高風亮節,不會行要脅之事,大約會做那種事的,隻有我吧?”

說完這句話,林靜航便索然起身,也不行逼供之事,竟自一拂袍袖,就要離去。

“誒,誒,靜航,你,你別走啊,我沒那個意思,我真的沒有……”

被林大爺的小心眼弄得心下無語的薑鳳,也不可能就讓他這般走了,不然還不知道要怎麽哄才能哄回來呢。

隻好和身撲了下去,如同一隻袋熊般地掛在了林大爺的身上。RS